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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 話未說完,眼前驀地出現一枚橢圓形的雞蛋。 扭頭,立即撞上一張笑得大大方方的小臉。陸宴初怔怔盯著她彎月般的眼睛,突然覺得后頸有些細細微微的癢意,仿佛有一縷清涼的發絲落了進去,輕輕刮蹭著他皮膚。 豆苗兒掌心托著一枚熟雞蛋,往他那邊推了推。 意思是給他吃。 半晌無人接過去,豆苗兒拿出另一枚雞蛋,打著手勢,用眼神與動作告訴他:咱兩一人一顆,就別客氣了,拿著吧! 陸宴初呼吸急促,她激動的時候,更是往他這邊靠近了不少,鼻尖隱隱約約能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氣,不知怎的,原先很淡的味道,竟越聞越濃,到最后,陸宴初都懷疑,莫不是他嗅覺出現了問題…… 迅速拿走她手里的雞蛋,他正襟危坐,直視著泖河水面,一動不動。 終于滿意,豆苗兒一點點再挪回去,但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比先前卻近了些。 不動聲色的以目光丈量著長度,陸宴初恍然大悟,暗暗佩服,好生高明的手段! 心亂如麻,手里的書怎么都再看不下去。 陸宴初如臨大敵,暗道女人果真危險??蓮那澳切┰谒媲笆竞玫呐铀坪醪⒉荒茏屗@般手足無措,難道是一時疏忽?陸宴初無奈暗嘆一聲,他對那些女子不曾多說一字一句,更未正眼抬頭瞧過她們,可對著身旁這位,大抵是因幼時的那串糖葫蘆?所以他必須承認,在他眼底,她與她們是不同的! 如今關鍵的是,他才與她輕微接觸短短時間,竟都能讓他分寸大亂,甚至此時連注意力都已經無法集中,倘若他再與她相處下去,豈不是…… 水面上的霧氣漸漸稀薄,幾道金芒穿透霧氣,墜入泖河河底。 此時溫度還不高,陸宴初額頭卻已沁出薄薄一層細汗。他一貫守禮懂得分寸,母親在世時體弱多病,他白日在街上擺攤維持生計,剩余時間除卻照顧母親都在看書。他希冀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一來讓母親得以安享晚年,二來,也存了堂堂正正依靠自己站在陸文晟面前的心思。 人是否為了功名利祿前途財富就一定會選擇拋棄妻子?他為陸文晟找的這個借口而感到羞恥,他想努力向他證明,哪怕不走捷徑,也同樣能依靠自己得到所有的一切! 躁動逐漸平復,陸宴初面色漸冷。 如今母親已不在,她這一生苦不堪言,皆因陸文晟與他那位貴夫人。 他沒有時間與精力再浪費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哪怕前路困難重重,他總要試圖給她討一個公道。 眸中浮現出冷意,屏退雜念,陸宴初深吸一口氣,翻開舊書,認真閱覽! 豆苗兒吃完一顆雞蛋,舒舒服服地翹著腳看風景。 泖河河岸風光秀美,怎么都看不膩,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輩子都自由酣暢地生活在這個美麗的地方。 目光轉移,她雙手撐在地上,仰著身子望向專注看書的陸宴初。 陽光散漫地飄落在他秀挺的五官,愈發顯得眉眼精致。豆苗兒眼中彌漫著笑意,唔,美景美人兒,她真是大飽眼福呀…… 兩炷香過去,七分滿的木桶升至九分滿。 陸宴初起身收拾東西,如昨日般,肩負起兩桶沉沉的鮮魚挑去鎮上賣。 路途遙遠,豆苗兒跟著起身,有些擔心地看向他。 雖然昨兒他走得穩重輕松,但連續來來往往的,他一個鮮少干重活兒的書生能吃得消么? “陸家哥哥,不若你等等我,我回家拿個籃子,可以幫你拎些魚,這樣……” “不必?!贝驍嗨凑f完的話,陸宴初不留余地的拒絕。 豆苗兒以為他不好意思,忙跟上去在他身后念念叨叨:“陸家哥哥,這魚很沉的,你千萬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我常常幫附近的王大娘張大叔他們干活兒的,我力氣就算沒有很大,也能幫上一點點忙,吶,咱們就這么說定了,你先等等我,我這就回去拿個籃子,很快的!你一定要等我呀!”提起裙擺,豆苗兒轉身就往木棧橋那邊的方向跑。 猛地擱下擔在肩上的兩桶魚,陸宴初擰眉,冷聲喚她:“趙寄書?!?/br> “???”邊跑邊轉身,豆苗兒已經奔去七/八丈遠,她雙手放在唇畔,揚聲與他道,“陸家哥哥,我先回去拿籃子,待會兒再……” 陸宴初丟下兩桶魚,沉著臉快步向她走去。 “怎、怎么了呀?”豆苗兒覷見他面色不對勁,忙問,“陸家哥哥,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搖頭,站定在她身前,陸宴初靜靜凝視著她,繼而別開視線:“你為何非要跟著我?我昨日已與你說過?!?/br> “是說過?!甭牭妹悦院?,豆苗兒一時也拿不準他什么意思,昨兒他對她說了不少話,所以眼下是指的哪句呢?她仰眸瞅著他,絞盡腦汁的回憶,可那些話實在都與眼下的狀況聯系不起來呀! “你既明白,為何又……”陸宴初氣不打一處來,他鮮少遇到這般面厚的女子,不對,不是鮮少,是從未遇見過。當著他面兒,她堂堂正正承認,又堂堂正正反悔。此時還一臉坦誠地看著他,仿佛摸準了他拿她莫可奈何。 “唔?!倍姑鐑郝牪欢?,只得插科打諢的支吾。 陸宴初漲紅了臉,不知是氣的,還是悶出來的。他有心與她說個清楚,可那些話,卻難以啟齒。他拂袖側身,望著被風吹起波瀾的泖河河面,諷道,“所以你今日要去鎮上辦什么事?買豆腐還是買……” “不買東西呀!”豆苗兒撓了撓脖頸,認真的思索著答,“我今天不想吃豆腐了!” “那你就老老實實待著,我走了?!标懷绯趵渲?,轉身折回。 “可我擔心陸家哥哥你呀!”豆苗兒巴巴蹭上去,笑嘻嘻道,“陸家哥哥,去鎮上的路好遠,你不覺得一個人很無聊?我能陪你說說話解悶來著。再者你別小瞧這兩桶魚,昨兒夜里你有沒有揉揉雙肩?怕是沒有吧!”跟在他身后,豆苗兒繼續自說自話,“那今兒雙肩肯定又酸又軟,陸家哥哥,你一個人走那么遠的路,沒個人照應怎么行?我多不放心??!你也不必心疼我,我腿腳利索著呢!你知道大家為啥叫我豆苗兒么?因為姥姥姥爺剛接我到泖河村的那段日子,我特別瘦,細胳膊細腿兒的,大家都說像地里剛生出的豆苗兒。姥姥姥爺心疼,日日帶著我爬山,摘野果,放籠子捉野雞,或是在林子里撿栗子。所以我從小就特別會走路,可以走好遠好遠的路……” 陸宴初擔著魚,不得不承認,雙肩的確酸痛。 那道喋喋不休的嗓音不停從身后冒出來,擾得他好不容易沉淀下來的心思又亂成了一鍋粥。 陸宴初面色發燙,拿她實在沒轍。 說什么不放心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