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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人,還有羅冀文啟,就知道這其間必是苦難深重的。 但直到這一刻,花椒這才知道,當年方才四歲的羅氏或許是跟著爹娘同兩個哥哥去外縣走親戚的時候在官道上意外失落的。 也不知道怎的,騾車行在官道上,落在后頭不遠處的一列車隊忽的出了事兒,七八匹騾馬瞬間散亂奔逃。 混雜喧囂,塵土飛揚,人、車、馬蹄亂成一團,簡直伸手都不見五指。 家里的騾馬也受到了驚嚇,撒腿就往前沖,力氣太大,想勒都勒不住韁繩,不知過了多少辰光,估計是跑累了,騾子這才漸漸慢了下來。 被顛的七葷八素的一家子這才松了一口氣,當娘的一轉身,才發現女兒丟了。 自然回去找了,而且一連找了三天,卻是半點兒音訊都沒有…… 那個自稱是羅氏大嫂的方臉婦人說到這里就又哭了起來:“……姑奶奶就這么丟了,我家婆婆自此再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時常半夜驚醒都在哭,說自己不應當把姑奶奶弄丟了,她這日子也沒甚的過頭了,這條老命也不用留著了……” 在座的泰半都是當娘的,尤其郭氏這會子還正懷著孩子呢,聽到這樣的往事兒,哪個不跟著眼眶發紅的。 就是花椒、茴香同香葉聽著心里頭都酸酸的,茴香更是鼻子一酸,眼淚都下來了。 卻是替羅氏心疼的緣故,緊緊地挽著羅氏的手臂,不住地安撫她。 只羅氏卻是直到這會子耳朵里都在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大伙兒都在說些甚的。 但花椒已經回過神來了。 卻有一重疑問涌上心頭。 這年頭,想要找到失散將近三十年而且半點音訊的兒女父母,談何容易! 那可不是伶仃洋里頭撈針的事兒,而都是太平洋里撈針了。 他們可究竟是怎的找來的。 尤其,這里頭怎的還有這黃氏的事兒! 花椒這心里卻是想不通的。 而花椒能想到的,秦老娘同姚氏杜氏自然亦能想到。 這倒不是甚的信不信任的事兒,而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一切原委自是要弄清楚的。 秦老娘就直言問道。 …… 而此時前頭正廳里,文啟已經在招待客人了。 因著此時正是縣試的辰光,秦連豹自是要去蓮溪給具保的考生當堂認保的。 家里的學塾雖然停了課,但秦連豹并未將小小子們放出去溜,而是讓文啟幫著看顧一眾兄弟,繼續照著素日的作息溫習功課。 而這撥小小子中,能叫姚氏遇事兒頭一個惦記的,也就是文啟了。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兒,卻是想都不用想的。 而芽兒奉了姚氏的話去傳話,雖說小丫頭素來話不多,從來跟著花椒姐妹轉,說一不二的,可經過一年多的休息學習,如今做事兒早已有條有理,說起話兒來也句句都在點子上。 招手把文啟同石頭一一叫了出去,一句多話都沒有,徑直就同他們道:“家里頭來了客,有男有女,說三伯娘是他們家的姑奶奶,估計是來認親來了。大伯娘讓我來找文啟哥去招待男客,還讓石頭哥去把老舅公請來支應一番,直到老爹伯伯們回來?!?/br> 文啟同石頭聽了自是一愣的。 只不過這會子已是沒有工夫叫他們愣神了。 文啟就朝著芽兒一點頭:“謝謝芽兒meimei,我這就去”。 說著就轉身回去同小麥交代了一聲,讓他看好兄弟們就徑直尋到正廳去。 也是想都沒想,頭一個托付的就是小麥。 撣了撣衣裳,一進正廳既躬身行禮,只說自己是秦家的侄兒,家里頭長輩俱都外出了,恕他不恭,敬佩貴客。 而石頭更是撒丫子一路飛跑。 其實比起跟他好到恨不得同穿一條褲子的小和尚并不一樣,小和尚那就是個機靈鬼,可石頭卻素來都是個不大會拐彎兒的。 哪知道今兒卻一下子就跟開了竅似的,機靈了起來,出了門卻根本沒有往西拐徑直去老舅公家尋人,而是先跑了趟斜對面的水碓磨坊。 因著蓮溪的傳統,小孩子不能進去碓房的緣故,也不敢驚擾正在舂米、打風車的鄉鄰們,生怕出事兒,找了一圈兒,就問了個正在篩糠的婦道人家,上前行禮大聲道:“伯娘好,勞問周老舅公在不在屋里?” 一大一小互相之間雖不認得,可既是孩子這樣懂事兒,那婦人也是趕忙歇下手里的活計,笑著一點頭:“在在在,我去給你請過來?!?/br> 說著就進去把老舅公請了出來。 老舅公如今已經恨不得把這水碓磨坊當家了,日(日)都要過來忙活一番,不僅是因著他的長子已經被秦老爹介紹出去做事兒,同杜大舅一樣,也在給人家執掌白芹園圃,人稱一聲周管事的緣故,也是他實在愛護這百里蓮溪上頭數一數二碓房的緣故。 只老舅公聽說有人找,一見卻是石頭,自是想不明白他能有甚的事兒要找自己的。 腦子里已是翻了一圈兒了,石頭卻是直接就將芽兒方才的話兒重復了一遍,竟是不差幾個字兒的。 老舅公聽著自是大吃一驚的,秦家的這些個私密事兒,是從來沒有瞞過他的,趕忙抹了把頭臉,撣了撣身上的灰糠就跟著石頭去了秦家。 正廳里,文啟已經同那三個完全可以給他當老子的中年男子應酬起來了。 雖然也不過片刻的光景,但文啟已經鬧明白他們的身份了。 一見老舅公進來,就同他介紹道:“這位是呂大叔,這是呂二叔,這位史大叔是幫著呂家兩位大叔尋親的貴人?!?/br> 說完就給老舅公上茶,在一旁垂手服侍著。 老舅公就拱手上前寒暄,一壁同三人說話,一壁等著秦老爹等人家來。 卻沒想到頭一個趕回來的竟是在保嬰堂里忙活著的秦連熊。 外出尋人的杜二舅路過保嬰堂時,順道就進去告訴了一聲。 秦連熊一聽,將手里的活計一通安排,就跑了回來。 文啟耳朵一動,就告退著迎了出來。 又把事情經過同秦連熊說了一回,尤其還加了一句:“那位史大叔的內人正是三嬸在方家一道做事兒的姐妹?!卑滋撬终f多事之秋,之前事端剛剛平復,現在又有親人出了車禍,現在都在重癥監護室,心里真的好壓抑~ ☆、第三百九十六章 憑證 文啟尤其加重的這句注解,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而是他除開第一印象之外,通過以他站在旁觀者角度上的閱歷、了解、設想、觀察、分析之后,重重步驟之下,方才得出的結論。 雖說小家伙論年紀尚且年幼,開春也不過方才十三歲的年紀。 可早在四年多之前,在那場百年一遇的天災*傾覆之時,在還沒有足夠的認知同閱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