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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柴這種粗活,還是他來吧。 當下兩個人說干就干,蕭正峰先去借用了爐灶,這個自然是沒問題的,接著蕭正峰便開始淘米刷鍋燒柴。阿煙見此,只好坐在那里從旁等著,她見蕭正峰淘米的樣子倒是頗為在行,不免挑眉道:“你還干過這個?” 蕭正峰利索地拎了一瓢水潑到洗干凈的鍋里,笑道: “以前剛參軍的時候,不過個小卒罷了,什么都干,火頭軍也當過??!” 阿煙倒是沒想到他還有這一出,不免感興趣起來,一邊開始幫著一起做飯,一邊問道: “你當火頭軍的時候,可學會了做什么菜?” 蕭正峰卻道:“我是什么都會做?!?/br> ???阿煙頓時詫異地看向他,不免佩服極了,想著這人上得戰場,又能下得灶房,實在是無所不能啊。誰知道正想著的時候,蕭正峰卻道: “無論是什么食材,無論是米啊谷啊菜啊rou啊,我都統統放水里煮一煮,再撒點鹽,放點油,只要煮熟了,保準能吃!” 阿煙:“……” 良久后,她點點頭:“說得對,確實如此?!? ☆、第 117 章 ? 阿煙熬的粳米紅薯粥確實好喝,噴香軟糯,只聞一下仿佛就能讓人食欲大開。說來也奇怪,同樣的食材同樣的做法,似乎經了不同人的手,就能出來截然不同的味道。 如果說之前蕭正峰對于自己的小嬌娘是否真會做飯還抱有疑惑的話,那么現在他算是心服口服了。此時想起自己的做飯大法,不免慚愧,笑道:“那個只能用來喂兵卒們?!?/br> 阿煙笑嘆:“你這分明是喂豬的做法?!?/br> 蕭正峰挑眉為自己辯解:“火頭軍都是這么干的?!?/br> 說歸說,他還是承認自己水平遠不如阿煙的,一邊嘗著心愛的女人親手做出的粳米粥,一邊吩咐蕭榮過來,取了一些分給馬夫一起品嘗。 阿煙低頭望著碗中那粳米粥,卻想起了對面客房里的沈越。上一輩子的顧煙,變著法子地為沈越做些好吃的,曾經在寒冬之季拿著鏟子去地里挖尋農人們殘留在地里的谷米。運氣好的話,也能尋到好的粳米,湊在一起給沈越做頓好吃的。 想到這里,她抬起頭來,望向了對面的客房。越過漫天飛舞的雪花,就在隔著一個巴掌大小院子的客房里,傳出來沈越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 驛站的客房比起尋常的客??偸且玫?,譬如驛站里就舍得在這冷天給客人把爐子燒得暖和,里面放足了炭。跟隨在沈越身邊的侍衛名叫張恒的,生得黝黑高大,此時正鐵棍撥弄著炭火,以便讓炭火燒得更旺。 一邊撥弄著,一邊望向站在窗前的沈越,卻見沈越身上依舊裹著那襲白狐裘。其實張恒鼻尖上都已經開始冒出汗了呢,屋子里并不冷的。 不過張恒也并不敢問,只是恭敬地問道:“公子爺,今日晚膳用些什么?我稍后吩咐驛衙去給您做來?” 沈越已經站在窗前好久了,事實上從阿煙的窗前離開后,他就一直以這個姿勢站在這里。透過這半開的窗子,望著對面客房的動靜。 他看到她把門窗緊閉,也看到蕭正峰提著諸多采買來的物事交給小廝蕭榮,更看到蕭正峰懷里揣著什么帶著笑進屋去了。他閉上眼睛,聽到了對面屋子里傳來說話的聲音,其中隱約有她撒嬌的笑聲。 緊接著,他還看到門開了,蕭正峰牽著她的手,猶如護著一個寶貝般去了灶房,于是這夫妻二人便在灶房里開始拾掇起來,竟如同鄉下親手做飯的最普通的夫妻般,你燒火來我做飯,偶爾的一個眼神交流里都是nongnong的情意。 從他的角度,并看不真切里面的情景,只看到蕭正峰高大健壯的身子因為灶房的局促而不得不微彎著腰,可是他看起來并不覺得委屈,反而一直帶著溫煦的笑意。 其實這樣的蕭正峰,對于沈越來說是陌生的。 當沈越靠著一支筆一路闖關斬將最終來到金鑾寶殿跪在天子面前時,蕭正峰已經是功成名就的大將軍。他所知道的那個蕭正峰,不茍言笑性情蕭冷,處事間果決狠厲,絕對不可能是如今這個陪著娘子下灶房的溫和男人。 就是這個男人,和他為了嬸嬸的死爭斗了十年。當時的自己幾乎是用盡一切手段矢志將這個害死嬸嬸的男人繩之以法,他是發誓要讓他付出代價的。 在那十年的相爭中,自己固然疲憊不堪,可是這個蕭正峰想來也并不好過。 沈越想到這里,怔怔地望著那對夫妻攜手走入了客房,將門扉重新關上。 小院子里的雪依舊在下,稀薄清涼的雪落在地上,一片一片地堆砌,最終成為厚厚的一層,將這個世間盡數染成了白色。 沈越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眸子。 明明客房里很是暖和,他身上也穿著天底下最華貴的狐裘,可是他依然覺得冷,好冷,冷得心底發寒。 一旁的張恒為難地望著沈越:“公子爺,天色也不早了,您想用點什么,我去讓驛卒幫你做?” 他從很早就開始服侍照顧沈越了,按說和沈越應是很熟的,可是誰都知道這晉江侯府的小公子生性孤僻奇怪,明明是個晶瑩剔透的小人兒,可是卻總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發呆,跟個傻子一樣。但你若說他是傻子吧,有時候他又聰明機靈,悟性極高。 這一次沈越出來,張恒單獨跟隨沈越伺候,可真是老為難了。譬如現在,公子爺連個飯都不吃,就這么一直裹著皮裘站在窗前望著外面,還時不時咳嗽兩聲。 他是實在沒辦法明白,公子爺到底在看什么?若說看雪,難道燕京城的雪還沒看夠嗎?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便聽到外面有敲門聲,忙過去打開門看了,外面卻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小廝——蕭將軍身邊的蕭榮。此時蕭榮手里捧著一個瓷碗,瓷碗上還細心地罩著一塊白色的籠布。 蕭榮笑著道:“這是我家夫人親手熬的粳米粥,想著雖不是什么好菜,可出門在外的這飯食也比不得家里,如今送給你家小公子,只圖吃個熱乎吧?!?/br> 張恒聽著這個,連忙點頭收下,并謝過了。 一時蕭榮離開了,張恒捧著那粥放到了桌上,請示沈越道:“公子爺,這個怎么處置?” 他家小公子從來不吃來歷不明的吃食的,況且本來今晚就一副不想吃飯的樣子,張恒根本不指望沈越會吃的。 誰知道沈越卻睜開眼睛,清淡的目光落在那碗粥上,怔怔地望著,也不說話。 張恒沒辦法,只好上前就要端起那碗粥:“小公子,那我拿出去偷偷扔了?” 沈越聽到這個,微怔,淡掃向張恒:“你出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