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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火勢較猛緊跟著炸魚塊,直至兩面金黃,豆苗兒往里放醬油米醋,另添了三勺她前陣子剛用山上野果釀制的果醬。這醬甜甜酸酸的,可以中和魚塊里的腥味兒,增加幾分清爽的口感。 等鍋里的濃湯逐漸融入魚rou,豆苗兒便全部盛出來,切碎蔥苗,隨意灑落。 另邊的鱖魚湯也咕嚕咕嚕翻滾了很久泡泡了,她蹲著嘗了口湯,抿抿唇,再加了一丟丟鹽巴,下了小小幾塊切成方形的豆腐,悶片刻,用抹布將湯鍋端下。 忙碌了將近兩個時辰,時間掐得正好。 太陽定在斜西方,正是黃昏未至將至的點兒,夏日里,此時吃晚飯雖稍早,但孤男寡女的,天暗了當然不方便??! 豆苗兒呶呶嘴,托腮嘆一聲氣,她雖很想永絕后患,按照道徵大師的說法,找個有福運的男子徹底破除所謂的那什么邪術…… 可說得輕松,她也不是誰都可以的!誰還沒有點找個良人白頭偕老的旖旎心思了? 算了,不想這些了。 不是還有個陸宴初可以頂一陣子嘛? 豆苗兒自我安慰地扯了扯唇,找出食盒與籃子,將鱖魚蓮子豆腐湯與紅燒魚放好,又擱了幾個早晨蒸熟的紅薯,一起拎著去找他。 鎖門,大黃黑妹跟著她諂媚地追,想討點吃食。豆苗兒撓撓頭,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記給你們先盛出些魚頭魚尾了,不過沒關系,跟著我吧,到陸宴初那兒再給你們吃呀……” 仿佛聽懂了她話,“汪汪喵喵”的,兩只跑得更奔放了! 一路避開常走的道路,豆苗兒生怕遇見熟人,提著大大的籃子,她可找不到什么合適的理由掩飾。 偷偷摸摸從小徑雜草里鉆出來,豆苗兒過木棧橋,循著記憶里的印象找到那條兩尺左右寬的小徑。 路畔小藍花們仍開得明媚,豆苗兒心情不錯地越過去,穿過陸宴初嘴里所說的那片薄薄竹林,眼簾里便映出一幢簡樸的小木屋。木屋院子內外都有竹子,豆苗兒很是喜歡,從生下來起,她就在竹香里長大,什么竹好,長了多少年了,她在爹爹身邊耳濡目染之下,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贊嘆地打量著四處,豆苗兒倒不曾想,這偏僻處居然藏了片這么好的小天地,又覺得喬獵戶真是膽量夠大,才敢夜深人靜住在這兒,唔,現下一人獨居在此的陸宴初也挺膽兒肥的…… 摸了摸一根粗粗壯壯翠綠竹子,豆苗兒暗暗點頭,往前走去。 木柵欄門緊閉,豆苗兒踮起腳尖,往內探望,陸宴初人呢? 她低眉斜了眼腳邊的大黃黑妹,使了個眼神。 大黃憨憨吐著舌頭,瞅著她歪了歪頭。黑妹則不停在她腳畔蹭來蹭去,尾巴搖得忒歡。 兩小東西方才叫得又大聲又脆亮,這會兒正是需要它們亮嗓的時候,卻又佯裝矜持不叫了? 豆苗兒恨鐵不成鋼,只好清了清嗓子,盡量甜甜的揚聲朝內喚:“陸家哥哥,陸家哥哥你在嗎?”繼續:“陸家哥哥,我是豆苗兒呀,你在還是不在?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其實我只是為了表達你送我魚的感激之情,所以特地來……” 門“吱呀”一聲推開。 陸宴初似是已沐浴,換了另一身素白的衣裳,只是面料略舊了,顯得有些淡淡的啞黃。 不過他人長得好看,便也將那身袍子襯托得好看起來。 “陸家哥哥,你在家做什么呀?”豆苗兒眼梢都流淌著笑意,倚在柵欄上問。 “看書?!标懷绯躅D了頓,短短遲疑之后,下木階,慢條斯理地走到她跟前,好像并沒有開門的意思。 咳咳…… 豆苗兒忙趴在柵欄上,將手里的籃子遞過去:“陸家哥哥,你中午送給我兩條魚,都沒給自己留,我可不好意思啦!我又不是貪吃鬼,況且無功不受祿,怎么能這么厚臉皮呢?所以我就把它們分別紅燒和清煮,送過來給你嘗嘗鮮來著?!?/br> 覷了眼她彎成月牙兒的雙眼,陸宴初視線緩緩凝聚在她手腕上,頓了片刻,他接過籃子:“謝謝?!?/br> “不客……”豆苗兒話語戛然頓住。 等等,他、他怎么轉身就走了?要進屋?豆苗兒瞠目結舌,這與她想象中的畫面并不一樣??! 眼瞅著他衣袍拂動,即將上臺階,豆苗兒捂著饑餓的腹部,尷尬又絕望的出聲喚他:“陸家哥哥,等等,我……” “嗯?”陸宴初回眸看她,身子微頓,像是在問她還有什么沒說完的。 “其實……其實我也還沒吃呢!”豆苗兒睫毛眨了眨,醞釀片刻,像找個墊背或者同伙似的,伸出右手食指朝旁示意,“它、它們也沒吃呢!” 挑眉,陸宴初目光打量過去,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柵欄門上真是熱鬧得緊。 為首趴著的是神情可憐巴巴的小女人,緊隨其后的大黃狗兩只前爪也趴在柵欄上,它睜著圓溜溜的雙眼,與主人一起無辜地瞅著他。至于最下面黑不溜秋的小貓,它大概是個一本正經的行動派,正努力在把毛茸茸的腦袋拼命往柵欄縫隙里擠,擠得臉都變形了,依然不放棄,它四只爪子借力蹬啊蹬,為了魚簡直奮不顧身…… 不忍直視地別過眼,陸宴初嘴角滲出幾絲笑意,像是染上了天際悄悄浮出的一抹淺淡紅霞,透著幾許溫暖。 第6章 木屋院子的角落里種植了一大簇窩竹,實用性不高,觀賞性卻極佳。 陸宴初從屋內搬出一張桌子,放在青幽幽竹旁,嘴上雖說得客套,可話語里并沒有多少不好意思:“桌子缺了個角,且將就用著吧!” “沒事兒,這不站得挺穩的么?”豆苗兒腆著笑臉,誰叫她不請自來呢?殷勤地把籃子里的食物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她招呼站在一旁的陸宴初,“陸家哥哥,你快坐呀,我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這口味,來,快嘗嘗呀!” 陸宴初看她用腳一遍遍撥開蹭上來的貓狗,那淺色裙擺一圈圈漾開又收攏,露出繡鞋上一朵精致的小藍花。心中好笑,卻不露聲色。他接過她遞來的木筷與湯匙,坐下。 “陸家哥哥,喝湯?!倍姑鐑悍e極地給他舀了一碗湯,笑眼瞇瞇地遞過去。 對于她反客為主的做派,陸宴初挑了挑眉,嘴上不說,暗暗卻猜想著她的目的,天上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餡兒餅,她今日對他,可真是好得出奇。然思來想去,二人實在沒什么交集,除卻幼時的那一串糖葫蘆,他并不欠她什么,況且當時她小得很,指不定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哪能記得這小仇小怨? 湯還熱乎乎冒著白汽,一縷縷隨風搖曳往上,逐漸消逝。 豆苗兒緊張地瞅著對面的陸宴初,見他湯匙送到唇畔,卻不喝下去。纖長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瞼之上,遮住了他眸子,不知在想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