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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惡報,騙人罷了!”輕笑一聲,陸宴初嗓音很低,有些疲憊的黯啞,“他們這些年不是挺好嗎?我一方面極度不平衡,一方面又無法成為十惡不赦的壞人,倘若我為了報仇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這真的會是我想要的?我很確定,不是?!?/br> “陸宴初,我……” “對不起,為了福寶,我本想放下仇恨,我娘人生最后的時光過得很恬靜,她一直都不愿意我耿耿于懷??蛇@次,我沒法再忍下去。如果你對我感到失望,如果……” 眼眶再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隔著紗簾,豆苗兒猛地撲過去抱住他。 他不需要感到抱歉,更不需要這么卑微,他們是家人不是嗎? “就算你是錯的,我也會一動不動站在你身后,更何況你沒錯,你不會錯的,我也很確定!”緊緊摟住他腰,豆苗兒鼻尖酸澀,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抱著他,告訴他她最真實的想法。 良久無言。 陸宴初推開她,卻推不動,反令她抱自己抱得更牢固。 好笑又暖心,陸宴初擰眉:“這樣抱著舒服嗎?” “嗯?” “隔了幾層紗簾?!?/br> 豆苗兒愣了愣,瞬間知羞了,原來他推開她是這個意思,她以為…… 驀地松開死死箍著他腰的手,豆苗兒訕訕后退幾步,埋著腦袋不主動從內室出來。 知她面皮的厚度不比過往,陸宴初掀開紗簾,朝她行去。 豆苗兒下意識后退,卻被他猛地用力拉抱在懷里。 “這樣是不是好些?”陸宴初輕輕將下巴擱在她肩上,仿若海面上一艘失去方向的船終于找到了燈塔,許久的漂泊無依都已逝去。 這個時候,豆苗兒不跟他計較,她踮起腳尖環住他脖頸,誠實的輕“嗯”了聲。 逗留半晌,兩人手牽著手同回綠韶院。 不知為何,心與心的距離好像更近了些。 “明日……”豆苗兒艱難望向他聞言投過來的目光,“我和你一起去行嗎?” 腳步略頓,陸宴初領悟到她說的是那件事,幅度極小地搖頭:“我不想你看到那樣的畫面,你在家等我不好?就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我不想讓你牽扯進來?!?/br> “不好?!倍姑鐑郝耦^盯著地上兩人的影子,“我明明已經知道了?!?/br> “你要乖?!?/br> 豆苗兒面上一紅,實在不習慣他用哄福寶的語氣來哄她,佯怒地瞪著他,她認真道:“陸宴初,我很擔心你。如果換做是我,你會放心讓我一個人去面對嗎?你要是堅決不肯讓我和你一起,以后我的事情,你也別插手?!?/br> “你是我夫人,我保護你天經地義,別賭氣了?!标懷绯貂久祭^續哄著。 “好吧,以后要是趙家的人找來,你千萬別攔,我要自己處理?!闭f著,用力掙開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陸宴初自然不松手,兩人目目對視,互相瞪著一雙固執的眼睛,誰都不肯輕易妥協。 僵持半晌,陸宴初沒轍,服軟道:“那你明日什么都不要說,乖乖站在我身后,不要替我委屈也不要為我落淚,更不要被我的樣子嚇到,能做到嗎?” 重重點頭,豆苗兒終于滿意,雙手示好地攀住他手臂,甚至連頭都枕在了他肩上。 陸宴初搖頭無奈,嘆了聲氣,他順勢攬著她往前,面上終于浮出一絲輕松:“去看看福寶,我看他近日……” 月上樹梢,春意漸濃的夜晚蟲鳴聲淺淺浮現。 兩人沿著長廊緩步上前,一路說說笑笑,地上的兩道影子更是交纏交織,分不清彼此。 翌日。 豆苗兒好生安排府上諸事,便時刻準備著與陸宴初一道出府。 她一點都不害怕恐懼,有什么好怕的?德陽郡主他們又有什么好可憐的?她只是陪陸宴初去討個公道,她只是去做他堅實的后盾。 盡管陸宴初不說,她卻明白他的心情有多復雜。 他需要她,她知道的! 申時初,陸宴初回府,換下官服,與她一同搭乘馬車出門。 豆苗兒握著他手,不無擔憂地望向他:“定國公與圣上那邊,你可安撫好了?” 拍拍她手背,陸宴初寬慰道:“無礙,喬睦傷勢基本穩定,再者,陸常讓也受了些傷,圣上這個懲處,本就意氣用事了些,況且……”陸宴初握緊她手,面上說不出什么意味,沒有痛快也沒有傷感,“依著陸常讓的脾氣性格,流放到哪里又有多少區別?倘若他能在這次歷練中脫胎換骨,倒也算功德一件?!?/br> 馬車轱轆,豆苗兒側靠在他肩上,一路無言。 約莫半柱香,馬車應聲而止。 豆苗兒坐直身子,看他一眼,隨他下車。 陸文晟與當朝首輔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大家都清楚得很,所以面上難免不自在。 進了府邸,陸宴初將袖中小藥瓶遞給陸文晟,他側站在豆苗兒身前擋住她,面無表情道:“我就不親眼瞧著了,站在廊下便好?!?/br> 陸文晟眸色暗沉地接下,閉眼點頭,引他們入后院。 站定在距德陽郡主寢房不遠的長廊下,豆苗兒目送陸文晟消失在眼簾,才幾日,他背影就佝僂了許多。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無情,才能一次又一次將枕邊人的心狠狠敲碎? 只不過,今日他是在兒子與夫人中選了兒子。終歸到底,陸宴初的娘才是真正的可憐人。 內室隱隱傳來爭吵與瓷瓶破碎的尖銳聲,間或女人凄厲的哭喊。 很快,一切都恢復平靜。 半盞茶后,太醫在一個年輕男子催促下背著藥箱急急進入。 豆苗兒冷眼看著,腦中不由幻畫出當年陸宴初悲慟的模樣,他是不是也曾這樣抓著大夫的手,是不是也曾眼眶通紅地飛奔進屋,生怕再晚一步便再不能看見娘親對他露出溫和的笑臉。 第66章 “我們走!”陸宴初收回視線,面色無悲無喜, 語氣同樣平淡。 現在就走?豆苗兒秀眉輕擰, 抬頭看他一眼。 內里什么情況都不清楚,德陽郡主究竟是死是活, 他不弄個明白,能走得安心嗎? 當年陸文晟高中狀元定居京城,一心要接他入京,德陽郡主知曉阻攔無用, 便想永絕后患,讓人帶著瓶毒/藥來到小小的竹安縣,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陸宴初的前程半哄半逼的讓他娘飲下此藥,幸虧大夫請的及時,他娘身子雖虧損的厲害, 卻僥幸撿回了半條命。 如今,同樣的藥用在德陽郡主身上, 也算她自食其果。 沒有猶豫地轉身,陸宴初步伐緩慢。 望著他僵硬背影, 豆苗兒遲疑半瞬,抬腳跟上。 她不知要怎么寬慰他,陸宴初真的想讓德陽郡主死嗎?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 沒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