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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理會她,徑直外府門方向走。 這時候吉管事追出來,臂上搭著一件披風,“大人!大人!”氣喘吁吁著說:“您昨日才好些,就緊接著辦了一整夜的公,成宴公案子本該裴大人負責的……”下面的話壓低了語調,大人還在繼續往外走,吉管事一邊追著,一邊還在說,聲音模模糊糊的。 雙綺隱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一些話:“……便是出了錯,皇上也是責罰他,大人何必幫……” 吉管事顯然沒能勸住,孤零零站了一會兒。然后嘆口氣,耷拉著眉眼往回走。府里敢這么和大人說話的就只有吉管事一人了,大人出了府就是吉管事最大。 吉管事看到雙綺跪得板板正正的,一擺手,“人都走了你跪個什么勁兒?走吧走吧!” 雙綺低低應了一聲,剛站起來轉身要走,吉管事卻突然叫住她。 ———— 后院里比較好的下人房是兩人一間,雙綺和芊枝住在一起。 芊枝摸摸自己的臉,笑瞇瞇地說:“難得出一次府,咱們去買玉面閣的胭脂吧!” 結果雙綺才一遲疑,芊枝就不依不饒著說:“你可別說不去!上次吉管事給了你賞錢我可都看到了!你那錢不花,難不成是要攢著嫁人嗎?” 上一次那一整包的糕點,她回府之后都交給了吉管事。那天吉管事叫住她,是拿出一小包碎銀子給她,算是獎賞。 大人病了許久,吉管事也一直滿臉的愁云慘淡,對待她們這些侍女一點兒笑模樣都看不見。 這幾日才好些了,應該是大人的病開始好轉了,吉管事就跟著放了心。她還沒見過街攤位上的廉價糕點比上好的藥材還管用的,大人這病還真是稀奇古怪。 等兩人收拾好準備出府時,芊枝看著雙綺懷里的東西,疑惑道:“你怎么還抱了把傘?” 雙綺抿抿嘴,這傘不是她這個身份的人用得起的,她也沒想私留下來,準備把它還給那日那個夫人??傁胫隽烁d許就能碰到呢? 她們兩人幫著府里的小姐妹買了些東西,之后就沿著街找賣胭脂的店鋪。和胭脂鋪挨著的,還有一家點心坊,最近新開張的。 店鋪外停著輛馬車,雙綺眼睛瞪圓了看了半晌,猛地扯了一把芊枝的胳膊,“那馬車——” 芊枝被她扯得一歪身子,“怎么了?”看了一眼,說:“那是裴大人府上的馬車??!”芊枝眼睛毒,凡是好奇的事都會打探個清楚明白。裴府的馬車很好認,她以前也是見過的。 而雙綺平日里并不關心府外的事,此刻就遲疑著問:“裴大人?是誰?”她其實更想問的是這個裴大人是不是還有個夫人。 芊枝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答:“咱們大人的死對頭?!蹦且恍『须僦瓉砀踩サ卦谒掷飻[弄,又想了想,繼續說:“我聽說那裴大人的臉早些年毀掉了,一直帶個面具。你若好奇……喏?!避分ν蝗灰慌?,示意雙綺看過去,“正在下馬車的那個,就是裴大人?!?/br> 雙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馬車應該是才停穩不久。上面才有人下來,而下馬車的男人姿勢利落,遠遠看著都賞心悅目。 在馬車旁站定時是側對著她們兩個的方向,肩極寬,身形修長,側臉能看到一張面具蓋在上面。 他應當是要到點心坊里買點心。明明帶了車夫,卻不支使車夫去買,雙綺覺得這裴大人倒是沒什么主人架子。 裴大人與自家大人不和。能讓自家大人那么厲害的人都束手無策,只能針鋒相對,一定也是個非常厲害的人吧。雙綺這么想著,就不敢貿然上前了。 直到這位裴大人的身形消失在了門口,看不見了,她才快步往馬車那里走。身后芊枝哎哎兩聲,她也只當沒聽到。 抱著傘,她緊抿著嘴,離那輛馬車越來越近了。 但是還沒等真正靠近,就被車夫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車夫顯然還認得她,開口就是:“原來是你?” 然后他聲音壓低,“姑娘靠近我們府上的馬車做什么?” 雙綺支吾兩聲,臉都紅了,捏著傘的手收緊:“我來還傘?!?/br> 車夫還沒開口,她就聽見馬車里傳出來很好聽的人聲,那聲音聽來還很年輕,溫溫柔柔的,像是一只小刷子,耳朵里癢癢的。 “是那天躲雨的姑娘嗎?” 又是沒等車夫說話,雙綺就怔怔地先開了口,“是的夫人……謝謝您的傘?!?/br> 剛剛的聲音有些耳熟,但雙綺也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聽過。車夫與她面對面站了一會兒,看出她固執,只好上前從她手里把傘拿回。 雙綺還在愣神間,身后就有了腳步聲。 她猛地轉身。那位裴大人已經出來了。 靠近了才知道,近處看這位大人,比遠處更為高大。氣息冷冽,隔著一層面具看她,讓她整個人都是一凜。 只看了她一眼卻讓她手腳發麻。還沒反應過來,這位大人已經繞過她重新上了馬車。 然后她第一次聽到了裴大人的聲音。是和氣質不相符的清朗動聽,帶著明顯的溫柔:“不許多吃,吃多了你又不好好吃飯?!?/br> 雙綺不知怎么,很想聽那位夫人的回話,想再聽一聽她的聲音。但很快,車夫隨后上車將馬車的車頭掉轉。 眼看著這輛馬車越走越遠,雙綺站在原地回望。 終此一生,她只聽過那個夫人說過一句話。 連她的樣貌也沒看到。只知道,是個心腸很好的夫人。 第90章 惡毒大小姐【番外2】 何容遠坐在書案前, 他手抵著腹部處, 表情帶了些隱忍。但他一向能忍, 帶病辦公也絲毫不影響效率。這時候只是狠狠皺了下眉, 又舒展開,繼續若無其事地處理政務。 眉骨挺俏, 面色如玉。燃起的燈火下他還是有著一張漂亮的臉,病容也無損他的好樣貌。 他肩上蓋著外衣,已經快入夜了。手旁的藥碗空空, 屋子里都是濃重的藥香, 夾著苦味的香氣其實并不好聞,但他早都習慣了這個味道。這段日子他喝藥喝得久了, 滿身都是藥氣。 或許真的是兄妹連心吧……聽說她也病了。 長青直接向皇帝告假,一副愛妻如命的架勢, 任誰看了都覺得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