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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了,哪里有不找的道理,不然沒得縱容了刁奴?!?/br> 這一行話說出去,猶如金石相擊,清脆淡定,只聽得王嬤嬤心中泛涼,小心瞥了眼自己旁邊那兀自跪在那里的兒子,想著今日個姑娘莫不是轉了性子? 顧煙清凌凌的水眸瞥向一旁的綠綺,吩咐道:“綠綺,扶我回房,今日的事兒,總是要細細盤問一番?!?/br> 回到西廂房,顧煙一邊坐在那里品著茶,一邊瞥向一旁恭敬低頭立著的王嬤嬤和周姨娘。 那狗兒并沒敢進屋,只在屋外靜候著。 顧煙一盞茶品了幾口,這才云淡風輕地道:“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br> 一時王嬤嬤和周姨娘爭先恐后地說起來,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漸漸地把事情說清楚了。 府里的二姑娘顧云乃是周姨娘所出,今年是二八年華,雖則訂下了親事,但還未曾出閣。今日個早晨,周姨娘發現顧云的一對兒翠玉耳墜兒,竟然只剩下了一個。 當下便問了房中的丫鬟,卻都說沒見的。周姨娘原本也是疑心房中丫鬟摘下來放在哪個角落忘記了,可是若說忘記,總不能只剩下一只??? 因想著或許是丟在哪個角落,便將房中翻箱倒柜找了一番,卻是并不見半個蹤影的。 周姨娘講到這里,便哭訴道;“三姑娘啊,您也知道,那翠玉耳墜兒,還是去歲二姑娘及笄之時,老爺命人給做的頭面中的一對兒,不曾想才不過一年的功夫,竟然這么丟了,若是老爺以后問起來,可怎么是好!” 顧煙自然是知道那翠玉耳墜的,那翠玉上等極品,因得了兩個雨滴那么大,只做了一對兒翠玉耳墜,父親原本說是要留給自己的??僧敃r恰逢jiejie及笄之時,于是顧煙便提議送給了jiejie顧云。 上一世的時候,她就記得那翠玉耳墜先是丟了一個,后來剩下的那個也在顧家敗亡之后,不知所蹤了。 王嬤嬤此時已經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姑娘,你可要為我這把老骨頭做主,不過是昨日個去過二姑娘房中,怎么就把這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呢?難道姑娘房中出來的人,竟是像個做賊的樣子嗎?” 周姨娘一聽這話,也是急了,指著王嬤嬤道:“你自己做了賊,可不要東扯西扯,沒得牽扯姑娘做什么?!?/br> 說著,又急忙對顧煙辯解道:“姑娘,我可沒有什么意思,并不敢冤枉姑娘房中的人兒,只是我房里,原本不過那幾個人罷了,又不曾出過府,如今搜個底朝天,總不能是她們做的,而這幾日前去二姑娘房中的,也只有王嬤嬤了?!?/br> 顧煙見此,垂眸,略一沉吟,便道:“今日晨間,你們二人在院中大聲喧嚷叫囂,擾了主子清夢,如今先出去站兩個時辰吧?!?/br> 周姨娘不曾想到顧煙不提那翠玉耳墜的事兒,反倒提起晨間撕打之事,不由急了:“三姑娘啊,等老爺回來,總是要問起那翠玉耳墜的……” 顧煙手中的茶盞,輕輕扣在金絲楠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地清脆一聲。 這一聲,雖然并不響,可是因了她那清冷的神情,卻隱隱有幾分威儀。 于是周姨娘頓時不敢說什么了,白著臉,不甘心地出去了。 王嬤嬤見此,自然是高興了,只以為今日這事兒算是揭過去,想著姑娘到底是向著自己的,當下高高興興地出去站著受罰。 待這二人都出去后,顧煙命綠綺道:“去二門外找你的哥哥藍庭,命他不許聲張,速速去東二街的胡家當鋪,問問昨日個可曾有人典當過一只翠玉耳墜,若是有,便把那掌柜叫過來當個見證?!?/br> 綠綺母親本是顧煙那逝去母親的陪嫁丫鬟,后來生下了藍庭和綠綺后,因病去了。這些年綠綺一直陪在顧煙身邊,而那藍庭則是在府里當差,平日里管著幾個小廝,出行之時為顧左相鞍前馬后地伺候。 別看這藍庭不過十七八歲,可是生得清俊,做事穩妥,是一向得顧左相倚重的。 只是這次顧左相前去邊疆犒軍,因不放心家里,倒是把藍庭留在府中幫著照看。 綠綺得了姑娘的命令,當下忙點頭,急匆匆出門去了。 而周姨娘和王嬤嬤,一個滿心歡喜得意,一個沮喪不甘,就那么站立在屋檐前。 此時也該是用早膳的時候了,房中的兩個三等小丫鬟煙鎖和云封去了廚房,取了早膳過來,卻是象眼小饅頭、鴨子餡提褶包子、攤雞蛋,幾個爽口腌菜。除此,還有一碗雞蛋牛乳羹。 那牛乳羹,要說起來也是顧左相心疼女兒,知道女兒一向體弱,又想起那早早離世的夫人,聽人說牛乳補人,便特意命人養了一頭乳牛,每日里讓女兒喝上一盞牛乳羹。 顧煙此時也是餓了,便在大丫環青峰的服侍下,凈了手,開始用起早膳。 顧左相是一個講究的人,別看如今住著不過一個三進的宅院,比不得豪門顯貴鐘鳴鼎食之家,可是到底身份在那里擺著呢,權傾朝野,他要什么沒有呢? 如今府里灶房的廚子,那本是一代名廚,便是宮里的都未必及得上呢。昔年圣上來府里用膳,還直夸府里的小腌菜別有一番滋味,不是宮里的能比的呢。 顧煙十年奔波勞累,過得是下層粗實仆婦的日子,如今喝了一口牛乳羹,品著那連圣上都夸贊過的獨家小腌菜,不免感慨,想著這若是夢,未免太過真實了。 那牛乳羹香甜綿軟,喝在口中,是濃郁的舒暢,顧煙一邊品著,一邊忽而開始想念起了父親。 她努力回憶了下,隱約記起,自己未出嫁時的父親,正當壯年時的模樣。 一時用完早膳,眼看著也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顧煙不疾不徐地漱口凈手了,又命人取來了自己的古琴,臨窗撫弄。雖則數年不曾碰過,可這琴技不是記在腦中心里,而是銘刻在手中,流淌在血液中的,當下長指輕輕撥動,悠揚動聽的琴聲便從西廂房中緩緩流淌而出。 而屋外,游廊上的王嬤嬤和周姨娘,面上都有些疲倦起來。一早上,還未曾用膳呢,就這么站在這里,來往的丫鬟也竟然不敢過來送件披風衣衫。這剛剛入秋,天都涼了,若是走動著也就罷了,可是一直站在這里,只站得兩只腳都發冷。 她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王嬤嬤面上有了慍怒,瞪著一旁走過的小丫鬟煙鎖,想著這小丫頭也忒不識好歹,平日里對她也還算看照,小嘴兒吵嚷著還要認干娘的,如今倒好,竟然是看都不曾看一眼了。 也就在這時,綠綺回來了,走過西廂房這邊的時候,面上繃著,看不出什么來。待到一進了屋,她就忙將剛才哥哥所匯報的都一一回稟了顧煙。 果然,昨日個府里的狗兒是去過胡家當鋪的,還曾典當了一個東西。 “姑娘放心,哥哥已經把那胡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