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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遇白微微一笑,抱劍拱手道:“此等凡器,不足以與玉衡道友相匹,更不可與玄同爭鋒,還是快請將神器請出來罷?!?/br> 場下一片嘩然,看不懂的觀眾竊竊私語,幾位國觀長老面上均顯出疑惑之色,玉素長老和玉華長老交頭私語。 玉明長老在場下道:“玉衡,去換劍罷!” 國師如若未聞,只道:“不必,是本座輸了?!?/br> 說罷,在全場的一片驚寂之中下了風雨臺。 南宗弟子的觀眾席上已爆發出一片潮水般的歡呼,然而更多的是眾人的莫名驚詫,不明所以,他們面面相覷——無法理解,在他們看來這場比武還沒有真正開始,就莫名其妙結束了。 國觀長老們一個個神色凝重,脾氣火爆的玉明長老已然按捺不住,直要跳下席去找國師問個明白,為何還不祭出太上忘情寶劍? 國師走到顧柔跟前。 雖然在顧柔眼中,輸掉一場比武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丈夫平安無事,她便一切滿足了,可是從他肅穆凝重的神色中,她還是察覺到了什么。 “卿卿,我此戰一敗,有負于國觀,加上門派諸事生變,怕是有一段時日不得歸家了。你一人在家好生保重?!?/br> 顧柔登時渾身發抖,淚水奪眶而出。她決想不到事情如此嚴重。她顫顫悠悠站起來,上前一步,剛要碰到他的手,他卻一轉身,冒著大雨朝國觀眾人方向而去了。 沈硯真大怒,沖著他的背影叫道:“——什么,好生保重?!你什么意思啊你,你知不知道她已經……”卻被顧柔打斷:“別說了?!便y珠也哭了起來:“男君連一句話都不交代清楚,也太薄情了。誰曉得這次要離開多久啊?!?/br> 淅淅瀝瀝的雨下大了,在腳邊激蕩起陣陣漣漪,顧柔始終望著丈夫的背影,看見他遠遠地,在和國觀的長老們交涉著什么,玉明長老手舞足蹈,憤怒至極;玉素長老緊抿嘴唇立在大雨中,死死捏著手里那把未撐開的傘;掌門玉清在和國師交談,每說一句話,蒼老的面孔上邊多一分惋惜之色…… 觀眾席上,眾人皆抱著遺憾的心情;有些斥巨資押注在國師身上的已經開始罵娘了;更多人則是撐著傘急忙離去。顧柔執著地在不遠處站著,望著自己的丈夫和旁人交談,希望能夠有機會抽空和他說上一句話。 他如此冷漠和反常,一定還有原因的。 南宗的人陸陸續續走過去同北宗國觀的人打招呼,剛剛取勝的江遇白又披上了一襲潔凈白袍,在雨中顯得輕松寫意,他的師父韓三橋笑容滿面,過去不知和玉清掌門說了些什么,登時所有的長老臉色皆變得很難看。 唯一沒有太多改變的,卻是國師。他在雨中轉身,隔著森森的雨幕,對上了妻子的視線。 顧柔撐傘和他對望,眼中含滿淚水。 【卿卿,方才那些話都是說給旁人聽的,現在本座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住?!?/br> 顧柔渾身一緊,凝神定心地望著那修長玉立的身影,拼命點頭。卻又想到他也許看不見,便集中精神,道:【好,你講?!?/br> 【我遺失門派重器,本該有此一劫,按照他們的規矩,我要被鎖在千鐘塔上十年?!?/br> 顧柔眼淚差點崩潰。 【你不要哭。原先身在何處修行,我倒也沒什么所謂;不過,我既然有妻子,便不會陪師兄們虛耗十年光陰。所以,縱然有虧欠于先師,我總歸要設法離開這見鬼的地方。卿卿,你回府之后,立即去找冷山,要他出力幫忙安排你去一趟蓬萊碧游宮?!?/br> 顧柔的眼淚登時又吸了回去:【你要我去找大伯兄幫手?】 【是。不過此人無利不起早,你見到他之后可省點客套與眼淚,開面見山對他說明原因即可?!?/br> 【嗯,】顧柔頻頻點頭,【那我見到大伯兄,要怎么同他說?!?/br> 【你就道,國觀掌門和南北道宗領袖一職虛位以待,他自當來?!?/br> 【……好?!款櫲岵敛裂蹨I,原來他早有主意,心情紓解了許多。 【不要笑,裝作悲傷的樣子回去,此事一切保密,勿要對外泄露行蹤,】他說到此處略微停頓,問道,【方才我見你神色憔悴,是否病了?此事雖然不小,但也未必不好解決,縱然你請不動那人,我也有別的法子。你寬寬心?!?/br> 顧柔道:【請得動,請得動,我一定辦到?!?/br> 【好。本座能不能重獲自由,就依靠你了,卿卿?!?/br> 【夫主,你要保重??!】 急雨斜風之中,只見國師徐徐轉過了身,隨著那國觀諸位怒火沖天的長老們離開了風雨臺。 沈硯真看顧柔臉色忽明忽暗,真心怕她有恙:“小柔你別著急,我送你回去以后,再托人去國觀打聽打聽消息?!?/br> 顧柔道:“沒事的,我好多了,太醫院那么忙,你先回去吧?!?/br> 沈硯真微一猶豫:“好,那我先回去,銀珠,你好生看護著你主子?!薄笆?,奴婢一定小心?!?/br> 顧柔一個人呆站了一會兒,心還緊張得顫抖不止,雖然丈夫那樣說,但他素來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不曉得在國觀還要受到怎樣的懲罰??磥砬巴钊R的事情越快越好??墒且坏┏霭l,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還需要帶幾個靠得住的人,劉青雖然貼心,但是半點功夫沒有;銀珠倒是可以一起上路,除此之外,還須幾個幫手才成……她心亂如麻。 偏生這會兒冤家路窄,她站在風雨臺邊上的工夫,和國觀眾人一番交談過后的南宗諸君回來,經過此地,剛好同顧柔碰上。 江遇白和他新收的徒弟鬼老七也在其中,鬼老七剛剛和顧柔“一面之緣”,這會已經自覺熟稔了,癡癡傻傻地朝顧柔揮手:“大jiejie,大jiejie……”被身后女童輕輕一碰,觸電般地縮了回去不敢再叫。 倒是江遇白翩然回眸,朝顧柔遞來一個溫文嫻雅又稍含歉意的眼神,好似對擊敗她的丈夫表示衷心的遺憾。 顧柔想,他本來就不需要抱歉的,便也微微傾身,朝他點了點頭。 兩行人擦肩而過,各自離開。 “遇白,你認識方才那女子?”韓三秋的皂靴輕快地踏著雨水,雖然地面上水洼交錯,卻并未沾濕那雙靴子太多,身上洗得發白的道袍更是齊整干凈,仿佛風雨無侵。 江遇白一邊走,一邊欠身低頭道:“回師父的話,在京郊有過一面之緣?!?/br> 韓三秋嗯了一聲,詢問的口氣:“慕容情的妻子?!钡玫脚匀丝隙ù饛停骸笆堑?,那是慕容家的女君?!表n三秋又嗯一聲,隨意又輕輕地給出四字評價:“輕功好手?!?/br> 韓三秋有劍圣美譽,輕功絕頂,數十年修行下來,一身功夫早已爐火純青。他雖不親自下場比武,但看得甚是清楚——國師慕容情的一身功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