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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地道:“何事?” 明明語氣再平淡不過, 可左塵卻莫名地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上神之尊的震懾力,果然令人無所遁形,讓人不由心折,他躬身行了一禮,道:“十四師妹昨夜去了殤谷……取冰狼膽?!?/br> 在聽到“十四師妹”時,慕澤的眉微微一挑,像是極有興趣,卻在聽到接下來的“殤谷”二字時,臉色陡變。 左塵觀察著他的表情,見此刻的神君與方才那位端凝肅峻清微淡遠的上神截然不同,他覺得,能見到慕澤上神露出這副神情,著實值得探索。 還欲再解釋一番,慕澤的身影卻已飄然飛至幾里之外,身姿猶如一道閃電,朝著玉京山外極速飛去。 他到達殤谷之時,只見著玄鳥被困在一方仙罩內,神情懨懨地躺著,待見到他后,精神一振,忙撲閃著翅膀,發出急切的鳴叫,尖尖的喙指向濃霧遮掩后的世界。 慕澤了然于心,拂過一道金光,將玄鳥安撫下來,而后,縱身躍入濃霧之中。 殤谷他此前已來過一次,前兩個世界雖說氛圍制造得滲人陰森了些,但只要掌握了破陣關鍵,其實也無甚難處??呻y就難在冰狼出現的第四個世界,詭譎多變,異數萬千,連他都無法輕易脫身,遑論天生懼水的卿姒。 他心里擔憂,前兩個世界皆求速戰速決,進入第三個世界后,還未來得及動手,那具白骨卻已自覺出現。 “神君,您又來了啊?!?/br> 白骨似有討好之意,方才經歷過卿姒的一番暴打,他這才知道,眼前這位神君上次對他有多么的溫柔可親。 “可有一位女子來過?”慕澤開門見山,手心里滲出些冷汗。 白骨愣怔片刻,答:“確有一位女子來過,方才已去了第四……” 他話還未說完,眼前神君便已不見蹤影。 慕澤憶事記路的本事極好,不消片刻,便已站于懸崖邊上。 垂眸一望,入目處是一片白色的天地,山與湖,冰與雪,皆是茫茫然一片慘淡。 他飛身而下,輕盈地落于結冰的湖面上,環視四周,卻是寂寥無人,靜默無聲,并未見著卿姒的身影。 腳下傳來冰裂的聲音,他立即飛身躍起,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這回直接祭出落頊劍,腳踏劍身,御劍而飛,無論冰面如何變化,位處何方,落頊劍都能快速地將他送到安全位置。 他在空中一寸寸地搜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腥婚g瞥見湖面上有一襲青色衣角,他大喜過望,連忙御劍落于湖面上:“卿卿!” 青衣女子聽見聲音,緩緩回首,寶髻松挽就,鉛華淡妝成,絕美脫俗之容顏,冰清玉潤之姿態,正是卿姒。 慕澤心下一松,倏爾,似是在思索什么,眉頭微動,雖說她修為高深,可她的衣裙也不該如此干凈才對……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青衣女子忽而對著他展顏一笑,頓時將天地之間的亮麗顏色都給比了下去。那樣的笑容本不該出現在她臉上,可他卻像是看癡了一般,他太久未曾見過她露出那般笑容,真的是……太久了。 卿姒朝著他跑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懷中,語氣似抱怨似撒嬌:“我等了你好久?!?/br> 慕澤忍不住反抱住她,將下巴抵在她肩上,安撫道:“我來……” 話音戛然而止,他緩慢垂眸,懷里哪里還有什么青衣女子,明明只有一根刺穿胸口的冰凌。 但凡殤谷之中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有些逆天違命的本事,好比眼下這根冰凌,刺破身體后,便有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傷口處擴散而出。 他微動了動手指,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怎么會忘了這第四個世界的詭異之處呢?迷惑人心,制造假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便是其要領。 只要有執念,便會有牽絆,有了牽絆,便會有弱點。 慕澤的執念頗深,你叫他又如何能抵抗那樣的笑容? 他伸手在胸口上的幾處xue位上輕點數下,試圖稍稍壓制一些靈力外泄的速度。 在殤谷之中,神識搜尋并無作用,他手執落頊劍,在左腕上劃下一道傷口,傷口處一道金光閃現,便有鮮血順著皮膚滴落在冰面上。 他俯下身,利用鮮血在冰面上畫下一個符咒,以血為媒,行搜尋之術。 片刻之后,遠處的湖面陡現一道金光,那光源,似是從湖底傳來。 慕澤眸中閃現一絲了然之色,卻又同時狹著懊悔和懼怕之意。她如此懼水,當時定時無助極了。 他飛身落于金光之上,執著落頊劍,手起劍落,動作漂亮又利落地劃開一個大口子。 即使是萬年玄冰,可在這上古絕世神兵的對比下,也只能是黯然失色,俯首認伏。 他的力道還不算太大,生怕連帶著傷及冰面之下的卿姒,眼見冰上被劃開了口子,他躬下身,用劍柄在冰面上輕輕一敲,這塊冰應聲而裂,順勢掉落湖中。 慕澤隨即跳下湖,湖水冰涼刺骨,一寸寸往身體內擠,愈發刺激了胸上的傷口,靈力外泄得更加厲害,可他卻全然顧不上,心中所想所憂不過是懼怕卿姒被湖水凍著。 湖水深處,果然睡著一個白衣身影,他加速游上前去,攬住卿姒的腰,將她帶離湖中。 上岸之后,他一下下地按壓著她的胸口,逼她吐出些湖水,又俯下身渡氣與她,見她面色與唇皆是慘白,心中又是一陣悲悸。 此地不宜久留,他抱著卿姒正欲出殤谷,卻又倏地憶起她來此地的初衷,以她的性子,若是此番不成,怕是下次還要來冒險。 也不知,她要那冰狼膽是有何用,可無論如何,他也得替她尋到才行。 玄鳥在仙罩中等得心急如焚,上躥下飛,終于見慕澤抱著卿姒從濃霧中飛出來,頓時激動得放聲鳴叫。 慕澤撤了它的仙罩,抱著卿姒落在其背上,玄鳥立刻飛向玉京山的方向。 以往滄笛還誹腹它飛得慢,可眼下卻不得不承認,它此前不過只是任性而為,不想飛得快而已。 距慕澤離去已過了大半日,左塵立于無望涯上,心下不禁有幾分擔憂。 他抬起頭,遠遠地見著天邊玄鳥展翅飛來的身影,終于松了一口氣。 玄鳥徑直落于非亦殿前,慕澤抱著卿姒下地,進了殿中,將她輕輕放于榻上。 二人的衣衫頭發都是濕噠噠地滴著水,只因殤谷中的湖水并非普通湖水,難以掐訣烘干。 他在殿中翻找一通,拿出一套干凈的素色衣裙替卿姒換上,再細致地將她的頭發絞干。 待一切都收拾齊整后,卿姒卻還無蘇醒的預兆。慕澤眉頭緊鎖,將她扶坐起來,又渡了些靈力給她,收手之際,倏地偏頭吐出一口鮮血。 他隨意拿袖子一擦,接著替卿姒把了把脈,知無大礙后,這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