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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八千厘米又一萬八千厘米。好家伙!它那甩泥技術真是蓋了冒了,后輪一甩甩吳思春一背,車盒一甩甩她一大腿,密集恐懼癥邂逅暴雨梨花針般的戳心爽感,嚎玩derful!更帶感的是她踩著祁逸銘給買的6599元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到底還是買大了兩碼的41碼小小小小小黑靴,雄赳赳氣昂昂蹚過一灘水又一灘泥漿,竟然還步步生泥蓮了,她這等俗人已全然驚呆,一步也不想落腳,恨不能整個人都飄著走羽化而等仙!這等爽感,跟上次天擦黑時下大雨,自行車車鏈卡死,她用沾滿黑油的手拎著自行車,按捺住把它扛起來的強烈渴望,挪步挪步驚得路人無數的備受矚目之爽感是一樣一樣的。 如此這般,幾次之后,祁逸銘收回了給吳思春的為數不多的自由,以后吳思春由專車接送。司機有時候是祁逸銘本人,也有時是祁逸銘安排的其他人。 祁逸銘沒有刻意低調或刻意高調,是他平素的樣子,但在車友眼里,都已是足夠高調。來此處學車的車友,大多認為吳思春是太閑太有錢太幸運了:有錢不請私教,為什么來這兒浪費時間,練車的時間還沒有來回路上花費的時間多。怎么找到的祁逸銘那樣的老公,不是打著燈籠找的,是舉著太陽找的吧。命真好。 每一句疑問背后都是掩飾不了的羨慕。 吳思春嗤笑著卻又未能免俗地享受著眾人的羨慕,這浮在表面的虛榮。她貪戀的不過是命好二字。個中滋味,不知從何講起。怎么能跟外人去說,太閑是因為她被祁逸銘圈養著,沒有不閑的自由;她太有錢?她不太有錢,但一般花不著自己的錢;太幸運嗎?或許是吧。太不幸運了嗎?吳思春也會答,或許是吧。 享受只是一瞬,余下的皆是“你們不懂我”的感覺。沒有譴責,她連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清楚很多事情是虛假的又能怎樣?難得糊涂。吳思春曾借著酒醉契機問祁逸銘十萬個為什么,為什么他那么愛董潞潞,轉過頭就能跟董潞潞的死對頭訂婚?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幫著她?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為什么做這個,為什么那么做,為什么為什么…… 得到的答案永遠是“你覺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當時,吳思春就想著得過且過,稀里糊涂地過,時間快快地過,因為猜忌、虛假和懷疑,沒覺察到其中有多少幸福的感覺。就像學車這件事,她經歷時并不能體會到其中的美感,感知不到被守望的幸福??傻鹊绞ブ?,夜深人靜,她一個人披著羽絨被坐在沙發上,獨自一人回憶兩個人的點點滴滴,往昔那些不被珍惜的時光突然就光芒四射了,美得人不舍得去想。舍得去想了,想到最后,尾音是顫心的悔。不知好歹,不懂珍惜。 經過多方努力,吳思春終究克服了內心的恐懼,不再懼怕機動車。好景不長,祁逸銘出車禍后,她是徹底廢了,怎么都開不了車。一坐上駕駛位,該想的不該想的通通往她腦子里涌,手抖、腳抖、全身發冷汗直到眼前發黑、有暈厥的感覺。 即便重生了,吳思春到底還是把恐懼感留給了我。 即便……祁逸銘好好活著。 我又不自覺地盯著祁逸銘看了,祁逸銘轉過臉來,一臉疑惑。 車子開到櫻花路了,我盯了他二十多公里!任我老臉再厚也忍不住發熱,已經這么沒出息了么? 他把車停在一個公園,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兩杯飲料上來。 我找了個話題聊:“我答應淑箏讓她去你那里實習幾個月,你多帶帶她。她比較崇拜你?!?/br> 董淑箏是董潞潞的堂妹,也是董潞潞最好的軍師和閨蜜。在吳思春眼里,董淑箏比董潞潞要危險得多。董淑箏面上給董潞潞出主意,暗地里給董潞潞使絆子,嫉妒董潞潞所擁有的一切,覬覦祁逸銘,挑撥離間做得得心應手,唯恐天下不亂。但不得不說董淑箏是非常聰明的一個人。她就是有本事在搶別人男朋友失敗后,能夠自圓其說,獲得原諒。 沒有董淑箏這號人物推波助瀾,吳思春和董潞潞或許不會鬧得那么僵,又或許,吳思春和祁逸銘最終不會走在一起。 好在祁逸銘不糊涂,董淑箏再怎么耍心機,終究沒撈到她想要的便宜。 我現在把董淑箏往祁逸銘那兒推,祁逸銘不高興很正常。但我有我的考慮,董淑箏對祁逸銘的執念很重,我可以大言不慚地講,她對祁逸銘有相當重的執念,就沖這一點,我活這一世,對她沒什么不放心的。她再攪水弄浪,對祁逸銘終究是真心。 “乖寶,這不像你?!逼钜葶懻f得很干脆,一擊重棒敲在我心上,“腦震蕩后,你變了不少?!?/br> 我因祁逸銘的一聲稱呼,心里一暖。我沒料到,祁逸銘對董淑箏不是一點半點的排斥,都表現在面上了,看來的確是不能接受的了。 “嗯,聽奶奶講了。我要是一直回不去,你打算怎么辦?” 我忽然窺到了內心的一點真實矛盾,在祁逸銘面前,我渴望做董潞潞,又排斥做董潞潞。擔心他發現什么,想讓他高興,又不能容忍自己做出董潞潞會做的舉動。 “只要是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要?!?/br> 祁逸銘波瀾不驚地說著驚世駭俗的話,堵得我直接失語、啞口無言。 我不是“我”了。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我”了,祁逸銘找不到,也等不到。 他現在很不高興,至少看起來很不高興。 “跟董淑箏和解是好事,她年紀小了點,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這姑娘心思重,以后不要跟她接觸太多。乖寶,你拿她來試探我,是看不起你自己還是看不起我。我跟她完全沒可能,說白了,我非常不看好她?!?/br> 祁逸銘就不會這么跟“我”講話,我索性不再繞彎子。 “那吳思春呢?她的分量夠不夠?” “想問我什么直接問,我不想說的可以選擇不回答。你為什么要這么問。你在懷疑什么?” 這就有談判的意味了。我的心跳開始不規律了,緊張。 “你為什么會喜歡董……我?” “讓我想想要怎么回答你,漂亮、善良、能干、多才多藝……” 太好聽的恭維,反倒不夠真心。 “吳思春這個人,你怎么看?” 祁逸銘的神色里帶了些許陰郁:“接觸不多,不了解。她人已經不在了,就別再提了吧?!彼钢缸约旱淖彀?,“上火,口腔潰瘍?!?/br> “我不是董潞潞?!?/br> “你說你不是董潞潞,董潞潞去哪兒了?” “她——”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講,時機對不對,但就算我不說……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我說,“沒了,從地鐵站事件起,你就等不到她,也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