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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岫停住腳步,回身道:“只是臣,在安西都護府處,發現了虞氏后人?!?/br> 茶盞被“砰”的碰掉了。 “虞氏……后人?” “是,臣見到了虞氏后人,那位年僅十五便狀元及第,被譽為永安第一才子的虞家長子——虞長真?!?/br> 桓岫出了宮。 他如今身上并無官職,顯然不能留在宮中?;羔冻隽藢m門,便見一輛馬車停在宮外,等候的車夫面熟的很,正是蕭秉瑞府上的人。 “桓郎君?!蹦侨艘娝鰜?,忙上前相迎,“我家王爺正在車里等郎君?!?/br> 蕭秉瑞去安西都護府前,只是這宮中以不著調出名的六皇子。雖在禮部任職,可依然只是位皇子,比不得頭頂上的幾位皇兄,早早的就各自封了王。 此番回宮,蕭秉瑞前腳才見過皇帝,完了跑去見生母淑妃,后腳就得了圣旨。他那位父皇似乎終于想起這個生性放浪的兒子還沒封王,下了旨意,冊封他為平王,就連府邸也被允許再修擴一些。 因而,如今的蕭秉瑞,人前人后都得被稱一聲“王爺”才是。 蕭秉瑞從淑妃處離開,便得知桓岫下朝后被皇帝叫走,當即也不趕著回王府了,躺在馬車里等人出來。也不知等了多會兒,眼見著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很快就要告罄,外頭終于還是傳來了車夫同人說話的聲音。 蕭秉瑞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顧不上剛穿上身的親王服被他折騰出了皺褶,猛一拉開車簾,手握折扇,毫不客氣地指向桓岫:“桓仲齡,你可是要我好等??!” 桓岫本已站在了車外,蕭秉瑞這一動作,扇尖不偏不倚正對上他的鼻子。他面無表情地打開了蕭秉瑞的手,彎腰坐進車里。 馬車寬敞,蕭秉瑞將人仔仔細細一番打量,還伸手去扯他的衣領,被人奪回后,撇了撇嘴問:“怎么不見新的官服?老頭把你丟哪兒去了?” 旁人遷官,興許等見官服還要過上幾日,可蕭秉瑞知道就是去年整整一年當著散官,桓岫的身形體長、肩寬腰圍,也都有人隨時跟進。沒道理這早安排好的事情,到了卻連件新的官服都不見蹤影。 桓岫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嫌棄,口中還稱呼皇帝為“老頭”,伸手便是毫不客氣地一個爆栗。 “我尚無官職,哪里來的官服?!?/br> 蕭秉瑞正樂呵著,忽然聽到桓岫的回答,當即一愣,急了:“哎,怎么還沒官職?老頭不是早就給你留意上了禮部、大理寺還有御史臺的幾個缺么?” 他問得急了,見桓岫不回答,只好又問別的??苫羔蹲谲嚴?,愣是半句話也不說。蕭秉瑞無奈,只好邀他回王府,想灌他幾壇子酒,到時候就不怕他還什么也不肯說了。 永安是都城,城中仿前朝例,設里坊制。 從前的六皇子府,如今的平王府,就在擇善坊內。平王府前后五進院落,院內蒼松古柏,優雅恬靜,樓閣殿堂,相映成輝,十分氣派。 蕭秉瑞生性風流,府內女眷眾多,平素規矩也少。蕭秉瑞的馬車才到門前,便有侍妾妖妖裊裊地候在了門前,只等著上前逢迎。 可蕭秉瑞這人,說他風流,有時卻又顯得重友輕色。他一下馬車,見著侍妾,張口便吩咐道:“去寶元樓備一桌酒菜,孤要與桓郎小酌?!?/br> 那侍妾正要嬌柔地往他懷中倒,這一下聽見話,當即愣了愣神,等見了從馬車里下來的桓岫,騰地臉上浮起紅霞,口中稱喏,羞澀地退下了。 蕭秉瑞嘿了一聲,勾住桓岫的脖子,嚷嚷道:“我說仲齡啊,你小子,長著這么一副好皮相,卻怎么也不肯成親,是不是瞧上我了?還是說瞧上哪個有夫之婦了?” 桓岫抬手掐住他的手腕,將人推開。 蕭秉瑞呼痛:“行行行,我知道了,你這是瞧上小騙子了……痛痛痛,我不說了不行,喝酒、咱們喝酒去!” 寶元樓在王府后院,平日里就都是蕭秉瑞用來飲酒玩樂的地方。 府中的廚子很快就做了一桌好菜,蕭秉瑞開了幾壇子酒,拍著桌子要桓岫痛快點喝了。 桓岫喝了幾口酒,樓外就有個小姑娘噔噔噔地跑了進來。 “阿爹!” 話音剛落,桓岫低頭看了眼那撲進蕭秉瑞懷里的小姑娘。六七歲的模樣,懵懂可愛,只比當年那個孩子小上一些。 “好嬌嬌,快給阿爹抱抱?!?/br> 蕭秉瑞自開葷后,身邊就不曾斷過人。到了年紀,更是妻妾滿園,現如今女兒都生了好幾個,其中最年長的女兒就是懷中這個。 小姑娘粉衣珠翠,模樣生的好極了。蕭秉瑞見桓岫看著她略微出神,忍不住逗趣道:“仲齡,你若是真打算這輩子都不成親了,要不我過繼個閨女給你?” 桓岫微怔,隨即眉頭一皺,呵斥道:“胡鬧?!?/br> 蕭秉瑞哈哈大笑,不再逗弄他。 永安有夜禁制,入夜前,桓岫出了平王府。平王府的馬車送他回桓府,門外的人見他歸來,神情多有詫異。 桓岫毫不在意,邁步進門。 還未到大堂,忽的有個聲音從前頭傳來。 熟悉的分明應當還在關城中—— “夫人想吃什么,我去給夫人做?”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事外出,會留存稿箱~話說,你們真的不打算多愛我一點么_(:з」∠)_走過路過留個收藏唄,作收還是文收自由發揮就好~ 第11章 姑娘 宋拂的聲音輕重緩急都十分分明。心情好時,輕輕的,像是飄在天上的云朵,軟乎乎,不見鋒芒。惹急了才會噼里啪啦的說話,全然變作另一幅模樣。 和安西都護府轄下諸地的女子不同,宋拂一開口說話,字正腔圓,絲毫聽不出任何當地口音,便是番語,也能說得分外流利自如,仿佛本就是她應該會說的語言。 隔著半扇闔上的門,桓岫聽見的這個聲音,柔柔的,和宋拂的聲音一般無二。但這人,不是宋拂。 他往前走了幾步,進到大堂,便見母親袁氏正坐在一旁,身側立著一個婢女模樣的女子。方才的聲音,就來自她口中。 光是從背影看,真的還像極了宋拂?;羔队幸凰查g,以為她就是。 “二郎回來了?!?/br> 見桓岫進門,袁氏笑著站了起來,身側的婢女忙伸手托了把她的手肘。 “母親?!被羔额h首,目光落在袁氏的臉上。 桓岫的生母袁氏乃是尚書令桓季的正妻,自嫁入桓家以來,為桓季生下三子?;羔墩谴巫?。袁氏不過四十多歲,卻在多年前因cao勞過度,一場大病,病愈后已經生得兩鬢斑白,早已不復美貌。 桓岫從前覺得袁氏活得委實辛苦了些,要cao持這么大的一個家,還需得應對后宅那些野心勃勃的女人??珊髞砜淳昧吮阒?,母親寧可cao勞,也絕不會放任丈夫與自己同床異夢。 可即便如此,不得不承認,袁氏的確是位好母親,只是她的出身教養,注定令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