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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兒說完這些,又跑去接著撥弄那機子,嘴里還接著道:“用長針的話,方便倒是方便,什么人都能織了,哪兒都能干活,不過肯定快不了。這東西跟我之前琢磨的一種絨料的織法有些像,要是另外弄個機子,別靠人這么一針一針撥的,應該能更快點……不過這肯定得用到旁的材料了,光木頭可不成,得……嗯……”自己一路琢磨著不說話了,皺著眉頭盯著那圈線眼睛里光閃閃的。 方伯豐看看自家那倆娃兒,對靈素道:“衙門里的人都說我命太好,人家養兒養到十五六、二十五六都不定指不指得上,我這才養到五六歲,就能給家里掙錢了……” 他話沒說完,孩兒娘道:“沒有啊,這又不是湖兒頭一回給家里掙銀子?!?/br> 方伯豐笑道:“你說那神銀???那個先不說,我說這娃兒憑著現在的能耐,就能做成產業了,你說說!” 靈素道:“沒說那個呢,那織絨行不也是他的主意嘛!不過那時候紹jiejie激動成那樣兒,倒沒想到還真叫她給做起來了……” 方伯豐一愣,“等等,什么?什么織絨行,什么孩子的主意?” 靈素醒過神來:“唉喲,我沒給你說起過?嗐!那陣子事兒太多了,我還當跟你說過了呢!” 完了就細說當日起來,那時候紹娘子去了織技會,回來后苦心孤詣想琢磨出一個自家的織絨樣式來,卻是一直不成。那時候她正好帶著娃兒們去那里看她們,結果湖兒就怎么琢磨上那個織絨的機關了?;貋硪膊粫缘迷趺吹?,說做夢的時候夢到了一個好主意,纏著自己帶他去告訴那個織坊的姨姨。 結果紹娘子一看湖兒拿出來的那東西,立時就一把抱起來帶著他們母子三個去了陶麗芬的屋子,三兩句話就說定了要一塊兒做這個買賣。自己本待不肯的,后來想想這也是孩子的能耐,自己沒道理替他推脫。加上他也真喜歡這東西,要是琢磨出來真有用,能真的在世上用起來,那也是好事,就應允了。 之后見紹娘子真的要買地蓋屋大干一場,就索性拿湖兒之前“帶來”的一千兩銀子投在了里頭,如今這德源絨名聲這么大了,湖兒這份產業自然也不少賺錢的…… 方伯豐聽完了覺著有些暈乎,——怎么個意思?這如今最火的德源絨和菌生板合著都有自家的份? 再看那個還一臉嚴肅撥弄著毛線織機的小娃兒,深吸了口氣,心里琢磨:“這當相公的靠媳婦養活著,叫做吃軟飯的,這當爹的靠五六歲的娃兒養活著的,又叫什么?……” 第317章 通學 初夏時候,天正要開始熱,德源縣里卻興起了一種用幾根長針打毛線的技藝。除了木匠行,本來忙著劈竹子編筐簍的篾匠們也只好先放下手里的活計,先幫著削磨起竹針來。 起先只要是一般粗細的長針就成,后來講究就大了,得有規定粗細的,什么雨絲針、柳條針、面針、粉針……太能琢磨了,還粉針……你怎么不說粉蒸rou呢?不過反正怎么樣的都賣錢,倒也不白耽誤功夫。 從前在德源縣就有搟氈織絨的,自然拿羊毛紡線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只是這東西在德源縣不怎么作興,也沒有專門做這個行當的。都是趕秋里做一撥,之后還有旁的正經營生忙去,全年就靠這個沒法子糊口。 這忽然出了這么個東西,不用上織機了,自己弄幾團線來幾根長針就能織出衣裳來,一時不管是好奇的貪新鮮的,還是真想學這門手藝的,呼喇喇一下子趕來要買羊毛線。這紡線的人家也只好全家齊上陣,把收起來的紡車搬出來,梳毛的梳毛,搓喂子的搓喂子,沒日沒夜地忙活起來。 也有人看著這買賣好做,索性自己也去弄幾臺紡車,跑雙羊鎮、翠屏鎮等地收羊毛去,回來專門紡線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然這染坊也多了一重活兒。從前染絲線,這會子又得開始染毛線了。 知縣大人反應多快啊,趕緊又把農務司的找來了,這回說的是羊的事情。扔給他們一大摞書,都是朝廷歷年編撰的飼養牛羊的輯錄。尤其里頭還有收剪羊毛這一塊,畢竟人家好好的穿了幾千年的衣裳,你一下子給脫一回脫一回的,得有個照應的法子。這要是脫了衣裳剛好下雨,不是就受寒了么。羊毛年年能收,那也得有羊才成吶。 那些人家雖說勤謹,這羊卻是忽然白得的,未必有這塊的學問。就又落到農務司身上了,叫他們回去趕緊把這些書看熟了,再根據本地的時氣和這些群仙嶺里跑來的羊的體格,擬出一篇本地養羊的得用方法來。要快!這寫完了,眾人看過,還得下鎮村給人宣講去才成。那地方多半沒什么人識字,干發文下去可沒什么用! 方伯豐一回家,靈素聽了先樂,之后就皺起了眉頭。 方伯豐便問她怎么了,靈素道:“這縣太爺是不是在算計咱們家???怎么老揀些我們恰好知道的事情叫你做呢?要是不知道的,不曉得得費多少勁兒,他這可太雞賊了啊……” 方伯豐聽了這話,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如今這位大人確實同一直以來見過的“大人”們都不太一樣,可這下屬夫婦背地里說人家“雞賊”的話,也不是很恰當吧。 忙笑道:“不是大人能料到咱們會什么,是因為我就歸在農務這個口上,偏偏你又喜歡種地,又能耐大能進山,許多事情都沒想到有人能懂呢,偏你就剛好知道了。要是大人真能曉得咱們都會些什么,也不用召集這么些人了,直接把你叫去不完事了?” 靈素方才自己說完就已經醒過悶來了,聽方伯豐這么說了就在那兒笑。 這些羊還是她見群豺霍霍地太厲害,偷偷給弄來凡間的呢,該怎么養?她都養好幾年了么! 說著話,就在那里掰著手指頭一條條說給方伯豐聽。方伯豐一聽連羊受了風寒給喂什么草、若拉稀了用什么草藥熬湯灌的法子都有,心里就認定不是她自己的能耐。一問之下,靈素就說是進山看谷大夫的時候,跟沿路村寨里的人學的。 反正那些村寨多半也都得她送了羊了,人家本來就養著些高山上的羊的,自然知道不少這養羊剪羊毛的規矩,她也借著別的村人的名義,把自己知道的告訴過他們,這兩相一合,到底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也說不明白了,一筆糊涂賬。 不過寫下來卻挺明白。這雙羊鎮從前也不少養羊,不過都是為了吃的多,這羊毛在德源縣乃至山南道這一帶都沒什么產業,且那些羊都是薄薄一層直溜溜的毛,本來也不適合紡線織衣裳。同靈素趕下來的那群尖臉彎角羊不是一回事兒。 這是“真有神助”,沒兩天這東西就寫完了,司里先過了一遍,拿去給知縣大人的時候,方伯豐特地把靈素的功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