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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她也就進了屋。 給穆寡婦送了飯,又給陸瑛遞了,自己則端著飯碗坐在門檻看著對面院子吃起來。 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大毛和二毛就背著那個牛神婆來了。 牛神婆看樣子歲數不小,頭發都白了,穿一領大紅鑲金邊的袍子,伏在大毛背上,也看不清臉面。 眾人一見她來,忙上前簇擁著她進了鐵牛家院子。 二毛手里提著一個大箱子,大熱天兒,已是累得滿頭大汗。 進了院子,就開始擺設起來。 牛神婆從大毛背上下來,理也沒理眾人,站那兒指點著二毛鋪設香案,擺上供果,點上香。 之后,眾人退避三舍,她則一抖那大紅金邊的袍子,手里拈著香,圍著那香案就飛快地轉起來。 那大紅的袍子衣角翻飛,金邊亮閃閃的,隨著牛神婆的走動,翻出一朵朵金色的花來,看得人眼花繚亂的。 采薇看得一頭勁兒,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牛神婆。 她身板又寬又厚,坐在偏屋的門檻上,跟一尊門神一樣,生生地堵住了陸瑛的視線。 “哎,你讓下?!?/br> 聽見陸瑛的聲音,采薇霍然回頭,盯著他看了一陣子,方慢吞吞問他,“怎么?你也喜歡看熱鬧?” 陸瑛坦然對上她的目光,只覺這丑丫頭一雙眸子亮得發光,莫名帶了些悸動,“我哪里喜歡?我就是想看看隔壁那小子怎么被折騰死?” 采薇瞪他一眼,“烏鴉嘴!” 隔壁繼續熱鬧著,牛神婆大熱天兒穿著那么一領厚厚的大紅袍子,這會子又跳又轉的,也不知道熱成什么樣兒了。 反正采薇就看著她拈香的手時不時地抖一抖,可還是極力忍著不去擦臉上的汗。 倒是個敬業的! 足足折騰了一刻鐘,牛神婆才聽下來,把手里的香插到香爐里,嘴里念念有詞,扯得調兒都歪了,抖著聲兒狂喊,“天靈靈地靈靈,各路神仙快顯靈!” 喊了有三遍,牛神婆忽然就跟定住了一般,眼珠子鼓凸,腮邊的rou急劇抖動,身子更是顫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圍觀的人頓時七嘴八舌說開了,“瞧瞧,神仙顯靈了?!?/br> “這下可好了,鐵牛有救了?!?/br> “我瞧著像鬼附體!”身后的陸瑛忽然來了一句。 “噗嗤!”采薇憋不住笑出聲,回頭數落他,“你這人,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陸瑛嗤笑,“還不是跟你學的?!?/br> 采薇白他一眼,聚精會神又去看牛神婆神仙顯靈。 她倒不是多想看熱鬧,她現在最關注的是,不管用什么辦法,把鐵牛救回來。 鐵牛的癥候,雖然她還斷定不了到底是什么,但看樣子挺兇險的。 她不信這神婆搗鼓兩下,就能好了? 眼見著牛神婆渾身抽搐得越來越劇烈,眾人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李氏也絞著衣角,來回不停地走著,急得臉色煞白。 牛神婆足足抽搐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停歇。 屋內,忽然“噗”地一聲,李氏一聽,急忙奔進去,眾人也都呼啦啦往里頭擠。 牛神婆見眾人都去看鐵牛去,松了一口氣,癱在地上爬不起來,扯開領口直抖索。 采薇把這一幕看在眼里,想笑又笑不出,真是難為這老太婆了。 這么熱的天兒,也虧得她身子骨棒,竟然沒中暑! 第33章 時疫 采薇聽見隔壁李大娘喊了聲“我的兒”之后,就沒了聲息,嚇得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直覺告訴他,鐵牛這病沒那么容易好,很像是染了時疫的樣子。 不然,這么棒的身子,怎么會忽然就倒下了? 她情不自禁邁步就要去看看,可剛走一步,陸瑛就喊住她,“你這個時候先別過去,免得又招人煩!” 采薇很不愛聽這話,弄得她是個事兒精一樣! 瞪了陸瑛一眼,她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去。 陸瑛說得對,這個當口往上湊,只會讓李大娘更煩。 像李大娘這樣的人,除非沒人能治鐵牛,可能她才會愿意讓她嘗試一把。 既然這樣,那她就沉住氣等著吧。 總不能硬治吧? 再說,李大娘也不讓她插手??! 隔壁院里,眾人擠不進那狹窄的茅草屋,只好伸長了脖子圍在門口看。 只是看了一會子,就一驚一乍地嚷嚷開了,“醒是醒了,怎么吐血了?” 還有人很是樂觀地笑著,“吐血不怕,臟東西排出來,就好了?!?/br> 他們所說的臟東西,估計指的是撞客著的東西。 牛神婆歇了半日,聽見眾人七嘴八舌的話,臉上喜得冒光,從地上一咕嚕爬起來,就往屋里擠,“都讓讓,神佛的東西可不是你們能懂的?!?/br> 有了先前替孩童成功叫魂的先例,村民們對她都很恭敬,忙讓開一條道,讓牛神婆進了屋。 炕上,鐵牛面色赤紅,剛吐了好幾口艷紅的血,這會子正喘著粗氣。 李氏面色驚懼地看著兒子,不知所措。 牛神婆擠上前,瞅了眼鐵牛,心里也直發突突,這半大小子癥狀看樣子不輕啊,不像是丟了魂魄那種。 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卻依然堆滿了笑,看著李氏,“這孩子成日上山打獵砍柴的,怕是惹怒了山神了。如今我已經求神仙饒恕過,在家里歇幾日也就好了?!?/br> 李氏一聽牛神婆這般說,聯想到頭天鐵牛上山打了兩只土撥鼠宰了,越想越是這么回事兒。 說不定那土撥鼠就是山神變的呢。 她忙躬身道謝,“謝謝神婆,我兒能逢兇化吉,全靠神婆了?!?/br> “小意思,都是鄉里鄉親的,說什么謝不謝的!”牛神婆大咧咧地擺擺手,見李氏千恩萬謝的,眼珠子就在鐵牛家屋里滴溜溜轉了一圈。 見屋內除了一盤大炕,一張吃飯的桌子和兩條斷腿的凳子之外,就是靠北墻一個剝了漆皮的五斗櫥。 除此之外,并無值錢的家伙。 早在來的路上,她就聽快嘴的大毛、二毛說了,李家值錢的物事都被劉一貼給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