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我們兄弟真的要如此生分嗎?” 那聲音猶如雨中殘蝶般扇打著碎裂顫抖的幼翅,仿佛隨時都會破敗凋零。 廷澤定定看著他,透過他晶亮的瞳目,依稀看見他們幼時在一起玩鬧時的場景,廷宣跟在他和廷琰身后,歡喜地叫著“大哥”、“二哥”,他和廷琰回頭,笑著對他揮手,快點啊,宣弟。 可如今,大哥當了太子,廷宣有應相支持,也覬覦著九五之尊的位子,他們兩方少不了一場生死搏斗。而自己,只能算是這場權謀爭斗里面的小嘍羅吧。 廷澤收回思緒,閉起雙目,嘆了一口氣,道:“尊卑有序,瑞王殿下的名諱,本宮不敢隨意稱呼。告辭!” 廷澤說完這句話就縱身越上房頂,頃刻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余瑞王怔仲地立在原地。 林昱在房中等待許久,聽到叩門聲響起,他連忙開門,卻看到一副陌生冷硬的面孔。 門外的男子向他拱手一禮,嚴肅地道:“在下蕭然,是殿下的暗衛,殿下眼下有要事處理,抽不開身,特吩咐屬下前來接林公子?!?/br> 林昱沒有答話,臉上疑惑不定。 蕭然道:“殿下說了,若是林公子不相信屬下,不愿意跟屬下走的話,就說出一句讓林公子相信的話?!?/br> “請說?!?/br> 蕭然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才道:“姐夫姿色過人,若是……” “別說了,我相信你?!绷株盘鹗?,驟然打斷了蕭然的話。 之后,林昱隨著蕭然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往皇宮西南角的文淵閣駛去。 省試之后,所有試子的答卷都被謄抄下來分類裝箱,貼上封條,由二等品級以上的侍衛列隊護送,運往文淵閣放置,三日后朝中派官員來此閱卷。 文淵閣外面的守衛都被廷澤重金收買,林昱順利進入偏殿,廷澤正立在幾口碩大的沉木木箱前面,擰眉思量。 “這幾口木箱的封條已經被我撕下,事后我會讓人重新封上。只是這里面卷帙眾多,要找到姐夫的試卷恐怕不易?!?/br> 林昱撫著木箱上方貼的標簽道:“試卷會按考試日期和試題歸類,第三日考得是詩賦,昱當日的題目是德,依此尋來,應也不難?!?/br> 廷澤點了點頭,與他一起翻看裝著第三日且試題為德的箱子,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卷子。 林昱將試卷平鋪在案幾上,用紙鎮壓住邊角,從攜帶的布袋中取出一只竹筒,里面裝有清水。他將清水自上而下倒在試卷的試題處,待水浸透,再用手指指腹輕捻卷紙。 很快,卷紙被揉去了一層,下方有個模糊的字,但尚可辨認。 是個仁字。 在旁邊觀看的廷澤把一張空白卷紙遞給他,“這是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找人做了一模一樣的今科試卷,林兄的姓名籍貫都按照原樣封定,保證比真的還要真。只是,本宮有一疑問,林兄是怎么知道這試卷有問題的?” 林昱接過新試卷,鋪在案上,用廷澤備好的筆蘸上墨汁,仿著舊試卷上的試題字跡,在新試卷右邊的空白處寫下一個仁字。 “那日我臨交卷時,摸了一下卷紙,發現試題這里紙張較厚,湊近聞之,有鹿膠的味道。鹿膠可用水去之,我來時便帶了些過來?!?/br> 廷澤看著他揮毫運筆,已經洋洋灑灑寫了幾行,朝他頷首道:“那些人把姐夫的試題用紙條蓋住,鹿膠粘之,寫上別的題目,等謄抄之時再讓人撕下紙條,想讓姐夫落榜?!?/br> “用德字蓋住仁字,確實非常聰明啊。一字之差,行文便謬之千里,一場答錯,家父那里便不好交代嘍?!?/br> 林昱寫完卷子,將方才用過的筆墨紙硯收好,又用干毛巾將案幾擦拭干凈。 這時門外響起了叩門聲,兩長一短,是蕭然與廷澤的暗號。 “姐夫,我們要快些離開這里?!?/br> 林昱拿起卷子道:“上面的墨跡還未干,我吹一吹?!?/br> 待一切收拾妥當,林昱將試卷按順序放到試題為仁的箱子里,蓋上。 廷澤急道:“姐夫先跟我離開此處,自會有人過來處理這上面的封條?!?/br> 第40章 小寧 昨晚從文淵閣回來已是深夜,夜里冷雨敲窗,凄風瀟瀟,今日一早起來略有疲憊。林昱下樓到客棧大堂吃罷早飯,就慢步踱到后面的小園中散心。 北方的秋天沉靜而轟烈,前幾日還天空湛藍,楓葉深紅,一場寒雨下過,綠葉盡去,枝頭蕭索。 再往前走幾步,就看見自己臥房的軒窗了。旁邊有幾個工匠在修葺屋頂上的瓦片,其中一人道:“昨晚的風大,雨也大,今日這一排屋子有好幾個房間漏水的?!?/br> “一場秋雨一場寒吶,早上起來凍得我一個哆嗦,家里啊,已經在準備過冬的棉衣了?!?/br> 一個似工頭模樣的中年男人站在下面指點江山:“大家伙別閑聊了,都把活給做我細致些,省得那李掌柜跟跑來跟我埋怨?!?/br> 林昱抬頭看了看自己房間的小窗,雙目微瞇。他側身對那中年男人拱手一禮,手攤向他旁邊豎在墻上的梯子道:“這位大叔,可否將這梯子借給在下一用?” 那男人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番,客氣道:“這梯子原本就是客棧里的,你拿去便是?!比缓蟀烟葑犹岬剿媲?,笑道:“你是住在這里的試子吧,生得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個讀書人,能拿得動否?” 林昱笑著接過,將梯子靠在那扇小窗下面的墻上,而后一手提著袍擺,一手攀扶著木梯,一直爬到窗戶那處,在周圍細細觀察。 一會兒工夫,他從梯子上下來,把木梯拎到原來的位置,跟那人道了聲謝。 他折返回客棧大堂,聽到外面一片喧嘩嘈雜聲,出去一看,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背著粗布包袱,正欲沖出守衛的阻攔,而她前面立著兩名面目兇冷的官差,持刀擋住了她的去路。 那女子兩手懸在半空,指手畫腳亂比一陣,口中咿呀有聲。 那兩名官差面面相覷,這人,是個啞巴? 李掌柜從他身后沖了出來,跟官差打揖道:“兩位官爺,這個丫頭是我臨時招來的伙計,她今日寫了字告訴我她要回家看望母親,我跟她說現在不能回去,她偏不聽。念她孝心一片,兩位官爺能否開開恩,放她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