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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愛徒江遇白,可以說是難分伯仲,若非江遇白有玄同劍加持,勝負還很難料。 不過慕容情為什么不祭出太上忘情劍,這倒是讓他很疑惑。十年前,他被紫衡真人用這把劍削斷了佩劍,那一幕可說是畢生難忘,直至今日鮮明如新,他不遠千里而來,一為雪去前恥,二為南宗出頭爭鋒,第三,也可以說是想要再見一面太上忘情——這把故人之劍,了卻心中的遺憾。 奈何紫衡已逝,連太上忘情都不見了。韓三秋在蕭瑟的春雨中,竟然生出了一股英雄遲暮的悲傷。他仰起頭,望著雨線簌簌從油紙傘的邊緣墜落。 岳朝新長老見他腳步忽然緩慢了,問道:“師弟,怎么?!?/br> “沒什么?!表n三秋一怔,收斂心神,提著大步朝前趕上,順帶轉向身后的愛徒叮囑:“遇白,今日你雖勝了,但不可輕忽對手;他雖然這一回沒使出太上忘情,難保下一回不祭出來對付你。你的招數已被對方知悉,一切還須謹慎?!?/br> 江遇白笑道:“師父,他今日沒有使出太上忘情,那明日,后日,便都不會使出來的?!?/br> 方才他和國師一場武斗,旁人只見到風云變色,卻不曉得過程中兩人生死懸于一線;他憑恃玄同神器之威,屢次將對方逼入絕境,對方卻始終不肯換劍,這說明什么? ——這只能說明,太上忘情根本不在他手里了!甚至不在國觀。 江遇白想到這里,又有些遺憾地皺了皺眉,他低下頭,手溫柔地撫過腰際的玄同劍,好似愛撫著自己的情人,眼中煞氣漸漸凝聚。 江遇白取勝之后,他的師父韓三秋便率領南宗眾人趕赴國觀眾位長老面前,同玉清掌門索要南北道宗領袖的位置。然而卻激起玉明和玉素的激烈反對,因為他們的鎮派之寶太上忘情還未用出,算不得公平的比試。 江遇白心里面很清楚,太上忘情不可能再出現了。他依然微微一笑,道: “這樣罷,我等將在京城停留一月。一個月內,江某愿接受貴派任何高手的挑戰,只要有任何一人能夠擊敗江某,首領之位可盡還北宗?!?/br> 這話極為狂妄,連玉清長老夜吃了一驚,然而形勢所逼,不得不接受這施舍般的條件,他沉吟道:“既然江掌門有如此雅量,那我們便以一月為期限?!?/br> 江遇白朗聲笑道:“且慢,江某尚未說完。倘若貴派取勝,可循此條件;然而一月之內,若貴派再沒有人能夠擊敗江某,而令我南宗弟子滯留至六月,那么——” 始終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國師忽然開口:“你想如何?” 江遇白對他始終保持了充分的興趣,此刻轉過身來,饒有興味地抱起雙臂,沖他笑道: “我就要你們國觀摘牌!” 國觀諸賢,聽聞此言俱迥然變色,怒氣滿面。 當時的韓三秋也吃了一驚,回頭看著徒弟:“遇白——” “數百年來道宗以國觀馬首是瞻,氣宗也由此壓制劍宗數十年之久,而如今卻不能有一人能勝江某,豈非令貴派蒙羞?若像我說的那樣,從此以后,道宗要以南派劍宗為尊,國觀要摘下國觀的牌子,因為你們根本不配稱之為——‘國之冠冕’!” 勁風吹過,江遇白周身雨幕颯颯,他一手按住玄同,一手拂袖向天,大有一副世人皆無在我眼中的驕狂豪縱。 這番話,果然猶如尖刀利刃刺進北宗眾人心胸,氣得國觀長老們嗔目切齒。唯有國師一人目光平淡,仿佛未將北宗榮辱放在心上。他思索地看著江遇白按在劍上的那只右手,腦海中反復閃回方才比武時,江遇白拔劍出手的瞬間—— 無劍之時,他溫穆秀雅;有劍之時,卻好似邪神厲鬼。以區區的二十余年而成就百年之功,想必其中也有不告于人的曲折淵源罷。 對于劍宗,國師出身氣宗,素來鉆研不多;但有一個人,一直以修行劍氣合一而被視為異類,最后乃至以“旁門左道”罪名逐出門派,放逐東海。但此時此刻,如果他在,一定會對這把詭異的玄同劍有新的見解。 國師想到自己親哥哥鼻孔朝天的樣子,便忍不住俊眉緊蹙;但一轉念,想到自己的小姑娘將要跋山涉水遠赴東來去懇求他,不由得又后悔當初沒有多在師父面前為他說幾句好話,也好輕松成全了今朝這番人情了。 第202章 文學37 在那次和南宗幾近羞辱的會談之后, 國觀內部召開長老會議,向國師詢問太上忘情放在何處。 國師以此劍乃師父紫衡真人生前私下饋贈為由, 拒絕透露寶劍下落。 這使得整個長老團體都極為震怒——輸給南宗,已經讓國觀顏面盡失,還遺失了門派重器,長老們一致決定, 將國師關入千鐘塔塔頂。 千鐘塔一旦封閉,由數十名國觀高手鎖住陣眼, 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消息傳到顧柔這邊, 她準備立即上路前往東萊。 她一方面同冷山秘密尋求幫助,另一方面,對丈夫絕口不提懷孕之事,只怕他一旦曉得, 便不許她趕這么遠的路了。 劉青幫著打點好了行裝,一邊抹著眼淚——他先頭已經跑了國觀好幾趟, 帶了不少禮物,想要見自家男君一面,全都被國觀的道士們堵了回來。這會兒女君要上路,又不帶他一起, 他一個人想著便傷心。 銀珠勸道:“大管事,男君女君都不在府中, 您一人看家責任重大呢?!眲⑶嗟溃骸耙宦飞弦蒙欁∨?,千萬不可有半點差池,若是方便了, 就托人捎信回來;男君那頭我在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和他通上信兒?!?/br> 冷山秘密安排了一隊親兵,保護顧柔前往東萊的行程,另一方面,孟章將祝小魚召回顧柔身邊,陪同前往;向玉瑛因為在屯騎營中軍務繁多,無法抽身,便未能隨同前往。 出發那日,天氣甚是晴好,顧柔等人扮作販賣玉器的商隊,陸續出了城。 顧柔一路受到車馬顛簸,加上她懷孕初期甚感不適,沿途停車嘔吐了幾回。那趕車的車夫乃是冷山軍中駕車作戰的士兵扮成,看見顧柔這般,無心地說了一句:“這樣下去,不曉得幾時才到得哦!” 祝小魚聽了道:“那就要勞煩您快一些趕車??!”車夫心直口快道:“已經是軍中最快的馬匹車輛,頂天也就這個腳程,總不見得我駕車的本事強些,它就自個快了吧,您也是當兵的人?!?/br> 顧柔一聽,更加心思焦慮,她剛剛吐完一場,原本想在路邊的樹下歇會腳,這會兒朝身后一看,仍然是寬闊的驛道——才出了洛陽城不遠,這個速度下去,只怕天黑也到達不了管城。她道:“咱們繼續走吧!”小魚問:“伍長你臉色差得很,多歇會兒吧!”“不了?!?/br> 車夫快馬加鞭,傍晚即達管城,眾人在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