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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相遇。 “為什么?” “因為你頭上,從不帶釵環?!?/br> 短短幾個字,在她腦海里倏忽閃過,再看他那些淡淡的傷疤,竟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所以,正是因這些錯綜復雜的恩怨,他才親手……殺了她? 像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般,沈懌接著便道:“可她不是我殺的?!?/br> “我人到井邊時,她已經死了?!?/br> 很奇怪,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書辭竟半點也沒懷疑它的真實性,反而隱隱認為,事實可能正是如此。 “有人想害您?……也不對,您那時候才七八歲吧?”她越想越不對勁,“他們把這個嫁禍到您的頭上,就不覺得可笑么?” 對此,沈懌歪頭看她,不答反問:“可笑么?我瞧著,信的人還挺多?!?/br> “……”的確,畢竟她曾經也是其中之一。 “流言有時之所以讓大部分人信服,除了世人本身隨波逐流之外,更因為他們愛對那些稀奇匪夷的事津津樂道。很多人希望是真的,這樣便有了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否定某個人?!彼粤T輕哼了聲,“你說奇不奇怪,明明我也沒對這些人作甚么,他們卻這樣懼怕我,憎惡我,像是我隨時會吃了她似的?!?/br> 書辭總感覺這話一語雙關,一時也不敢抬頭,“都是他們的不對,這些人一向膚淺得很,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冷不防瞧見手邊的食盒,她瞬間轉移話題,“王爺,折騰了這么久,您該餓了吧?我去廚房端了rou羹,您趁熱嘗嘗?!?/br> 看她從食盒里把小瓦罐提出來,沈懌倒也不欲再繼續為難,更何況,他是真的餓了。 rou羹是三鮮的,書辭拿勺子舀到小碗里,正在吹上面的熱氣,眼見沈懌行動不便,干脆舀了一勺送到他唇下。 小地方的羹湯并不精致,但配合這個氛圍,深夜中燭光下,濃郁的rou香便顯得分外清新。 沈懌由她喂著,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書辭攪了攪湯汁,忽然惆悵地說:“我這一趟不該跟來的,連著兩回,不是被人暗算就是被人劫持?,F在還把您給連累了……真想不到安家這樣睚眥必報?!?/br> “不是安家?!彼鬼捉乐炖锏膔ou羹。 “不是安家?那……” “這些人本就不是沖著你去的。真正連累你的人,其實是我?!?/br> 書辭不解:“和您有什么關系?” 沈懌淡淡道:“因為他們知道,你是我的軟肋,用你就一定能夠威脅到我?!?/br> 窗外的微風將桌上的燭火引得搖擺不定,羹湯的熱氣,絲絲縷縷的升騰纏繞,他的眉眼在這樣的燈光下忽明忽暗。書辭端著碗發怔,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驀地一個激靈,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 她想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也許是聽錯了,大概是會錯了意,否則為何會認為這話里面,還含了許多別的情緒…… 就這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沈懌倒是面無波瀾,甚至連頭都懶得抬,無奈地輕嘆:“我還沒吃完,你跑什么?” 注意到自己手上還拿著半碗rou羹,書辭回神,忙老老實實地坐回去繼續舀湯水。 青年的唇齒在白瓷勺上輕抿而過,頭一次覺得他的臉離她這樣近,氣息溫熱,明明和方才沒什么區別,書辭卻莫名的渾身不自在,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可那句話仍像魔障一般揮之不去。 沈懌靜靜地吃,她靜靜地喂。 四下無人再開口說話,屋子里只有碗與勺子輕碰時發出的聲響。 …… 寒夜冷風呼嘯。 不知是幾時睡著的。 許是之前提到了往事,夢里沈懌又站在了那個死氣沉沉的宮殿內,頭頂上帳幔飄飛,偌大的殿宇里竟一個人也沒有。 他彷徨的走在其中,聽著空曠的四周回蕩著自己的腳步聲。 下了臺階,回廊邊的山茶花開得特別燦爛,嫣艷如血。 迎面有個身形高挑的太監款步而來,他沒有看清他的臉,只是跟著他一路來到春華門內,那口井就在他手邊,隱約能聽到里面有嘩嘩的水聲。 沈懌走到井口,幽暗的水井深不見底,漆黑一片。突然間,有人從背后推了他一把,身體便失去重量迅速下墜,他拼命想要抓住什么東西,然而下面卻仿佛沒有盡頭,無止無休…… 他猛地驚醒,發燒帶來的熱度使得渾身guntang無比,額上全是細細密密的薄汗。 沈懌調整著呼吸,手死死的握緊,只是片刻后,等他發現自己捏的是書辭的手,又慌忙松開。輕拿輕放,何其小心地將她的手合攏在自己掌心。 書辭還睡著,歪頭靠在床邊,滿臉的疲倦。 她好端端的在自己身旁,這一瞬,再沒有什么事比這更令他覺得慶幸了。 沈懌側過來,雙目一轉不轉地看著她,從眼角眉梢,到鼻尖唇線,認真到每一寸都要刻在心里,夢中那些亂糟糟的思緒逐漸平復如初。 她細微的脈搏在他指尖跳躍,柔和得讓人心安。沈懌伸出拇指緩慢地在她手背上摩挲,細膩的觸感溫軟光滑。 他喉頭發緊,忍不住輕微滾動了一下。 想吻她…… 就這么垂眸靜了片刻,沈懌支起身,偏頭吮上她的嘴唇。 不敢深吻,也不敢循序漸進,只是輕柔的含住,緩緩地抿著,舔舐,淺嘗輒止,不厭其煩。 體內的熱度比之前還要燙,火燒一樣。 真是病得越來越厲害了…… 他這樣想。 第四十六章 窗外的天還是一片漆黑, 今晚沒有月亮, 看不出過沒過子時。 沈懌瞧了書辭好一會兒,見她并未醒來, 于是略略摩挲嘴唇, 輕手輕腳下了床。 客棧走廊上掛著盞不太亮的燈,他信手把旁邊的燈籠提起來,下樓行至后院。 想不到這家店的老板還是個喜愛養花的人, 院內種著大片大片的草木。 沈懌只好提著燈在其中翻找, 黑燈瞎火,花木又茂盛, 半天不見那個藥囊的蹤影。 這東西要是真丟了,到時候怎么和她交代呢…… 早知道方才就不扔出去了,丟到床底下也好。 認識書辭的這段日子,他發現自己后悔的事情似乎越來越多了…… 手指撥開枝葉, 背后忽襲來一陣勁風。沈懌微偏過頭,又快又準地握住了來者的刀——刀未出鞘,對方借著他這個動作抽出利刃。 微光在刀身上流轉, 映著那人含怒的星眸,正是晏尋。 沈懌挑起眉, 對他的造訪感到些許驚訝, 然而這幾絲驚訝很快就被他凌厲的刀勢給沖散。下手狠毒,盡是殺招, 那樣子真像是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沈懌冷哼一聲,一手背在身后, 只單手拆他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