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的,去掉讀就是莽夫,只知道出蠻力而不知人之禮義信,去掉耕,那就是書呆子。信玉坐在床上硬著頭皮聽著程立兵訓話,他倒知道父母是為他好,有些同學想念家里卻供不起,可他也是無奈至極了,十幾科的老師見了他就跟聞著了臭屎一樣,唯恐避之不及。程立兵最后罵信玉的話讓我生氣,“不好好念書!就像金剛一樣!球大一點就談戀愛哩!”我輕輕笑了一下,我成了人家的活教材了。 ☆、第十章 月光把村子照得很亮,相比于白天只是顯得柔和而已。安蘭在我家路口等著我。安蘭拽拉著我來了村上的牛棚。這牛棚閑置了很久,原本是程道琨他爺當地主時的家產,后來來了解放軍,他的所有財產被公家沒收,這牛棚就成了隊上的公共財產。許久了,也沒養過牛,門框上凈是蟲眼,木頭發了黑,裂炸著紋子。木門已經被人卸了去,牛槽也不見了,里面堆滿了麥菅,柴禾。 夜,靜悄悄的。河水咕咕咚咚又嘩啦啦的響聲,顯得格外的清脆和真切。那聲音太美了。貓頭鷹亮著雙眼在夜里叫著聲,安蘭輕喊了幾句,試圖把貓頭鷹嚇走,說這東西不吉利。 程垣一如往常的靜謐,偶爾有幾聲狗叫,隨后又消逝在夜幕里。窸窸窣窣的兩只老鼠蹙在牛棚的墻角,好像在議論著什么。我喊了句閉嘴,果然再不發聲了,還是感覺他們再聽著動靜。 安蘭在身下鋪了層麥菅,厚厚綿綿的。安蘭涌進了我的懷里,她的那顆心帶動著全身起起伏伏著。頭發里一陣清香。 “金剛!咱再走一次吧!我和你,三奎一起去廣東!”我心里想,上次去了省城,我家被大鬧了一場,我大我媽也只知生悶氣,這再一走他們又該面臨怎么樣的場面。想到這里,頭便不自然的搖了一下。安蘭知道我心里想啥,笑著說:“這么做可能不成,我和你,喜才都有了約定了,也不能出爾反爾?!闭f完她開始脫自己的衣物,一邊說著:“金剛!今天夜里,我就把我給你了 ,你無論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我!” 那一夜過后,安蘭成了我的女人。也是那一夜,我們被程黑蛋和尹娥捉了‘jian’。安蘭趴在我身上說:”我們終于把生米做成熟飯了?!闭f完又得意的笑了起來。 兩道手電的光束在月夜里左右交錯的掃著,像極了小鬼子的探照燈。程黑蛋和尹娥你一句我一句的趕著喊著“二丫!”我嗖的翻了身坐起來,說了句不好。 這聲音立即引來了手電的光束,直直的打在了我和安蘭身上。 “什么聲音?” “走,上去看看!” 腳步聲愈來愈近,我和安蘭就急促的穿好了衣裳。我們著實害怕,像兩只戰戰粟粟的小兔子緊挨在一起,已經找不到了退路。心跳加快的聲音互相傳動著。 四個人,八只眼,終接上了光。 “哎呀!丟人??!我咋生了這么個不要臉的女子呢!”尹娥嚷了起來。 “閉嘴!”程黑蛋的聲音低而堅定。接著又說:“你想把全村人都招來看熱鬧!” 尹娥沒了言語,咬牙切齒,恨恨的目光直向我射來。 我上了前,正要開口說話,冷不防一記耳光重重的打在我的臉上。我的嘴角霎時鮮血直流。 “爸爸!你憑啥打人呢!”說著,便撫摸著我的臉,我的臉上落了五根指頭印,在月夜里也看得明顯。安蘭心疼的綴泣了起來。 程黑蛋瞅了一眼安蘭,重重的說了句‘不要臉!’,轉了頭便走。尹娥也頭一扭,跟在后面,兩個人始終沉默,都不愿說話。 安蘭也回了去,我癡癡的望著她的背影,臉上麻麻地,就像過著電。 這一早,三奎早早的來了我家,收拾的端端正正,腳上還踏著雙皮鞋,人顯得格外的精神。我媽已在新建的鍋臺上忙活著,冬月里新吊的掛面,摘了菜地里新上來的菠菜,一鍋掛面滾開,再扔了rou闌兒,又打了幾個荷包蛋。這是出遠門前的一頓飯,我媽做得著實用心。 “呀!金,剛,你這臉,臉上是咋的?”我正穿著衣服,三奎驚訝的問。我忙用手遮了臉。說沒事。 三奎這一句引來了我大和我媽。我媽厲聲說:“把手拿開!”我不愿讓他們看到,還死死地捂著左臉,不肯放開。 我媽硬把我的手拿了開,臉皮里可能出了血,一晚上又凝固了起來,表面還有斑駁的黑點,無根手指的印子顯得更加的清晰。衛淑青嚷著說:“哪個挨刀子的!下手這么狠!”說罷又綴泣了起來?!澳憧煺f嘛!能把人急死!”衛淑青趕著說。我囁嚅了一陣,緩緩地說:“我,我和二丫……”金春林和衛淑青對視了一眼,心里便想到了一處。金春林嘆息了一聲,一句話語重心長:“娃呀!叫你不要去粘二丫,你非不聽,你沒停過人說過‘門當戶對’么?”衛淑青咬著牙,恨恨的,直把程黑蛋咒罵起來。 三奎只知道了我的臉是程黑蛋打的,也沒有猜出是為啥。一路上老追問著,我就編了謊說我罵他了。三奎似信非信,最后也沒有再問了。 鍋里的面已泡了個稀碎,舀上一碗就像喝粥一樣進了肚里,不過的確好吃,這一碗飯是帶著感情吃下去的。吃完我和三奎要等著五點半從鎮上發的第一趟車。王志為已經在車上了,車從鎮上上了來,在程垣村前的公路上停了下來,轟轟的響著,像出征的士兵一樣,像是在積蓄力量,像是要大戰一場。王志為站在公路上喊了一聲‘三奎!’三奎忙應了聲。我倆立即拿起了行李包,趕了公路上。我的父母,三奎的父母也都來了。和王志為交代著。我望著安蘭家的院子,她說走時她要來送我和三奎的,可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幾年后,我才知道,安蘭被尹娥鎖到自己的屋子了。 三奎上了車,頭倒在椅背上就睡了。我開始欣賞起冬月的風景,麥田已經綠油油了,樹木變得禿落,只剩下枯瘦的身架,河邊上的小水潭里結了層薄薄的兵,西坡東坡的松林依然濃綠,像忠誠的衛士一樣守著程垣,守著我的家。 王志為在翻看著一本書,我把頭伸過去貓了一眼,又立即坐回位子。他看的書里有一個裸著身子的女人,是老外,兩個奶圓的像皮球。王志為合了一下書,轉過頭對我說:“少兒不宜,你還是欣賞山水吧!” 我是第二次進入省城了,我給三奎做著向導,說火車站周邊有啥還有啥,王志為一臉的不屑,叫我們就站在大柱子跟前,不要亂動,他去買火車票去了,稍時就回來。 斜對面坐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紅唇粉面,頭發像潑了水,感覺總是潮濕的。她帶著副金絲眼鏡,微笑著沖我們揮了一下手,示意我們過去。我發現三奎的眼睛不動了,他身體僵硬的杵著。我一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