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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賞不賞梅卻已經是不重要了。 就這么玩樂到初五,隔天,董氏便投了帖子說初八上午帶女兒來別院做客。溫婧蓉也是許久沒見到她了,特地空了一天出來在府里等著她上門。 董氏的大兒子這次也跟著到了山東,但畢竟是到內院見女眷,她不好帶著出來,只帶了大女兒文崔英一起上門。慕容明珠一拿到帖子的時候就提醒過她,董氏的女兒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看他們家的意思也是要在京里頭找人家的,但因為文精忠自己是個粗漢子,像樣點的人家恐怕都不太放心娶文家的姑娘。姑娘大了也發愁,董氏這次來,估計是來找她“開光”的。 溫婧蓉聽了哭笑不得,沒想到景王妃這個頭銜,還有包婚嫁的作用啊。她心里又有些愧疚,這些內宅后院之事,本該是要她處理的,卻還要累他為自己分析做解,只因為她不是受這等教育長大的,無法替他當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她正自責得緊,慕容明珠聽了反笑,說道,“可見智空和尚說的不錯,這世上多煩惱的,便是像你這等聰明人。蓉蓉,你本來就不是該被拘在后院內宅的女人,是我貪心,才強留你陪我坐這等監牢。如果不是遇見我,你跟你哥哥兩個人在山中照樣自由快活。有時候我總在想,把你強留在身邊,讓你和這些只見頭頂一片遮瓦云的蠢婦一樣,日日消耗在華服美釵中,是不是做錯了?可我到底還是舍不得你。正要說拖累,怎比得上我這雙斷腿?” 溫婧蓉被他說得難過,連忙止住了他后頭的話,“都過去了。一開始我的確怨過你,但現在我不這么想了。人一生多難得,才能找到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另一半?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你對我的好,我也一直記著,還說什么強留不強留的。只要你一日不往府里頭帶人,我便守著你一日?!?/br> 兩人這是第一次這么攤開來說透,倒覺得彼此更貼近了些,連偶爾間的對視都透出別樣的甜味來,臊得銀朵兒和玉蝶兒兩個在房里根本待不住,找了個由頭就相互扯著躲了出去。 次日董氏上門,溫婧蓉特地留心看了坐在她邊上的文崔英,五官還是像了董氏的,生得十分秀美,只是眉眼間帶了點英氣,不太合這世道的審美口味罷了。她自己還是喜歡個性爽直的人的,溫言問了文崔英幾句,在家里都喜歡做些什么,可還有弟弟meimei,這次來的路上可有什么為難的。 文崔英初時見她還有幾分緊張,慢慢坐定了,看溫婧蓉說話十分和氣的樣子,也漸漸放下心來。她知道母親這次帶她來是為了什么,也知道外頭要見景王妃一面是有多難。朝中雖然無人敢攀交景王府的,卻也沒人敢否認景王在朝中的地位和影響力。能得景王妃一句夸獎,可想而知對自己的婚事會有多大的益處。她來的時候便打定了主意,就算景王妃再難相處,為著母親和父親,自己也得好好應對了。眼下她這么和氣地問自己,文崔英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一一答了,說自己在家里跟著姐妹們也讀過些書,閑時照料些花草,也會做些女紅,弟弟meimei都還小,這次就沒跟著來,留在祖母家過年了。 董氏在文崔英答話的時候,一直面帶鼓勵地看著她。溫婧蓉看在眼里,暗嘆果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以董氏的年紀,都能做自己的母親了,不以身份論處的話,溫婧蓉在她面前也是小輩;要論家世的話董氏出生官家,自己不過一介布衣。不管是為了丈夫的前程,還是為了子女的婚事,她對自己可算是恭敬有加,一點不甘和屈辱都不見得,也是個好手腕的。像董氏這樣的女子,也不亞于一個偉丈夫。溫婧蓉頭一次對董氏起了幾分佩服之心,在文崔英送給她一副百子嬉戲圖繡樣的被面時,笑著收下了。轉身就交給了玉蝶兒,讓她送到針線房去,叫繡娘用軟綢做底,絲絨做里地縫一條小被子出來,做好了就送到笑笑房中用上。 董氏本來想著溫婧蓉能收下就不錯了,到時候在太太們中間那么一說,女兒的名聲便有了。沒想到溫婧蓉會給她這么大的臉面,險些沒忍住,她回看女兒文崔英一眼,也是微紅著眼眶,一時心里感慨良多。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正月(下) 還好董氏并不是那般骨頭輕的人,順著話題問起了笑笑的起居,說了自己家鄉對付紅屁股和濕疹的土方法,交流了一番育兒之道之后,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家老爺估計也要上門來接人了,便起身與溫婧蓉告辭。 送她們出門前,溫婧蓉拔了自己頭上的東珠點翠釵,(插)到了文崔英的頭上,“頭一次見面便覺得投緣,也沒來得及準備什么,這只釵子你就戴著玩吧?!?/br> 文崔英想要推辭,還是董氏直接笑著替她謝過了。 送走了董氏,日頭還早,溫婧蓉便去前院找慕容明珠。他正忙完,兩人一合計,不如到街上逛逛,初八了,不少店鋪都已經開了門,街上也都在為鬧元宵做準備,又喜慶又熱鬧。 叫上了溫景新和棗兒,只帶了三五個隨從,溫婧蓉用輪椅推著慕容明珠就出了門。街上有些眼色的一看他們這個架勢便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也不敢多看,等人都走過了好遠了,才狠狠地瞧上一眼,這輩子他們也算是見過王爺的人了。 溫婧蓉已經許久沒有上街了,看什么都新鮮,慕容明珠有意縱容著她,她說什么東西好,也都湊上去看一眼,喜歡的便讓隨從付錢買了。倒是溫景新和棗兒,兩人搬離了王府之后,在京里頭混了小半年,外頭賣的東西遠比這里的要精致多了,都不是很感興趣。慢慢的,兩人便離了溫婧蓉和慕容明珠,自己先逛到前頭去了。 這一逛,還真給他們逛出個新鮮貨來。 寒冬臘月的,竟然有人沿街叫賣河蚌,賣得還挺貴,三十多文一個,都抵得上一斤多的肥rou錢了。那賣河蚌的也是個鬼靈精,一看溫景新和棗兒的打扮便知道是外鄉人,兜里還挺有錢,當下其他在問的也都不顧了,只盯著他們兩個下手。 “客人可別嫌我這蚌賣得貴,里頭可是有珍珠的。您瞧好了,我當場就給您剖一個?!?/br> 溫景新還來不及攔,那賣河蚌的已經抓起一個比手掌還要大上一圈的蚌,一手握著尖刀沿著蚌殼之間的縫隙挑了,再一用力,這原本閉得緊緊的河蚌就被掰開了,露出里頭微黃的蚌rou,里頭果然有好多珠子,旁邊圍觀的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只見那賣河蚌的將里頭挖出的珠子在水里搓洗了一陣,竟有不少是正圓的,最大的一顆有拇指蓋那么大。 珍珠在西楚可是稀罕貨,一顆米粒大的正圓海水珠,就值半兩銀子,河水出的珠子雖然價錢賤一些,像這般大小的,估計也能賣上好些錢了。一時之間圍觀的都有不少心動的,一聽那賣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