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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開始就得全額交稅了。你真開出百十畝地來,自己又來不及種,還得雇人或者招佃戶,你真想要那么些地?” 靈素皺眉:“我可不想當地主?!?/br> 方伯豐失笑:“頭一回聽見這么嫌棄的口氣說當地主的?!?/br> 靈素道:“叫旁人種了地,我玩什么!” 方伯豐笑道:“所以才同你說這個,適可而止。真弄出那許多地來,你未必就玩得高興了?!彼缃翊蟾胖懒遂`素的脾性,想著若真的有百十畝地,這個人更整年整月別想得閑了。那荒山由著她折騰去,只是見她喜歡,可沒想叫她為了這些整得自己整日介精疲力盡的,那可就顛倒了。 靈素心領神會:“我曉得了,我不惦記那塊地還不成么。對了,不是說咱們還有丁田的么,那個又怎么說?” 方伯豐眸色沉了一沉,緩緩點頭道:“嗯,這個……我已經有打算了?!睋Q了笑顏對靈素道,“國朝初立時候,所謂丁田,只有男丁才有的,才叫做丁田。后來改了規矩了,如今是男女皆有,只是男子年滿十六可登記領田,女子則要成婚后才可登記領取。各處州縣人口田地數量不一,具體數目也不一樣,男子一人的丁田數稱作‘一滿丁’,女子只占六成左右,稱作‘六成丁’。我們縣之前男子丁田是五畝,女子丁田為三畝。這兩年似乎要減額,新數如何現在還沒定下來?!?/br> 靈素問道:“既然人人都有田地,怎么七娘她們又說沒有?” 方伯豐笑道:“是我沒有說清楚,這只有村中農戶人家才有丁田一說,城鎮里的人家就沒有丁田之說了。是以這丁田也是三五年一查的。比方我們倆,如今領了丁田來,若二三年后我考中了,得了職位,再逢下一回查田時候,就得銷去丁田了。還想要這田的,當年丁田不缺的話,可以允許按官價買下。只是這買下后就不是交丁田的稅了,得按有田的稅來交,要高上些許?!?/br> 靈素嘆道:“太麻煩了,我還不如往山上隨便摘點撿點得了?!?/br> 方伯豐笑道:“這一國一縣,千千萬萬的人,若凡事上沒有明白的規矩,可就亂了套了。饒是這樣,還許多鉆空子的呢?!?/br> 靈素問他:“你往后就得學這些?” 方伯豐道:“國朝律例,縣郡定則,都是必學的?!?/br> 靈素看著他嘆道:“真不容易啊,這東西叫我背十年八年的我也記不住?!?/br> 知道了這里的雷同自己那邊的雷大不相同,靈素也放下了心來,加上打消了“霸占”荒地的打算,便把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家的荒山上。 果樹的樹苗還沒送來,她先自己往山里各處尋去。碰到什么樹苗,神識沿著樹干往下探去,根系伸展在她神識能馭動范圍內的,連根帶土一下子收進靈境里。再從邊上掏些土石枝葉把那坑填上。上回那果子局掌柜的說起了砧木,她便滿山找起毛桃、沙梨、酸橙、火柿等各樣苗木來。還順手撿些掉地上rou已化盡的桃核果核回去在自家山上看著同原生差不多地方刨個坑埋上。 又見了小河灘各條河浦的兩岸都是參天的樹,醒悟到這樹根還有固土護岸的用處,可是又舍不得自己好容易弄來的樹苗,怎么辦呢?剪枝條來扦插。自家山前的河,南岸一溜插的柳枝,北岸則槐柳榆構等各樣都有。 這日晚上,方伯豐忽然問起靈素種樹的事兒來,他道:“上回你說少樹苗,這回府里給各縣下撥了許多桑苗。我們這里剩下了好些,幾處都說運送不便的,還有像上林埭那樣只種茶,沒多余地方種蠶桑的……司里正撓頭呢。因是府里散下來的,只收個運費人工的使費……” 靈素已經忍不住了:“有多少?” 方伯豐怔了怔:“多少……挺多的,不過要太多了咱們也沒法運吧。小河灘那里倒是通水路,可中間都斷著,可到不了咱們那山底下?!?/br> 靈素道:“這個沒事,我多挑兩趟好了。明兒我去問問?!?/br> 就這么著,她花了沒三兩銀子,得了兩三百株桑樹苗。如此山前河水的北岸又多了許多桑樹。 這事兒方伯豐知道的,只怕她累著,來回來去說了好幾遍。是以之后果樹苗的事兒她就全不提了。那運樹苗都是走的水路,她叫人給運到城官鎮那邊,又租了船往小河灘去。果然過了幾道河之后就沒路可走了,她就叫人卸在了岸邊,等船家走遠,四處神識掃過不見人影時候,一起都收進了靈境,跑去山上接著用神識刨坑種樹。 之后的時間,又一多半花在筑梯田的事兒上。她裹著斗篷,穿著靴子,一行在這里做事,還不時跑出去到遠地方往山上張望,在手上比比劃劃,才又回來。筑出地來,又在一些地方做上記號。干什么呢?卻是在考量各處人往這山上望時可見的東西。因這荒山前頭有個堆嶺,跟前又一片爛田,繞過堆嶺往這邊來基本上人跡罕至。遠處看過來,隔著一個堆嶺,底下的許多動作就看不清了??删烤鼓芸吹绞裁闯潭?,她心里沒底,是以兩邊來回跑著比劃著。 等山前山后的竹子樹苗種得差不多了,又從剩下的里頭挑了些?;睏鏖抒y杏水杉之屬在房子在的平地邊沿種上了許多,這是為了往后自己在這里動手蓋房子做準備。這里地勢較高,遠處看過來能約略看見。從前那破房子一日兩日倒了,沒人覺得如何,可若是三兩日就起一個新房子,那就叫人詫異了。是以先種上樹,往后好再見機行事。 如此連著忙了月余時候,才想起來還有大師兄那里的幫廚之事,趕緊又往那邊去。 她一到那里,先有管事娘子給她分了一身圍裙、一雙袖套、一塊包頭巾,又道:“大師傅吩咐過了,你來了就先跟著我們擇菜?!膘`素全沒什么“身份”之覺,加上那嫂子看上去挺和藹,她就老老實實聽人吩咐,讓干啥干啥。 一早上光香菇蒂頭就剪了一籃子,又幫著理了一丈籃的韭菜,那嫂子同她閑話:“這頭茬韭菜比rou肥,怎么炒都好吃。德源人喜歡韭菜這味兒,從前冬天有人家種出‘野雞脖兒’韭菜來,雪白須根嫩肥綠葉子尖兒帶紅,那個好看!立春吃春盤,那價兒可比rou貴。如今也有年頭沒見著過了……” 靈素如今瘋魔了,一聽“種”的就來勁,趕著打聽,那位嫂子是在大酒樓里做事的,哪里能曉得農家事務,不過虛應幾句便支吾了過去。 一時又來了一筐小筍,管事娘子又招呼靈素幫忙剝筍。靈素看這筍粗的也不過拇指粗細,細的跟小指差不多,便問道:“這是什么竹子的筍,這么小?!?/br> 那嫂子看她一眼:“聽你口音是這里人啊,怎么連小筍都不知道?這都是山上的野筍,就這么點大。這會兒還少,再過個十天半月的,那街上就得多少賣這個的了。別看著不起眼,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