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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杜松濤終于找著了機會。趁著高萍在和丁硯介紹向家的時候,他俯在丁佐民耳邊道:“今天丁硯救的那女孩,是向家的吉普車撞的?!?/br> 丁佐民一驚,迅速余光向四周一瞥,沒看到向家的吉普車停在樓下,稍稍安定,壓低聲音問:“小硯知道嗎?” 杜松濤搖搖頭:“我說沒看清車牌……” 丁佐民面無表情,略一沉吟,低聲道:“我知道了?!?/br> 我知道了。 短短四個字,實在是耐人尋味,既沒有表態,又暗示了杜松濤事情到此為止,后續將由他丁佐民決定該如何處置。 向家客廳寬敞雅致,僅看不經意間陳列的幾處古董,就能知道他家的政策落實得相當不錯。 丁佐民來者是客,一臉真誠。而向懷遠和向炳方父子也將寒暄進行得無比熱忱,長久的疏離似乎并沒有影響兩家的感情。 他們盛贊了丁硯,用詞華麗而空洞,一時倒也聽不出究竟是虛情還是假意。 丁硯有禮貌地回應著,態度謙遜。 不一會兒,向家二兒子向炳文一家三口也到了。 “人都齊了,去把麗娜喊下來吧?!毕驊堰h讓吳志娟去叫寶貝孫女,又跟丁佐民他們解釋,“我孫女,這兩天中考呢,在房間溫習功課?!?/br> 丁硯今天格外敏感,一聽到“中考”二字,心不知怎的就揪了一下。尤其是剛剛聽母親說起何小曼不久前的輝煌,丁硯的惋惜之情久久不能褪卻,至今耿耿。 向麗娜已經換了一身粉紅色真絲連衣裙,從樓梯上款款而下,顯得亭亭玉立。 “麗娜,快來見過客人?!毕驊堰h顯然很喜歡這個孫女。一旁的向炳文一家,臉上已經掛上了不易察覺的不悅之色。 “這姑娘真是漂亮??!”高萍滿面春風地夸贊。 吳志娟已經牽著手在給向麗娜介紹:“這是你丁叔叔,這是高阿姨,這是丁叔叔的兒子……” “我叫丁硯?!倍〕幒艽蠓降睾拖螓惸却蛄藗€招呼。 卻只見向麗娜臉色一變,迅速低下了頭。她一眼就認出了丁硯。 沒錯,早上就是他從丁副市長的車里出來,和司機一起將何小曼抬上了車,連衣服都沒換,還是那一身! 向麗娜無比緊張,連回應都不敢,匆匆朝丁硯點了點頭,便垂下腦袋,一聲不吭。 高萍只以為她是害羞,親熱地牽著她的手,問她在哪個學校讀書,又順帶將自己的學霸兒子給花式夸了一番。 向炳文最會來事,哪容得現場只有大哥一家子的世面,必須立刻搶戲啊。 一看四周,沒見著丁副市長的司機,便道:“哎呦,瞧我這待客不周,把司機師傅給忘了,我去叫他進來?!?/br> 丁佐民笑道:“他孩子這兩天生病,我讓他把東西搬進來就回去了?!?/br> “丁副市長真是體恤下屬?!毕虮揭膊桓事浜?,爭著在父親面前表現,“待會兒讓小劉送丁副市長回家?!?/br> 其他人還好,向麗娜簡直魂飛魄散,要不是高萍正拉著她手,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只怕當時就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苦撐了良久,才慢慢地緩過神來,臉上再也笑不出來,只跟著大人一起入了座。 所謂向家家宴,形式大于內容。 長輩們說了一席的空話,丁硯和向麗娜卻都是如坐針氈。 一個是實在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場合;一個是分分鐘擔心自己的丑事被揭穿。 各懷心事,縱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蠟。 而另一邊,在醫院的病房里,何家一家三口雖粗茶淡飯,倒是吃得融洽。 下午王秀珍沖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抱著何小曼哭了一回。但她十幾年來,一直沒對何小曼抱太大的期望,最近雖然吊了吊胃口,但哭一場也就平息了。 又見何小曼自己似乎并不很悲傷,王秀珍也就收了惆悵,認真考慮該給何小曼買點什么補補。 晚上,王秀珍竟然帶了一杯子鮮美的水煮河蝦來,把何小曼驚得不行:“媽,你這得花多少錢??!” 她知道家里終究還是不寬裕的。 王秀珍卻眨眨眼睛,等到隔壁婆婆下床去熱晚飯,才說:“媽今天摸了個門道,你知道城郊有個水產批發市場吧,交易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蹭,這蝦活蹦亂跳的,總有幾只逃出來的,這一杯,就是這么撿來的?!?/br> 何小曼倒吸一口涼氣:“我的親媽呀,那批發市場……自行車得騎一個小時吧!” 王秀珍撇撇嘴。為了寶貝女兒,一個小時算什么,騎到首都也樂意啊。 一會兒,何立華也進來了:“醫生說了,小曼命大,撞得巧。靜養幾天也就可以出院了?!?/br> 何小曼拍胸口:“等著吧,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王秀珍嘆道:“丫頭真是心大,這么難過的事,居然一揭,就揭過了?!?/br> 何小曼似有所指,微笑道:“該翻篇的翻篇,不該翻篇的,記在心上?!?/br> 第25章 峰回路轉 家宴終于熬到結束,賓主“盡歡”。 向懷遠送到門口,丁佐民趕緊讓他留步。當然,最善于察言觀色的向炳文又搶戲了:“我送丁副市長上車!” 吳志娟立刻朝向麗娜瞪了一眼,拼命使著眼色。 既然向炳文已經跟丁佐民當上了“好朋友”,那作為席間最年齡相當的丁硯和向麗娜,本著同輩之誼,送到院子外也不過分啊。 向麗娜當然知道母親的意思。要擱平常,她肯定很主動地一直送到院子處,直到很有禮貌地目送對方車子離開,才會返回屋子里。 但今天,她怎么敢??! 假裝沒有看到吳志娟的眼色,向麗娜磨蹭著沒有挪步,想就此蒙混過關。哪知道向懷遠竟然道:“麗娜去送送客人,有機會要好好向丁硯討教念書心得啊?!?/br> 向麗娜很后悔,今天應該裝病才好,下來裝什么乖巧??!不情不愿地送到門口,心內極是忐忑,緊張地留意著丁硯的反應。 “車子來了!”向炳文一邊喊著,一邊極快地不知從哪里變出兩大袋子土特產,往后車廂一放,“東平,待會兒到了家,替丁副市長拎進屋啊?!?/br> 院子門口,有兩盞特意為向家裝的路燈,明晃晃地照在吉普車上,黑色的圍杠猝不及防地闖入丁硯的視線,頓時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勃然變色,不由喊道:“爸!” 正彎下腰打算進車子的丁佐民,心中一凜,暗叫不妙。 轉身,卻換了一副笑臉:“怎么啦,要陪你媽坐?那我讓你,我坐前邊去?!?/br> 來的時候,丁佐民和高萍坐的后排,丁硯坐在副駕駛座。丁佐民是故意這么說,想把事端給扼殺掉,不讓萌芽。 “這車……我……” 不等兒子說完,丁佐民再一次打斷他:“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