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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之以鼻,“那個男子是咱們的大姐夫胡遠,任千牛衛一職守衛宮廷,是父親以前的門生,這個人啊,魯莽粗俗,毫無頭腦,把自己的獨子胡胡寵溺得快上天,?!?/br> “原來如此……” 岔道,倆人未再多言,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另一邊,楊壽雁嚴肅地盯著突然大哭不止的胡胡。他自知撒了謊,被盯得害怕,故而哭得愈發兇狠。 “雁兒,這……”胡遠頗為尷尬。 “你住嘴?!?/br> “來了來了,張醫師來了……”丫鬟緊張地小跑過來。 張醫師氣喘吁吁跟在后頭,一邊擦拭著滿頭大汗。 楊壽雁揚起手,制止他們上前,丫鬟和張醫師神情一滯,立馬止步,察言觀色。 “你看到了什么?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楊壽雁盯著剛回來的丫鬟,言語冷冽,“若有半句虛言,當心小命不保?!?/br> 丫鬟嚇得顫了顫,撲地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奴、奴婢方才看到四娘子坐在秋千上,小郎君氣不過,對四娘子拳打腳踢,李郎君便罵小郎君沒教養,接、接著……小郎君罵李郎君野種,李郎君返罵回去,小郎君一氣之下朝李郎君撞去,結果小郎君就跌倒了……” “真是如此?”一雙銳利的鳳眸狠狠盯著她,好似能把她看穿。 丫鬟不住抖著細弱的肩膀,聲音打顫,“奴婢不、不敢有半句虛言……” 一旁的胡遠神色甚是糟糕,瞟了眼地上的丫鬟,爾后看向妻子,言語小心地勸說,“先讓醫師醫治吧,胡胡腦袋上好大一個包,定是疼得不得了才……” “跪下!”楊壽雁厲聲打斷他。 胡胡被嚇得一個機靈,迅速縮到胡遠身后。 “讓開!” 胡遠看著妻子,左右為難。 一旁的婆子不忍,慌忙求情,“娘子啊,您就原諒小郎君這一次吧,要怪就怪老奴,沒看好小郎君……都是老奴的錯……” “你當然難逃罪責,”她不出聲還好,如此卻令楊壽雁更加咬牙切齒,“你以為自己是胡郎的奶娘就高人一等了么?這是楊府,豈容你放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從即日起,你還是回老家去吧,你教不好胡胡!” “娘子、娘子啊……”婆子聞言趕忙跪下,哭喪著臉乞求,“您不能這樣啊……奴婢家中沒人了,奴婢一生都是胡家的人,求您別趕奴婢走……奴婢知錯了、知錯了……” 胡遠終于看不下去,一臉不忍心地去扶地上的婆子,“奶娘,你先起來……”轉身又對冷臉的楊壽雁道:“雁兒,奶娘好歹從小照顧我長大,我們不能這樣對她……何況她也是一心想護著胡胡……” “這一顆禍心,能把胡胡教好嗎?看他都成什么樣了!粗暴成性、撒謊成精,以后還不得手足相殘、大逆不道???” 情形僵持不下,胡遠由衷想護奶娘和兒子,楊壽雁亦真的動了怒。 胡遠撇開頭,哼唧了一句,“這還不是拜你所賜?!?/br> “你說什么?”她的眸子盯著他。 胡遠頓了頓,片刻才拉著她的手道:“嘖,哎呀,雁兒,小孩子不就是這樣嘛……” 楊壽雁低頭掃了一眼胡遠的手,露出詭異的笑容,寒氣驟起,“胡郎是覺得……我的腦子有問題不能辨是非了么?” “當、當然不是……”胡遠訕訕地放開手,腦門不由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咳、咳——這事兒,聽娘子的……”說罷,他緩緩挪到了楊壽雁身后。 跪在地上的婆子一瞬間萎了下去,情不自禁搖頭喃喃自語…… “奶娘,我會給足你錢,以后不準再踏進胡府一步!”楊壽雁不帶一絲感情,語氣甚冷,“胡胡,一人做事一人當,錯了就是錯了,你在這給我罰站兩個時辰?!?/br> 楊壽雁不想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 母親這個角色她是一輩子都扮不好了……如今李諶和胡胡變得這般,她也有錯。 “阿魯?!睏顗垩爿p聲叫旁邊的婆子。 “老奴在?!逼抛赢吂М吘?。 “你去胡府管教胡胡一段日子吧,親自挑些好的奴婢照料他,再不能像現在這樣了……我這個做母親的……著實沒辦法?!毖哉Z中不乏無奈,氣勢上早沒了方才的犀利刺耳。 “大娘子放心,老奴定會盡心盡力,把二郎君教好?!?/br> 楊壽雁點點頭,滿臉疲憊。細紋不知何時淺淺地爬上美艷的面容,身負重任,她要管的事實在太多,致使這些年來忽略了對兩個兒子的管教。 “大娘子,回莞院休息吧?!?/br> “去玉音院?!逼?,楊壽雁方道。在玉音院深居簡出的那個王婠,聰慧隱忍,不顯山不漏水。母親臨終前,特地囑咐過她留意她。上一回在娓院過招,王婠的表現著實出乎她意料,她才是真正冷漠無情之人。 ………… ☆、第四十章 嬌妻 片刻,玉音院。 院子清凈,侍婢們各司其職。丫鬟見楊壽雁光臨,不緊不慢地福身,待通報后,才她引進屋內見主子。 “不知大娘子光臨,有失遠迎,”王婠看了眼來人,朝丫鬟道:“阿沅,看茶?!?/br> “婠姨娘見外了,我今日閑來無事,順路來探望探望你?!?/br> 王婠不喜歡外出走動,最多每年去寺廟小住一兩個月。她素來不理世事,天生不愛笑,因而皮膚細嫩白皙,竟無一絲歲月的痕跡。 “婠姨娘進楊府也十多年了吧”楊壽雁與之對坐,淺笑道。 “是啊,一晃,近二十年?!蓖鯅嬃艘豢诓?,輕描淡寫。 “說到底,你雖然是我小堂姨,咱們年紀卻差不多?!?/br> “你母親把我接進楊府的那年,你正出嫁?!?/br> “這些年于我而言,可謂滄海桑田?!睏顗垩阕旖请[約上揚,將往事化成一抹嘴角的笑,輕輕帶過。 “于我又何嘗不是?!?/br> “姨娘有所不知啊,與你相比,我比你更恨楊家??上该y違,我們都沒法子?!?/br> “堂姐是個令人尊敬的女人?!蓖鯅^去之事避而不談,不做私人評價與感想。 既然如此,她不妨開門見山,楊壽雁含笑注視著看不出神情波動的王婠,“楊家堅守那么久的事情,堂姨你為何要阻撓?” “你這是何意?”王婠一副莫名其妙。 “堂姨這些日對四娘視若無睹,難道你就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親女兒嗎?連見都不想再見?還是……因為太愛,不忍心她回楊府任人擺布?” “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蓖鯅畔率掷锏亩似鸩璞?,面不改色的與之四目對視。 楊壽雁扯了扯嘴角,朝自己身旁的丫鬟余囍示意了一眼。余囍即刻從兜里掏出一張小紙條,迅速打開,爾后恭敬地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