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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太勉強! “那晚,在澄凝宮里,我……”宣于崇輕聲細語,還想說些什么。 可羽洛只是一偏頭,問了一句:“什么?” 在她的印像里,冰木頭什么時候來過澄凝宮? “我……”宣于崇正想繼續,卻見芮涵領著小莊子過來了,立刻收住聲。 “十一哥,玄兒,你們一起到的?”芮涵走近了問道。 為了不在小莊子面前表現出什么,宣于崇只是先跨了大步,超在羽洛之前入屋。 又犯什么病了? 芮涵見十一哥比往常板得更緊的臉,不禁對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而后才拉著羽洛入內。 “今天,我特意讓膳房備下了燉魚,玄兒你身子才好,正好補補?!避呛f。 幾人入座的時候,膳食已經上桌了。 石釜冒著熱騰騰的煙氣,魚鮮汁美,十分誘人。 “玄兒,你看,我沒騙你吧,好香??!”芮涵說話特意扯了高調。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所以她才想調劑一下。 人死不能復生,留下的人總要繼續生活吧。 “是啊,好香啊,令人食指大動呢?!庇鹇鍨榱瞬蛔屲呛暮靡獍踪M,努力配合著。 可就算這樣,一席飯,三個人依舊吃得默默無語。芮涵好幾次起個話頭拉高氣氛,可大家有一茬沒一茬的,都超不過三句就說完了。 這不由得令她倍感沮喪:“哎——這種時候,要是能出宮走走就好了?!?/br> 芮涵這話似乎是對著宣于崇說的,因為上次就是他帶著她們出的宮。 宣于崇將碗筷一放,哪里會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 可是,如今晟宮通往宮外的十二道大門都戒備森嚴。沒有通行令牌,舉步難行! 當然這一點,芮涵是知道的。 “十一哥,你是堂堂王爺,辦法一定比我們這些后宮女子多。你就不能去哪里弄一塊令牌過來么?” 芮涵堆著笑臉問,說話時還若有似無地往羽洛這邊呶著嘴,似乎是在提醒十一哥,帶她出去就等于帶宸妃出去。 然而,她這點小伎倆,并沒有得逞。宣于崇只是白了她一眼,端起碗,顧自己吃著。 關于宮門閉鎖的事,芮涵不清楚,可他卻能看懂王上與太后的意思。 “十一哥?你就動動小拇指,幫幫忙嘛?!避呛幻骶屠?,依舊懇求著。 宣于崇對她也是無奈,不禁搖了搖頭道:“如今王上遇刺,宮內清查得緊。通行令牌豈是說有就能有的?” “十一哥,那你就想想辦法嘛!”芮涵仍不肯罷休。 “我沒這個本事?!毙诔缬忠痪浠亟^。 “你可是王爺,怎么會連一塊令牌都尋不來?”芮涵不信,只道他是在敷衍。 宣于崇也是被逼得煩了,將筷子重重一擱,嚴肅地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火燒眉毛的時候。一方面,回西疆的路途還沒有完全安排妥當;另一方面,王上與太后的心思又分析不透。他想著要拖慢王上的腳步,也一直無計可施,哪還有什么閑心去尋個通行令牌來陪長公主玩耍? 宣于崇的表情不說話時就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如今帶了惱意,就更不用提了。 芮涵見了,小臉一垮,當即就委屈得紅了眼。她也是看大家都悶悶不樂的,才想起約出去散心的。好心被當了驢肝肺,能不委屈嗎? “涵兒,算了吧。等會兒我陪你去花園走走?”羽洛試圖圓場。冰木頭現在的處境,她也可以想見,所以也不能怪他。 所謂的“清查刺客”,不過是借口罷了??阉?,戚霜兒也自盡了,其親近的人也死絕了。兩個深宮女子,又無甚背景,能留下多少隱患?就算有,也不至于如此大動干戈吧! 第二百五十章 頭七 禁查十二門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冰木頭這個西岐王。先有畫師作像,后議收編馬族,再行禁止出宮,這一步接一步的約束接踵而至。顯然,王上與太后是打算向冰木頭下手了。 羽洛想到這里,哀哀地暗嘆一聲。 另一邊,宣于崇見芮涵含淚,知道自己話重了,靜下心后,又好言一句:“我是真的沒辦法?!?/br> 一語之后,也許是觸景而傷。他想起了懸在自己頭頂,隨時會墜下的長劍,不由得用筷子指著釜中的殘魚道:“你十一哥現在,與這釜底的游魚——也差不了多少?!?/br> 哈? “十一哥和魚差不多?”芮涵驚道。 她還是頭一回聽人這樣比喻自己的,比得莫名其妙。 身邊,羽洛看著冰木頭,倒有幾分同感。太后沒了葵妃這個對手,所有的精力都將轉到西岐王身上了。情勢越來越危急,不知道他可有打算要回西疆? 想到太后,羽洛不禁又想起小莊子來。雖然他候在屋外,可冰木頭那句“釜底游魚”確實帶了不少情緒,希望他接下來注意言辭才好。 “要是繡球還在,看到這魚rou一定又不安分了?!庇鹇鍥]頭沒腦地道,“記得上次對著繡球,我還吟過一首詩呢。當時就是想著繡球才胡謅了幾句,卻沒想到,一轉眼就物是人非,連繡球都不在了?!?/br> 羽洛并非是要無病呻吟,而是想借著詩句,提醒冰木頭。 芮涵見她再復悲傷,不禁拉了她的手。 而宣于崇則是想到了藏頭詩的“小心莊子”,他知道羽洛是在提醒自己切勿多言。 不過,有小莊子在芮涵身邊,也許并不是全然的壞事。宣于崇用余光瞟向門外,腦中一個不成形的想法油然而生。 —— —— 彰兒的頭七到了。 宮中一片素色,除了按照王長子規格辦的守魂夜之外,梓坤宮中,君王后還特地請了和尚們誦經三日。 羽洛只是匆匆參加了宮中的祭儀,她不喜歡這種人人哭孝,卻沒多大真感情的假場合,所以草草行過就離開了。 但她沒有回澄凝宮,而是帶著云黛去了君王后那里。 時至深夜,梓坤宮中還是經聲陣陣,殿頂高懸,經語縈繞,仿佛營造出了一種遙遠而神圣的氣息。 殿中沒有多余的裝飾,簡單的白帳白花,外加王長子在年初時畫的身像,出自御用畫師的筆,栩栩如生。 雖然比不上外頭的排場,卻是清凈。 君王后獨自跪在正中的蒲團上,閉眼吟誦,干裂的嘴唇張張合合,喃喃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