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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不過粗略的瞧了一眼,瞧見他的左手隨意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上頭平日里形影不離的那個護腕不知何時已經被取了下來,此刻上頭正纏繞著白布,似乎被重新包扎過了。 春生明顯一愣,大概總算知曉老夫人將她喚來的原因了,盡管之前已經隱隱猜到了。 她飛快的瞧了一眼,便立馬垂下了頭,只盯著自個的腳尖,不敢抬頭四處張望。 待走了一陣,鶯兒屏著氣息,恭恭敬敬的道著:“回老夫人,春生已經帶到了···” 鶯兒話音剛落,春生便立即跪下磕頭,道著:“奴婢給老夫人、給爺、給太太問安!” 老夫人沒有叫起,只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瞇著眼,緩緩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春生。 春生現如今正處在長身體的時候,可謂是一天一個樣兒,這段時日身子愈發長開了,且已漸知情·事,日夜受到了濃情澆·灌,只覺得臉上青澀與嬌媚并存,一時讓人移不了眼。 老夫人對春生是有些印象的,當初瞧見她身子小小的,渾身怯怯的,卻又強自端得一副沉穩的做派,且生得貌美伶俐,便覺得印象不錯。 可是此番只見她容貌愈加迤邐,秀美絕俗,只見眉翠唇紅,齒如含貝,氣若幽蘭,年紀雖不大,可峨眉淡蹙間,卻已有勾魂攝魄之態呢。 老夫人瞇著眼盯著春生瞧著。 沒有叫起,春生便一直跪著。 坐在老夫人跟前的蘇氏神色淡淡,看了底下的春生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沈毅堂看不下去了,欲走過去將春生給扶起來,這是他平日里悉心呵護,捧在手心里的人兒,委實見不得她遭受半點兒委屈。 哪知,剛欲起身,老夫人一個眼神就給瞪了過來。 沈毅堂有些為難,一方面不想忤逆自個的母親,另一方面怕惹得老夫人不快,結果到頭來遭受的還是那小丫頭。 便一時忍著,只眼睛一直不由自主的粘在了她的身子上,舍不得移開。 半晌,才聽到上頭老夫人淡淡的道著:“你們家主子手上的那道傷是你弄的?” 老夫人話說的極慢,語氣亦是淡淡的,不辯喜怒。 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答案。 第150章 春生只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地上,見老夫人這樣開門見山的直接發問,聞言,睫毛輕顫。 半晌,只如實回著:“回老夫人的話,爺···的傷確實是奴婢造成的,奴婢罪過,奴婢···奴婢甘愿受罰?!?/br> 問話的人開門見山,言簡意賅。 回話的人亦是供認不諱,絲毫不見隱瞞及推脫。 老夫人定定的打量著春生,許是沒有料到她會這般干凈利落的不打自招吧,半晌,只微微瞇起了眼。 她還以為多少會求饒,或者哭訴之類的,卻不想直接攬了過錯,不做任何辯解。 老夫人只將春生看了又看。 其實早在前些日子,老夫人便聽到身旁一個伺候的嬤嬤無意間念叨過一句“這么熱的天,少爺手上怎地還戴著個護腕不離手啊,可不得冒了一層汗啊”。 其實老夫人當時亦是瞧見了,也有些奇怪,只以為他剛從衙門里頭回來,還未來得及脫卸。 便未曾在意。 卻不想,就在早幾日晌午歇息初醒的時候,復又聽到兩個小丫頭躲在簾子外頭咬著耳朵,說是早幾日無意間沖撞了爺,只瞧見爺的左手似乎有些使不上力道,像是傷著了般。 老夫人聽見了,便將那兩個丫鬟喚到了跟前,問了個清楚明白。 隨即微微皺緊了眉頭。 刻不容緩得想要派人將兒子請來,好生探究一番。 卻不想此番公務繁忙,那沈毅堂已經連著好幾日未曾著家呢。 這內宅的一舉一動以往皆逃不過她的眼睛,可是這會子將掌家的權交到蘇媚初手里頭之后, 見她將府中上下打點得井井有條,便漸漸地徹底丟開了手。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只派人將蘇媚初請了來,將事情全權交由她去查明了。 這日沈毅堂一回府,便早早的派人候著呢,見他一回,直接將人給請到了世安苑,將那手里的護腕揭開了一瞧。 果然。 思及至此,老夫人眼底有些冷岑。 其實老夫人已經多年不直接過問后院的事兒呢,便是其中有些什么齷蹉,只要未曾牽涉其根本,大抵亦是睜著一只眼,閉著一只眼一把揭過呢。 內宅之事兒當是如此,不可樣樣較真,不然永遠只有cao不完的心。 可是,旁的事兒再如何齷蹉,這半截身子都已沒入黃土里頭的人呢,哪里又看不開的時候。 可是凡事皆有例外,但凡只要這事是涉及到那沈毅堂的,老夫人如何都忽略不了。 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膽敢傷著了自個的主子,不論是不是有意的,終歸避免不了沖撞了主子的事實。 況且,似乎還不僅僅是沖撞了而已。 竟惹得自個的兒子幫著隱瞞下來了。 老夫人起先一眼瞧見那手掌上那兩排深深的齒印時,只猛地唬了一跳,那深深的牙齒印只生生的陷入了皮rou之中。 盡管大半個月過去了,猛地瞧著依然覺得猙獰可恐,可以想象得到,當初是花了何等的力道,簡直是要往死里咬啊,該是有多恨??! 老夫人滿是心疼與憤恨。 兒子院子里的事兒她還是關注得較多的呢,現如今也唯有五房的事兒能夠令她憂心呢。 沈毅堂將書房里的小丫頭升了一等丫鬟,派到了自個身邊貼身伺候著,并將其收用了的事兒她是略微知曉的。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