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1
圍的一塊地。若是不能叫周圍人家都因此得些好處,那就成了一方孤島了,不納福不生喜的,也算不得好買賣。且一樣的,我這里工錢高了,自然越發多的人想來里頭做活兒,做不好的就難待住了,還省了多加管事的錢,不也是好處? “你要說準定賺多少還是準定賠不賠的,這做買賣都說不好這話。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只是如今這么一來,算是客人也高興,里頭做活兒當差的也格外勤謹,我們也省心,已經算很好了?!?/br> 當時陳月娘幾個人聽了這話都贊她們家這買賣做得仁義,靈素是個“見賢思齊”的性子,既然這么做對,那我也這么做唄! 她想想自己沒別的什么本事,一個就是種田。人家只能種田,她能種山。另一個就是做吃食了。畢竟苗十八就倆徒弟在這里。大師兄是三鳳樓里的頭灶,三鳳樓的菜價是不用說的。且也不是你進去點個什么菜都能吃上頭灶的手藝,尋常菜色都有別的師傅在呢。要是點個松鼠鱖魚、福壽全、德源八寶鴨之類的倒是能請專廚,可這得多少銀子?!多少人沒事能吃這個去! 可她這里就不一樣了,她自認手藝也不賴呢,這樣本事,反正做自己一家人吃的也是做,多做點拿出來賣給路人不也挺好?叫人也嘗嘗自己這在凡間學到的本事。 所以這么一論,她這買賣還真又是同七娘學的。只是這回長進了,不是學表,是學了里了。 立冬小雪后,天氣一陰,那風就往人脖子里鉆。好在德源縣這里冬不封河,還能行船,且越到年底越是賺錢的時候。腳店群因建在填塘上,如今人都管它叫填塘樓。名頭漸大,還有原本往康寧府做買賣去的跑這里住來,說是談商等貨,前后要住一個來月,兩處的價錢差出太多來了。再者這里直接通運河,只要同人談妥了,直接在這邊交接上船也挺便當。 一個這么做了得了好處,就不怕沒人學,這么一來,填塘樓的名號越發響亮了,來住店的人也越來越多,連帶著周圍的大小買賣都跟著紅火起來。 就陳月娘紹娘子和齊翠兒弄的那個絲綿作坊,翻出來的絲綿卷子根本存不住,攢起夠一擔兩擔的,就有人來收了去了。惹得幾人連串門閑話的功夫都少了。陳月娘那里從她大了肚子就一直在她家幫忙的大娘,因家里小兒媳也有身子了,不好再在外頭耽擱,便辭了去了。這下可好,她家娃兒也才兩周多點,放家里沒人管,帶身邊又沒法做活了,愁得不成。 最后還是她婆婆另外從村里鄰居家里生給拉了一個嬸子來幫忙看孩子,才算安耽。這嬸子也帶著娃兒跟著在這作坊里頭呆著,娃兒要睡著了還能幫手做點活兒。就這么也還來不及,幾個人都開始商量要另外請人手的事情。 靈素這里的買賣也跟著紅火起來。人家行商也不管你是什么雜貨鋪備了多少貨的,加上她這地段和上頭掛的那幌子,都當是個可躉貨的地方。 過來瞧瞧,——唷,這松子不錯啊,什么價兒?嗯,這價兒還算實在,這么著,給我來二百斤的成不成…… 就這樣,靈素本以為今年無法可想的干果山貨買賣,都不用動窩,就這么一茬一茬地賣了出去,比常年賣的還多還快??纯挫`境里越攢越多的銀錢,還有那沒來得及煉化的神銀,“這想不發財都難吶……” 第202章 盼 陰雨濕寒時候,填塘樓路北的小雜貨鋪又挑起了一個幌子,紅底黑字——“熱酒”。尋常多半是一個大酒葫蘆,或者就一個藍底白字的“酒”字,這家的行事就是個別。 老孫頭是北商,要論起身家來,只怕全德源縣里也沒幾個能比得上他,可單看人,那真丁點瞧不出個“富”來。一身氈面大氅,在北邊合適,落了多厚的雪也是一抖樓的事兒。到了南邊就有點難捱了,若是新捻的還好,帶著油性,落雨滾珠,這老衣裳就有點頂不住,容易滲。 這日等到了兩船貨,看著都進了庫了,清點無誤,結了賬便仍回了歇腳的地方。他是從同鄉商人處打聽到這個地方的。填塘樓,里外共三層,十幾幢雙聯三聯的樓子,真是大手筆,這心思也巧妙。又夠大能裝人,又不礙行走,四通八達,走南闖北這么些年也沒見過這樣的腳店。 最要緊一個是實惠,光便宜沒用,沿途便宜的店多了去了,可住著就是捱著,難受。他秉承祖訓,甭管掙多少錢,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這可以少花的錢絕對不多掏一個子兒??梢矝]有這樣身家還窩在雞毛堆里熬宿的道理,住店又不便,因他帶的人多,尋常一家店一時難得這么多房間。且這南邊的耗費真比北邊大多了,一樣饅頭,北邊一文錢能買倆的地方多的是,到了這里,兩文錢一個還得小半拉,真叫人嘆氣。 好在居然有填塘樓這么個地方,老孫頭決定,往后但凡來南邊做買賣,凡能約到康寧府的盡量都約到康寧府談,打運河上來往的盡量都在德源縣里交貨,外頭還有水圍的大倉庫,都是現成的,真是省心有省力,還實惠! 一路尋思著,走到腳店樓前,抬頭瞧瞧這天,打他到這里好似就沒見過日頭,這不曉得這地方的糧食都怎么長的。屋里也濕洇洇的寒氣,凍得人腳趾頭發麻,這地方還連個火炕都沒有,屋里屋外都得穿著大小襖子。問他們要個火盆,弄半天來了一個小泥爐,唉! 老孫頭不想在屋里呆著,便對幾個手下道:“你們歇著吧,我四處走走,歪子跟著我就成?!备膸讉€人齊齊一喏,一個彪形大漢出來站在了老孫頭身邊。 倆人一路走著,有一句沒一句閑話著,剛出了樓群,就看到前頭大紅幌子寫著“熱酒”。那歪子原就是個好酒的,一看那幌子就忍不住骨碌咽口口水。老孫頭笑道:“正好去來一盅解解寒氣?!?/br> 說著話過了直街,人還沒走到跟前,就聞著兩股熱香氣鉆進鼻子來,一股熱蒸蒸的葷香米糧味道,另一股油燙燙的煎炸焦香。這陰冷招風的時候,誰扛得住這樣的滋味?更別說緊跟著后頭還有綿延不絕的酒香撲鼻而來。 就見兩間門面,一間朝南開了個口子,里頭密匝匝放著許多盆罐筐籃之屬,同這上頭的另一個幌子一對,大概是個囤貨看樣的地方。并排另一間南邊同西邊都開了窗子,這會子都冒著熱氣。沿著窗口翻出來一長溜擱板,下頭放著板凳,已經有三五成群的在那里吃喝上了。 過去一看,這西邊的擱板都坐滿了,倆人便在南邊的擱板邊撿了空坐下。探頭往里頭一瞧,一邊是一個大鍋,上頭一層層的蒸籠格,剛店家揭了一下從里頭夾出一對兒包子來放盤里給西邊的誰端了去了。這大鍋邊上是一個小點的鍋子,上頭也是一個籠屜,這會兒沒蓋蓋子,白花花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