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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原來讀了那么些書,知道這么些道理,也不一定就能把這“人”給做明白。這人,果然還是得“活”出來才成。 且方才聽那兩個說縣舅爺,她自己也鬧得有些臉紅。 她想起自己勸果子的那些話來了?!懊髦罁牧艘矝]用的事情,何苦要去擔心?” 想想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神龍湖周圍的事情,可問題是自己擔心了有用么?如今的自己是借用了神行靴也走不了多快了,還拎著心做什么?最可笑的是,勸果子放下心里的“擔憂”和“懼意”,自己又能說放下就放下了么? 自己這樣,同縣舅爺不是一個路數的? 再細想來,這法則卻同上頭相類。上頭有神識,都不消讀書,直接往識海中一映就都知道了??删退惆汛箝L老那里的頂天玉簡都給攝入識海,靈力同神識也不會因此就漲了分毫。那書仍是書,你仍是你。 這里凡人更苦些,還得先讀書,沒有神識用起來便當??梢粯拥?,若是把這個“記住”就當成是練成功夫了,那就錯了。 “得把我知道的道理活出來才算真知!”她心里忽然涌出這個念頭。 只這一下,靈素發現上頭被縛的神靈好似松動了一些,再細查時,卻是心念的光流在反哺神靈。 此界中心念之能竟大到這般地步!想想之前自己貿然改人心念的舉動,靈素頭頂直冒冷汗。 第412章 鬼打墻 自從經過了縣舅爺的比照,靈素尋著了一條新的路,——把自己知道的道理活出來。 然后她就發現,這不是方伯豐之前說的么?自己怎么聽了全沒有往心里去,非繞這么一個大圈才明白過來?!都不如湖兒和嶺兒有慧根,他們倆可是當場就決定要跟著自家爹爹學的。 好在也不算晚,遲來也比沒來的好。 萬事俱備,如今只要找到做人的根本道理就成了。然后她只要照著那道理一活,齊了。 那人到底活個什么呢?怎么著活法才算做對了這個人呢? 神仙發現自己被鬼打墻了。 之前他們那么許多功夫,都在做學堂書樓,就是想叫人有機會多學點東西多讀點書長長見識。 可現在出了個縣舅爺,原來還有人讀了幾屋子的書還是沒能化為己用,說什么都有道理,只活得還是一樣糊涂。再說官學堂和書樓里,也是人來人往,大概只有兩成的人算得了好處的,余者平平,甚至自覺耽誤了功夫、沒學到東西反遭了損的也不少。 “讀書就像些石頭和磚塊,到人手里,怎么個壘法、能壘多高,都是各人的本事?!彼赃@讀書有學問也并不是一條百分百對的路。 “這人世間就沒有跟我們修煉靈力和神識一樣絕對是對的路子么?”靈素覺著既然人頭頂的光團同自己的相類,想必也該有相類的出路才對??上ё约腋绺缰宦读司淇陲L,卻不肯明說到底是什么出路。 日子一天天過去,德源縣前些年埋下的種子都抽條開花了。 自從官學堂里出來了一批去了大商行、大店鋪幫手的學生,之后往官學堂里讀書去的人就越來越多。尤其晚上的課,許多年紀很不小的也夠跟著湊熱鬧。 雖則能堅持下來,最終果然學有所成的到底還是少數,最好的時候也沒超過三成。只這陣勢就挺嚇人,連康寧府都傳說德源縣已經是“人人識字,遍地廩生”了。 織絨、織錦之外,如今又多了許多新式樣的料子和織法。有人用山上一樣青藤的莖皮捻線織布,稱作小葛紗,價比上好葛紗還高上一倍。許多人也紛紛上山尋藤,卻是沒法子從里頭弄出那樣的線來,卻是獨一份的買賣。 又有一種專于夏用的料子,喚作“透骨香”,有說是料子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花露熏蒸,也有說是里頭紡線的時候就摻了香料,反正這種料子夏日里穿在身上盡日生香,蟲蚋不近,且不管洗過多少次,那香味也不會落盡。也是只有德源縣才有的東西。 除此之外,另一個大行就是毛呢和毛線了。天候日冷,毛呢料擋風避水,御寒極好,毛線織成的衣裳比尋常的布衣箍身,穿一件頂兩件,打面世后沒多久,就成了殷實人家的必備冬衣。 等買賣做起來了,許多人后知后覺地想著跟進,才發現那羊毛的源頭早就叫人把控了。沒法子,要不就從人家那里訂貨,要不就高價問人買了種羊來,自己另外圈地養去。前者像被人勒著脖子,后者就不是小本買賣能隨便玩得起的了。不免又有富者愈富、窮者愈窮之嘆。 紹娘子上年八月里生的娃,出了月子就忙起了毛紡行的事務,一行雙坊,以呢料為主,另一邊則試制毛衫。兩處的機子都是湖兒帶著小毛弟在燕府的匠作行里做出來的。還沒正式開工,試制了送出去的布樣就換來了鋪天蓋地的訂單。只是紹娘子這頭一開忙,未免就分不了太多精神在自家娃兒身上,又招得家人頗多怨言。 打開頭就是二百多人的作坊,織絨行那邊則都交給了月娘在管,紹娘子從自己的份子里又抽出半成來給了月娘,齊翠兒知道此事,也沒別的話說,只道:“誰叫咱們沒那本事呢!” 風和樓也開始涉足面料行當,卻不是同紹娘子那樣的路子。七娘被府城里太太小姐們困住了,縣里的大連店就靠沈娘子和靈素在管,這倆卻都不是能當事的料,幸好七娘當日著力帶出來一批人手,細事上倒不至于出太大亂子。 府城那頭她脫不得身,這邊又沒人能獨當一面,雖一早曉得得有兩個能接自己班的才成,可這樣的人物卻不是說有就能有的。一時便是七娘,也不禁有些顧此失彼、捉襟見肘起來。 沈娘子不得不幫著應付,也叫這些事情煩得不成,倒越發起心想要安靜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去。風和樓本來就有她家的份子,她自己又開著絡線坊,同嶺兒兩個一起陸續染出了幾百種顏色的絲線,每一個方子從用料配比到開染時令、天象冷熱都有講究。 這樣出來的線,自然也不會隨便用了,就叫風和樓出面開了個不大的作坊,精挑了人,專門織整件的衣裳料子。一件衣裳就是一匹料子,一匹料子上就是一幅整畫。價格之高令人咋舌,卻是供不應求。許多人托了各樣門路來訂,甚至連花樣都不看就要付定金,還有的買了去也舍不得真做了衣裳上身,只當個畫兒古董似的收著。 這些一起來,連帶著周邊村鎮的蠶桑也愈發興盛。便是縣里的人家,也許多養蠶賣繭的??h里的路邊河沿一早都種了桑樹,這兩年還叫農務司的人調了懂養樹的來教人怎么剪枝壓株,叫樹能多產桑葉。 桑樹都算城中百姓所有,按著坊區歸到住戶,一年兩三季桑葉也有些收益,且也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