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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笨,幾次張了張嘴,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唯有在拐道之際硬生生地道出“當心”二字,便一時無話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慢慢地回頭瞄著,見春生乖巧無比得跟在他的身后,只心中無比的熨帖,一時心中歡樂不得言語。 春生低著頭跟在后頭走著,見這沈之聰如此細致,便卸下了心防,一邊走著一邊暗自打量著各處的景致。 待繞過這片林子,又走了一段石徑小道,前邊又出現一座假山,繞過假山,便見又出現了一座林子,只是這片林子又與別處不同,是一片梅林。成片成片的梅樹,各類品種,小枝呈現褐色或是紅褐色,小枝細長,枝端尖,綠色,無毛,樹冠開展,樹皮或灰淡或淡綠色,一整片一整片呈現在眼前,又見有幾枝枝丫尖端冒出了幾朵花骨朵,似乎正預備凌寒獨開了,那幾個小包凸起,充滿了力量,以一種寧折不彎的氣勢,讓人心中忍不住震撼。 原來這三老爺的瑞雪堂雖地界有些偏,卻最是清凈修身養性之地,原是一片梅林,供玩賞之地,后來見這三老爺沈沖瑞喜愛,便特意開辟,在里邊單獨建了一座院子,取名瑞雪堂,這片園子喚作梅園。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春生一時被眼下的精致震懾住,那沈之聰見春生瞧得起興,便跟著介紹道:“三伯父乃是一位生性淡泊,與世無爭之人,是以住在這梅園之中,這里頗為安靜,乃是一躲避麻煩的絕佳去處!” 這沈之聰剛說完便覺得好似有些不妥似的,只悻悻地道:“我的意思是說,乃是一個清凈之處!” 見春生只含笑著看著他,一時也跟著咧嘴笑了。 第53章 梅園 在梅園里繞了一段路,里邊錯綜復雜,布置頗有些章法,只怕頭次進來定會容易迷路的。在前方不遠處依稀可以看到院子屋檐一角,前方又有嶙峋假山點綴其中,與層層疊疊的梅樹相連,顯得十分雅致。 春生頭次見到過這樣的景致,心中不由贊嘆,心道,住在這里頭的該是怎樣一個閑云野鶴般的仙人??! 待繞過假山,便見前方出現了一方四間正院并耳房數間的院落,院子修葺得并不算富麗堂皇,與其他幾房的相比至多算是簡單的,不過勝在講究,布局新穎,錯落有致,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有種山中墅野,閑云野鶴的味道在里頭。 一時還未入得正院,便見北邊有一八角亭臺半隱于梅林與假山之間,只露出一沿亭角,外頭有一個穿著粉色窄襖的丫頭候在一旁亭臺之外,假山之中,那丫頭瞧著比春生大二三歲。 只見那沈之聰指著道:“三伯定是待在那亭子里呢,咱們過去吧!” 一時走近,便見方才候在外頭的丫頭盈盈走來,壓低了聲音向那沈之聰行禮,沈之聰聽罷,也把聲音放低了幾分,只問道:“三伯可是在里頭歇著呢?” 那丫頭恭敬的回道:“是的,三少爺,今日天氣好,老爺興致高便在這亭子里賞梅,許是累著呢,晌午起便歇下了,這會子還未曾醒呢?” 沈之聰聽了,便往那亭子里望了一眼,見那丫頭打量著身后的春生,便指著春生對那丫頭介紹道:“她是打斗春院過來的,喚作春生!” 春生原本低著頭,聽到那沈之聰提及她的名諱,一時訝異,連忙抬起來看著他,卻見他面露常態,一時心中狐疑,只對那丫頭道:“是的,jiejie,我是從斗春院過來的,咱們主子特意吩咐我將這盆栽送到這瑞雪堂來!” 那丫頭見春生跟著沈之聰一塊過來,便客氣道:“我省得,方才便瞧見來了一行人,meimei是與他們一塊的吧?!?/br> 春生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是的,他們走得匆忙,便遺漏了一盆,咱們主子爺說這盆虞雪球乃是上好的花中珍品,便特意吩咐我給三老爺送來!” 那丫頭見春生說話口齒伶俐,便笑著過來接過春生手中的盆栽道:“來,meimei給我吧,我送到老爺的屋里去!” 春生只推脫道:“怎敢勞煩jiejie,我來搬著吧,jiejie只需告訴我往哪兒走便是!” 那丫頭見春生口齒伶俐,又頗為識趣,一時有些好感,只道:“那meimei跟我來,我領你過去!”頓了頓,又看向那沈之聰道:“三少爺要不也隨我到屋子里坐會子吧!待老爺醒了,我便過去喚您!” 此話正合他意,沈之聰隨即同意,只見此時,忽地聽到從亭子里傳來一個聲音,問道:“可是之聰在外頭?” 一時外頭三人皆不由自主的往那亭子處看去。 春生聽到那聲音雖有些羸弱,卻又猶如春風拂過般溫潤如玉,一時覺得余音繚繞,悠揚動聽。 她忍不住傾了身子往那亭子里看去,只見那亭子里擺放著一張軟榻,上面躺了一名男子,因是背對著,瞧不清具體的樣子,只瞧見從軟榻上散落了幾縷長發下來,垂在地面。 亭臺上擺放了茶壺,茶杯等一應器具,旁邊置有煮茶的爐子,里邊的茶水似乎快要煮開了,正咕嚕咕嚕的冒著聲響,上空冒著一團白霧。旁邊一個穿著素色錦衣的女子侍奉在側,因是側對著,只瞧見一張素凈清秀的側臉。 那沈之聰一時臉上揚起了笑容,直大聲道:“是我,是我,三伯你醒啦!” 邊說著邊健步如飛的往那亭子里走去,待走到一半忽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示意春生等人跟上。 一時春生便抱著那盆栽跟了上去。 沈之聰人還未到亭子里,聲音便早已到了,直道:“三伯今日好雅興,又是賞梅又是吃茶,簡直如神仙般的快活!”一時走近,見了旁邊有一女子,便又熱情的招呼道:“素衣姑姑也在呢!” 春生默默跟著進了亭子,只手里抱著那盆虞雪球,微微低著頭,眼神不敢亂瞟,只靜默的候在了一側。 便聽到那個被沈之聰喚作“素衣姑姑”的女子笑道:“三少爺只怕是飲不慣素衣姑姑煮的茶呢,之前不知道是誰說的,直道這勞什子東西可不是人喝的么?哪里比得過那邊疆美味的羊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