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1
我們有敵相同?!毙诔绮痪o不慢地說著,雖沒能讓郭項落座,卻也沒令他轉身而走。 郭項猶豫了一下道:“我郭項半生戎馬,什么樣的敵人不能自己對付,還要假借人手?” 他說此話時是有幾分傲氣的,尤其是面對困身內宮的西岐王,不屑之意隱而不深。 然而宣于崇并不在意區區小節,只是拉開了身旁早就搭上羽箭的弓弦,一箭射出,正偏過郭項的腳腕,箭頭嵌入他跟前的土地當中。 西岐王此舉,令郭項的隨侍不禁各自上前一步,可郭項卻連眼都沒眨一下,他看不出西岐王有殺氣,倒是看見了羽箭之上還穿著一張紙條。 隨侍將羽箭拾起,展開紙條在郭項面前。紙條上只有簡潔的一字:熔! 這——這不是在他為兵符所苦之時,隨箭入他郭府的救命之字嘛! 西岐王怎么會知道?難道,這本來就是出自他手?可他為什么相助自己? 郭項驚疑交加,雖不情愿,還是屈身坐下了。但一切的動搖都沒有在他的神色中表露出來。 “王爺未免也太小看我郭項了,我當時固然不愿落入林奎的圈套,卻也不會因此受任何人的牽制。若是王爺以為用一塊先朝的兵符就可以抓住我的小辮子,王爺恐怕大錯特錯了?!弊鳛檐娙?,他天生是不懂得屈服的。 宣于崇聽他不敬之言,竟也不生氣,反而親手倒了一杯酒給郭項:“本王若是想以此威脅郭統軍,也就不至于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提了?!?/br> 郭項看著面前的酒盞不作聲。 宣于崇又道:“怎么,堂堂的統軍還怕本王的一杯酒么?” 郭項被話語一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王爺找我來,究竟是何意,不如就直說了吧?!?/br> 宣于崇勾起嘴角,話題終于要向他設想好的方向邁進了:“既然統軍快人快語,本王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王上的秋圍之日,也是本王母親的忌日。本王打算以仇人之血祭奠!” 郭項聞言,面如泰山,可心中著實大吃了一驚。當年尹妃的死,他也有所耳聞,那時候太后還居王后之位。尹妃當寵,卻在先王秋圍之時,爆發了通jian的丑聞,欲逃出宮外,卻又被自己的護衛林奎叛殺。 西岐王恨林奎入骨,他想在同樣是秋圍的時刻手刃仇人也可以理解,可這等極密之事,他為何要與自己提起? 郭項于是問:“王爺與林奎的恩怨,與我郭項何干?” 第一百三十九章 暗帳之謀 宣于崇說:“原本是不相干,可林奎也是習武之人,本王就算對自己的箭法再有信心,也無法確保一箭斃命。秋圍獵場的守衛巡護向來都是由宭州的守軍負責,兵權在統軍手里,本王不求統軍出手相助,只求萬一有打斗糾纏發生,統軍之人能袖手旁觀,避而無視便好?!?/br> 郭項聽了宣于崇的話,倒也有幾分合理,又再追問:“王爺憑什么認為郭某會答應?” “此事既不用統軍出力,又不用統軍擔責。論結果,若是林奎死于本王手下,對統軍也不是壞事不是么?”宣于崇道。 提到責任一詞,郭項難免要問:“可王爺在圍場上獵殺禁衛統領,就不怕承擔罪責?” 郭項此問再平常不過,但宣于崇聽了,卻是滿飲一杯,高聲笑道:“郭統軍!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別人不了解內宮的情形,難道你還不了解太后么?本王既然回到了沛都,就沒打算活著出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早晚是一死,倒不如痛快一些,拉了仇人一同下去?!?/br> 這番慷慨激言,從一個心懷舊仇卻形同軟禁的王爺口中說出,是不乏信服力的。郭項本就是太后的族親,太后的手段,他是知曉的。正如西岐王所言,此趟沛都,他有來無回! 可郭項畢竟也是疆場磨煉出來的人,從不輕易言語,只是接了宣于崇的敬酒喝了。 宣于崇見狀,也不再強說,只是道:“如果郭統軍答應了本王方才所求,就請在圍獵當日以揮箭為號?!?/br> 說罷,他便領著修予先行離開了。 郭項一人獨留在帳中,對著桌上的一支羽箭與寫有“熔”字的字條沉思良久,這才將兩樣東西都收好了離去。 —— —— 從暗帳回去的路上,修予一直心有不安:“主子,咱們真的要在圍場獵殺林奎,會不會太冒險了?” 宣于崇慢走幾步,遺憾而道:“我倒是想親自動手,可時不我待啊——” 修予聞言,愈發不解了:“那剛才主子為何還……” “天下誰人都知道我與林奎私恨頗深。林奎一旦出事,矛頭最先指向的必是我西岐王。對于郭項而言,如此時機,若然本王不動手,他自己也會動手!”宣于崇此局,賭的就是郭項的反應。 可修予的不安卻更甚了,他急停了步子道:“剛才刻有主子印記的羽箭還在郭項那里,奴才真是該死,怎么就沒想著把東西拿回來!萬一郭項真的動手,豈不是能利用此箭嫁禍主子?” “不必了,走吧?!泵鎸π抻璧闹?,宣于崇卻是胸有成策,“正因為郭項手里有我們的羽箭,他才更加可能動手!我要的就是他抱著有人背黑鍋的大膽心態!” “那到時候,主子——?” “總會有辦法脫身的?!毙诔缯f著,抬頭看了星夜,如此環境,讓他不想起往事似乎太難。 “星月的光芒是可以照進人心里的。與夜空相比,它們是那么渺小,可只要你抬頭看看,就不會再記得身邊的黑暗了?!?/br> 那是她母親曾說過的話,相似的話,羽洛也說過。 宣于崇面對星茫,驟然低回了頭,同樣的星空,比起幾年前,令他思念的人又多了一個。 —— —— 郁城第二日。 圍獵一行在此次行獵的蒿山下扎營,一部分禁衛與郁城守軍一同上山巡邏標界。一切的準備,多為了王公貴族的安全考量。 圍獵的頭名等得到王上親賞,不少參與者在衛軍清山完畢之后,也打算著先上山勘查地形,早做準備。 宣于崇也是有此想法的,只是打早上起,芮涵在帳里軟磨硬泡著,非得求他帶著入圍場:“十一哥,你辛辛苦苦教了我半月的騎射,難道就不想讓我在圍場上小試身手?我要是能在圍獵中入個三甲,你身為師父也露臉不是?” “不行!蒿山上野獸種類繁多。就你這身手,個小迅速的打不著,個大的恐怕要將你當獵物‘狩’了?!?/br> 宣于崇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