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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地點頭。 書辭咬著嘴唇飛快拿筆算了一下,“三千兩的月俸,那半年的俸祿豈不是……一萬八千兩?”她當下憤憤不平地站了起來。 “太過分了!怎么能罰那么多!我爹一個月都還沒有一百兩!這個肖云和真不是個好東西!” “說得很是?!彼麖闹G如流,把茶杯推過去,“來……坐下喝口茶,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br> 書辭心里仍舊意難平。 沈懌忍俊不禁:“現下你該知道我的難處了吧?” 她非常理解地頷首:“知道了?!?/br> 沈懌到如今算是明白了,書辭心疼銀子估計都比心疼他多一點,思及如此,便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搖頭。 王爺被削職,市井上有關的流言傳得更加邪乎了,人們總感覺這場秋雨后的寂靜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似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 這段時日,沈懌被罰閉門思過沒辦法外出,倒是書辭借口去看他的次數多一些。 上午剛用過早飯,她做了些羹湯裝好正打算出門,陳氏從后面叫住她。 “娘?!睍o心情甚好,“什么事?” 陳氏顰著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遍,似有不愉,“你這一陣,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影,都干什么去了?” “我……”她只好拿沈懌來作擋箭牌,“在王爺的繡莊辦事,實在是太忙了?!?/br> 陳氏也不知信了多少,眉頭越皺越緊,苦口婆心:“你是個姑娘家,成日里管什么繡莊啊,咱們家現在又不是從前了,不賺那點銀子也不要緊?!闭f著她拍了拍書辭的手,“我想呢,你的婚事也該定下來,不如趁此機會去和王爺說說,把繡莊的事給推了吧?” 書辭啊了聲,“娘,不好吧?那可是王爺啊?!?/br> “王爺又怎么了,這做不做事的,難道還能逼著你?一個繡莊而已,少了你也不至于沒法周轉?!?/br> 她和沈懌的事太復雜,還沒想好要怎么和陳氏解釋,而且他那邊尚在禁足,現在談婚論嫁似乎不合時宜…… 半晌沒言語,陳氏在旁懷疑地盯著她瞧:“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書辭訕訕一笑。 “果真如此?”她松開眉頭又復擰起,“是哪家的公子?你們怎么認識的?品行如何?相貌如何?家中情況怎樣?”想了想,又問,“聽書月說,你和那位錦衣衛千戶晏大人走得很近,是他么?” 就知曉言書月的嘴不嚴實,書辭忙道:“不是他……娘,這個,我回頭和您細說成么?” “不成?!标愂险Z氣堅持,“今天就得和我說清楚?!彼剂恐h首,“其實,這晏大人倒也不錯,一表人才,謙和有禮,與你也算相配了。就是這做錦衣衛的……我總不大放心?!?/br> “娘,您想哪兒去了,我沒看上他?!?/br> “沒看上?你眼光還挺高啊?!标愂蠠o語,“那到底是誰?” 書辭把食盒提上,顧左右而言他,“此事八字還沒一撇,我往后再跟你講……繡莊那邊該開門了,我得先走一步?!毖粤T,邁開步子就往外跑。 “誒——”陳氏叫也叫不住,只得嘆氣,“這死丫頭?!?/br> 雨連著下了四五天,到今早才放晴。 王府里的小徑還是濕漉漉的,沈懌半靠在床邊,怔怔地瞧著窗外草木上的晨露。 日子過得太風平浪靜了,反而有點不習慣。 據說沈冽辦起事來比肖云和果斷得多,先是大刀闊斧整改兵部,之后還和六部的其他幾位尚書聯名上折子推行什么新政策。 沈皓瞧著還挺欣賞他的,這就不禁讓沈懌愈發納悶起那日在大理寺中與黑衣人的談話。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書辭推門進來時,沈懌像是才起床,外袍還未換上,正背對著低頭挽袖子,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身軀修長而精實,肩寬腰窄,筆直而立。 這一幕瞧上去分外養眼,以前自己面對他的時候總想著怎么脫身去了,還沒這樣仔細看過,現在才發現,他身材是真的好。 察覺到背后有人,沈懌側過身,一見是她,唇邊不由浮起笑意。 “你來了……正好,過來幫我把那件衣衫換上?!?/br> 書辭放下食盒,走到床前將擱在矮凳的衣袍抖開,左右看了一圈,忽然奇怪道:“你房里沒有侍女嗎?” 沈懌懶懶的抬起手,由她給自己披上外袍,“以前是有過,這些女人膽子太小,我嫌麻煩,看著也礙眼,后來也就不讓伺候了?!?/br> “你上次去狩獵,不一樣帶了侍女?” “那是做給別人看的,我身邊要一個女人都沒有,像什么樣子?” 書辭低頭在他胸前整理衣襟,沈懌便順勢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他不禁將她往懷里帶了帶,下巴抵在她頭頂上輕蹭,“我房里沒侍女,你應該高興才是,苦著張臉干什么……讓你服侍我有這么委屈?” “我不是為了這個……”原本是在想盡早陳氏的話,正要解釋,越看他身上這件衣服越眼熟,“這袍子……” 沈懌哦了聲,“你做的那套?!?/br> 書辭驀地一怔,腦子里忽然出現了某些不美好的回憶,當下把他的手掙開,后退一步。 “想起來了?!?/br> 他不解地笑道:“你想起什么來了?” 書辭皺眉瞪他:“你當時就為了這么個衣裳特地為難我來著,一個大男人,如此斤斤計較?!?/br> 沈懌覺得自己冤枉得不行,無奈地嘆氣:“我那也是為了幫你,是你自己說料子不好做,我才換的?!?/br> “有你這么幫的么?……你還動不動就給我臉色看!” “我哪有?!?/br> “怎么沒有?!睍o提醒道,“在王府給你試衣裳的時候,你一言不合就翻臉;還有去莊親王府赴宴的時候,也是說不了幾句就生氣?!?/br> “那還不是見你一心想嫁到鎮國將軍府上去?!鄙驊怂谎?,“也別光說我,要不要解釋一下皇族的貴氣是怎么回事?” 書辭:“……” 第五七章 由于兩個人都是劣跡斑斑, 這場論戰在持續了半個時辰后以平局告終,未能生出勝負,只得留著得空再一決高下。 消磨完了早上的時光, 正午用過飯, 沈懌牽著書辭逛王府。 大梁只有兩位親王,府邸的奢華自不必說, 他不愛聽戲,和莊親王府相比, 除了少了個戲樓, 其余亭臺樓閣, 假山園林應有盡有。 穿過垂花門,不遠處是陰暗的竹林,隱約聽到有什么奇怪的聲音傳出, 斷斷續續,像是慘叫,又像是呻吟。 書辭剛想往前,就被沈懌伸手拽了回來。 “那地方, 你別去了?!?/br> 她腦子轉得很快:“傳說中的暗牢?堪比詔獄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