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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稱呼,“姜謬死了,被人發現慘死在平康坊?!?/br> 呂長真記得那個姜謬,不過記憶不深,只知道是皇后的侄子?!八懒??被殺的?” “是。死于非命。被發現的時候,一雙眼睛都沒了,但姜謬是一劍封喉,眼睛……許是單純的報復?!?/br> 姜謬生前得罪的人太多,想要查他的死因,并不容易??山胰藞桃庖?,甚至還鬧進了宮里…… “據探子說,康王因此事,與皇后發生了沖突?!?/br> “然而今早,康王進宮,求見陛下,請求陛下允許太子——監國?!?/br> 太子……監國? 呂長真驀地抬首。 “太子監國,即是太子代行朝政。陛下如今身體已不適到此等地步了嗎?” 盧益屏退身后眾人,待無人后,忽的長長掬禮:“大人,陛下也正因為此,才想請大人進宮?!?/br> 他頓了頓:“陛下……他中了毒,只怕撐不了多少年了?!?/br> 第67章 空門 姜謬的死,雖奇怪了些,可思及其為人,但凡有過耳聞者,都只覺得理該送他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可姜家人不這么想。 姜家有子數人,對姜謬尤為寵愛。姜謬之死,姜家非要鬧出個名堂來。如此倒也罷,偏偏姜家人自認如今的皇后出身姜家,素來自視甚高,竟是連夜硬要闖宮,請皇帝主持公道。 當夜,皇帝雷霆大怒,永安城中兩縣縣令皆被怒斥,負責城中警衛的武侯及金吾衛也接連吃了掛落。 姜家自以為得皇帝重視,不想龍顏還未見到,卻是被天子近衛抓住姜謬之父,狠狠行了一頓杖刑。 美其名曰,子不教父之過。 姜家人狼狽地抬著姜謬之父出宮,宮里眾人心中暢快,卻也個個縮起脖子,不敢招惹是非,惹得皇帝再發雷霆之怒。 不想,難得露一次臉的皇帝卻很快被請求太子監國的康王,氣得坐上御駕,返回了寢宮。 很快,幾名御醫被急召入宮中。 呂長真隨盧益入皇帝寢宮時,御醫們尚且還未離開。 而皇后,則被宦官們攔在了寢宮門外。 “陛下有恙,實不便見娘娘。娘娘還是暫且回宮吧,待陛下傳召,奴婢當報知娘娘?!?/br> 皇后滿臉怒火,卻也心知皇帝說一不二的性子,知曉自己此時不能硬闖,只好強壓怒火,轉身離去。 盧益帶著呂長真等人躬身立在階下,皇后從旁走過時,看也不看他們,徑直往前。待皇后行遠,他們這才入了寢宮內殿。 殿內,未點香,苦澀的藥味因緊閉的門窗,難以飄散。 御醫們圍攏在桌前,正焦頭爛額地商量著藥方。而皇帝,靠坐在龍床上,正閉著眼口述著什么,兩個宦官在旁執筆快速地寫著。 皇帝的年紀并不大,可大病一場后,兩鬢已然斑白,人也瘦削了不少。他雖然閉著眼,可眼眶凹陷,眼底青黑,分明是久病之相。 呂長真忽就覺得,盧益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陛下?!?/br> 睜眼見盧益帶著人歸來,皇帝揮手命眾人退下。 “來了?” “回陛下,老奴接小虞大人進宮了?!?/br> 皇帝中毒后,舊病復發,御醫們雖想盡了辦法,可開的藥方子換了一副又一副,仍是不見有什么大的起色。 望著皇帝毫無血色的臉,盧益眼眶一紅,差點哽咽。 皇帝微微頷首,看向坐在輪椅上被推進內殿的呂長真,恍然間似乎又看到了當年屢番諫言的虞邈。 “你……越發長得像你父親了?!?/br> 提及被冤殺的父親,呂長真眉間便是一皺。他不愿聽到父親被人輕易提起,更不愿看到,這個人會是下令將虞家滿門抄斬的皇帝。 也許是呂長真臉上不悅的神色太過明顯,皇帝想要再提虞邈,卻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呂長真的雙腿,緩緩挪開了視線。 “還請陛下恕罪,草民腿腳不便,無法……” “不必?!?/br> 皇帝虛抬起手,說話略有些含糊。 “謝陛下?!?/br> “文行,可知朕為何召你進宮?” “回陛下,草民不知?!?/br> 皇帝咳嗽兩聲。呂長真雖被困輪椅之上,可他言語間的舉止,絲毫不覺行動不便,如果……如果沒有當年虞家的事,如果沒有蕭子魚的惡行,他的狀元之才如何能受困于此。 “朕,受到了二娘送來的絹書?!?/br> 呂長真驀地抬頭,面頰緊繃,怒容難掩。 “朕認得出,那是你父親的筆跡?!?/br> “陛下……”呂長真緊緊握著輪椅扶手,手背因用力浮起青筋。 皇帝抬起手,盧益知機,立刻退到門口,留意其殿門外的情況。 “朕,有一事,有求于你?!?/br> “朕,希望你能為太子講學?!?/br> 呂長真看他。 以康王如今的野心,即便太子尚能學好,只怕也無能為力與康王抗爭。他不明白,皇帝為何這時候還要為太子謀劃。 許是看出了呂長真的詫異,皇帝忽的笑了笑,淡淡地說。 “朕何時說過,朕要你講學的,是現在這位太子?” ***** 黃昏臨近,桓桁看著仆役給桓岫換完藥,問道:“要走?” “得送她回家。不然家里人會擔心?!?/br> 桓桁起身,跟著走到庭院中,看了看天色,回身道:“明日再走吧。天色不早,就是出了城,城門一關,你也回不來了?!?/br> 桓岫搖頭。 他是想再留一晚,不管怎樣,再養一養宋拂身上的傷總是好的??上?,宋拂留不住,一心盼著早些回去,他便也歇了心思,只想先送她回家,余下的事再另做打算。 桓桁不去再留,兄弟二人隨即便往內院走。 “……你是個天生后生,曾占風流性……我看這些花陰月影,凄凄冷冷,朝他孤另,照奴孤另……” 內院廂房內,咿咿呀呀,傳來女子溫婉的唱腔。許是正唱得興起,沒人注意到兄弟倆已站在了院子里。 那是,宋拂偶爾會哼的一支曲。 桓岫原先一直以為,她是在離開桓府后才學會了這支曲,后來午夜夢回間,他才恍然回憶起,是自己曾在臨殷帶她聽過這么一出戲。之后,斷斷續續間,他也曾聽她哼唱過,只是時間長了,便也漸漸忘記了。 他想起成親后,他帶著宋拂回永安。那些在桓府里的日子里,他無數次聽到她開口,輕聲低吟。 而后,最后一次聽她唱這一出戲,似乎,是在她離開前的那一晚。 他因為固執,認定了宋拂與自己的親事,被父親家法伺候,趴在床上養傷。宋拂就蹲在床邊,拿著帕子,一點一點給他擦汗。 那時他傷得很重,幾近丟了這條性命,大夫叮囑過不能睡去生怕一睡不醒。她就忍著眼淚,站在床邊,移動身形,微展手勢,唱起了這一支。 她唱“金朝兩下輕離別,一夜相思枕上看”,聲音婉轉低回。他記不得當時唱了多久,只記得那日屋外陽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