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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的副廠長周曉芬也赫然在列。 九洲花園酒店的休息室里,考察團的人都圍坐著,等待到了時間就入場。 “崇光棉織廠還真是出人才,咱們周廠長也是崇光廠出來的?!宾囊菖d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興致很高,完全沒留神周曉芬并不太愿意別人提到她的過去。 石新源卻很愿意提。以前他和周曉芬關系還可以,現在卻隱隱覺得周曉芬有些變了。 雖然去了國營大企業,但好歹也是因為崇光廠給了她巨大的舞臺和盡情表演的機會。試問,如果沒有一個心胸和思維如邱勤業那般的領導,周曉芬如何出得了頭? 所以現在的周曉芬在石新源看來,很是有些忘本。 見瞿局長提到這一茬,石新源還想再刺激刺激周曉芬:“今天現場,還不止我們兩位呢,還有崇光廠的人?!?/br> 瞿逸興一愣:“還有誰?”說著,轉頭望了望另外兩家企業的主管副廠長,“不對吧,你們倆都沒在崇光棉織廠呆過吧?” 二人趕緊搖頭。他們看出了些許苗頭,才不知道讓自己陷入他們的明槍暗箭中。 “那是誰?”瞿逸興有些好奇。 石新源卻賣起關子來:“等會兒瞿局長就知道了。這可是我們單位的秘密武器,輕易不拿出來使的?!?/br> “哦?哈哈!”瞿逸興笑起來,“崇光廠到底有多少秘密武器啊,怎么點子就那么多。你們邱勤業腦子真是靈光,眼見著紡織行業可不比前兩年那么風光了,偏偏你們崇光廠還在不斷擴張。怎么你們邱廠長又跟政府要地了?” 石新源打了個哈哈:“畢竟我們生產的品種和別人不一樣嘛。這幾年大約是運氣好吧……” 第118章 秘密武器 這個年代, 土地還并不是最稀缺的資源。 農村宅基地審批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城市工業用地也不是那么緊張。如果不打算在市區擴張, 而去市郊征地,成功率還挺高。 崇光棉織廠的新織布車間馬上還沒多久,換了旁人,斷斷不會還想繼續擴張。但在何小曼啟程前往S市前, 和邱勤業作了一番長談。 邱勤業的案頭, 依然放著丁硯的那份調研報告,關于工業與技術, 關于世界經濟潮流與國內現狀。 丁硯曾經給邱勤業推薦了幾本關于工業經濟的普及性讀物,邱勤業很認真地讀過,受益匪淺。這一切都在提醒邱勤業, 眼下正是行業秩序悄然調整之期, 起起伏伏、波峰波谷, 要想在這浪潮中屹立不倒, 不能一直秉承“船小好調頭”的理念。真有大浪過來,小船不堪一擊。 每次廠部開會, 或者與中層干部交流的時候,邱勤業總覺得何小曼雖然年輕, 卻似乎比其他人更具前瞻性眼光。所以他才想和何小曼長談一次, 談談崇光棉織廠的未來,談談這個行業的未來。 這個行業的未來, 是歷史的定勢, 何小曼當然知道。但崇光廠的未來, 則在當下這些人的每一個決策、每一次執行中,何小曼無法預測。 但有一點,何小曼知道,崇光棉織廠應該向什么方向去努力。 “小曼,咱們今天暢開了說。咱們C州,輕工、電子、紡織,是三大支柱產業,你覺得咱們紡織行業能不能一直像現在這樣耀眼?” “會有變化吧。沒有任何行業可以篤定光耀?!焙涡÷幌氚言捳f得太死,就算心中明鏡似的,吐露出來,也要符合現實邏輯,“花無百日紅,這本來就是世間規律。不過,開到荼蘼,熬過凋零,會迎來碩果累累?!?/br> 邱勤業的手指輕敲著辦公桌面,低垂著頭,卻抬眉注視著何小曼,問:“果實摘了呢?這樹還有什么價值?” 何小曼微笑:“復蘇重生的價值。起伏很正常,重要的是有熬過寒冬的能力,來年開春,又是一番萌芽、吐綠、抽枝、直至含苞待放……” “哈哈,說得有道理?!鼻袂跇I笑了,“所以行業是如此、企業也是如此。別看我們崇光廠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可也得想著以后,想著哪天行業不景氣了,經濟不景氣了,怎么才能讓自己熬得過去?!?/br> “讓自己變得更加粗壯。邱廠長知道榕樹嗎?” “榕樹?” “對,生長在南方的榕樹。我們去特區也曾見過,經年的榕樹,樹冠巨大無比。都說‘獨木不成林’,但榕樹卻可以‘獨木成林’。因為它從樹枝上垂下‘氣生根’,扎入土壤中,成為真正的樹根,反過來再為整棵樹提供養分,所以榕樹才可以長成那么龐大的樹冠,可以讓那么多人遮蔭乘涼?!?/br> 邱勤業何其聰明,略一沉吟便明白了涵義:“你是說,崇光廠要想屹立不倒,就要成為榕樹。僅有一條根,不足以支撐一片森林,必須要有其他支撐,才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大?!?/br> 何止崇光棉織廠,就是何小曼自己,也不敢只用一條腿走路。 “邱廠長果然太聰明了。不過,這只是我一家之言,邱廠長權當一個參考?!?/br> “嗯,你不用有壓力。建議在你,決策在我?!鼻袂跇I給她解壓,內心卻越來越清楚,何小曼講得很有道理,這建議,的的確確是個很有價值的建議。 邱勤業道:“以前咱們崇光廠相信‘船小好調頭’,但是現在確定了方向,不需要、也不能夠隨便調頭,是時候想想,怎么去更遠的地方了?!?/br> 何小曼笑道:“那就不能當小船,要當‘航空母艦’才好?!?/br> “哈哈,航空母艦??磥砟氵€喜歡看軍事啊?!鼻袂跇I放松了下來,先前還前傾的身體,終于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所以啊,雖然建了新車間,但我這心里總是不著落。咱們廠地理位置雖好,卻也有劣勢。位置太擠,不具備繼續擴大的條件?!?/br> “去郊區?!焙涡÷劬﹂W亮亮的,“咱們C州并非大城市,所謂郊區其實也不遠。咱們凌安區轄區,有很廣闊的市郊地盤呢?!?/br> “搬遷?” “不。建設新廠區?!?/br> 正合邱勤業之意!新廠區并非分出去的枝椏,而是垂下的“氣根”,落地、生根,不僅可以讓崇光廠這棵“樹”變得更加穩固堅定,更是多了一條養分輸送的渠道。 這是集團化的雛形。 如今C州最強的四家紡織企業代表,連同紡工局的最高領導,都坐在九洲花園酒店的休息室,談到這個話題,真是彼此心思不一。 “邱廠長一貫有闖勁?!敝軙苑业狞c評很實在,但讓人聽不出態度。 國棉二廠的生產副廠長張旭光則不以為然:“做企業,還是要扎扎實實。太冒進容易摔跟頭,崇光廠這才紅火了幾年?才學會走路就想跑啊?!?/br> 石新源微微一笑:“我們廠,不如幾位老大哥身強力壯,能仗著的,無非也就是些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