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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吧?”任婉一連四問,語音是越來越高,情緒卻并未有變化。 任青看著眼前的女兒,似是看著不認識的怪物一樣,半天才道:“無論如何,我答應了你所有嫁過去的條件,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只能忍著。想辦法在顧家立足,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br> 任婉沒有出聲,任青自覺無趣,但還是問了句:“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 任婉應道:“不必了,已經向凝之閣的小廚房傳過飯了。恭送父親?!辈荒腿吻嘣倭粼诖颂?,任婉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任青臉上鐵青一片,重重摔門而去。 門內,任婉卻低聲詢問令儀:“慕容先生可過來了?” 令儀回道:“慕容先生沒有過來,只派人過來傳了話,說是姑娘要求監視的人已經到星云館了,身邊也已經安插好了慕容先生的眼線,有事先生會想辦法向姑娘稟報的?!?/br> 任婉點點頭,側頭看向鑒湖另一側,那里,一座三層的小樓孤零零地佇立著。想著任青總算沒有食言,縱使萬般割舍不得,但為了攀上顧家,還是同意了她這樣的條件,嘴角不由浮起一絲淺笑。? ☆、第三章 ? 十五這日大早,任婉早早收拾完畢,帶了令儀復回顧家。第一件事,便是趕著去給大夫人請安。 大夫人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些,聽說是晚間要會見貴客。任婉也并不多想,依舊是恭恭謹謹行了跪拜大禮:“夫人安泰?!?/br> 大夫人雙眉一挑:“怎地這么晚才回來?可是回門回得便不想再回婆家了?” 從任家到顧家,雖然不遠,但一個在靠近宮城的地方,一個在靠近外城的地方,本來今日未免大夫人責難,任婉出發得便要格外早些,卻不想還是免不了一番刁難,只得答道:“兒媳考慮不周,誤了時辰,還請夫人責罰?!?/br> 大夫人卻是難得的和顏悅色,道:“無妨。新婦入門不懂規矩也是常有的。你且將這些經文拿去抄抄,靜靜心,勿把那些浮名浮利蠅頭小利的市井心思帶入了我顧家門?!?/br> 話音剛完,墨染便遞上厚厚一沓經文,粗略一看,約有百來篇。任婉尚未答話,又聽大夫人說道:“下月祭祖之前,抄滿一百遍送過來?!?/br> 任婉接過經文,細細問道:“不知夫人可有其他要求?”大夫人并不回答,任婉自覺無趣,施施然行了退禮,往后院退去。 卻不想剛進后院,就見一男子遠遠走過來,任婉本不欲理會,但仔細一想,后院之中如何會有男子出入。果不其然,就聽男子道:“長嫂留步?!?/br> 知道來者身份,任婉將手中經文遞給令儀,令儀雖年幼,卻也乖巧,不聲不響接了經文往一旁走去,到聽不到二者談話但可看見的位置這才站定。 任婉報以禮節性的一笑:“二弟?” 顧云風舉手揖扇,寶藍衫子使得任婉心情倒是愉悅幾分,一笑竟有幾分偏偏佳公子的樣子:“冒昧叨擾嫂嫂,嫂嫂勿要見怪?!?/br> 任婉問道:“二弟見外了,不知二弟有何事?” 顧云風道:“弟弟久未見到大哥,不愿兄弟感情生疏,所以想在羅浮院設個小宴,請大哥過來一聚?!?/br> 任婉看了一眼日頭,道:“既是如此,二弟直接找你大哥即可,何必多此一舉呢?” “嫂嫂可是有所不知?!鳖櫾骑L一笑,“大哥平時長年都不在府中,此番怕是特意為了與嫂嫂成親才回來的?!?/br> 任婉余光瞥了一眼顧云風,順著他的話問道:“那又如何?” 顧云風道:“大哥對嫂子可是上心吶,按祖制的話,大哥與嫂嫂這場婚事的規??墒怯饩亓?,還是大哥特地求了父親,向圣上特請的十里紅妝。否則,尋常女子,帝都之內,天子腳下,不得誥命,哪來如此殊榮?” 任婉聽他此話,想必是聽了些風言風語,但卻猜不透他話中意思到底幾何,不欲讓顧云風把話套了去,任婉閉口不答。顧云風卻只笑笑,將話題岔開:“嫂嫂想必聽過侯門深戶兄弟鬩墻的故事,但愿嫂嫂能給我和大哥一個機會,好好聊聊感情?!?/br> 任婉不解其意,仍是問道:“你為何不自己跟他說?” 顧云風拱手作禮:“個中關系,嫂嫂雖不清楚,但也可以自己想明白一二。有勞嫂嫂,二弟告辭?!?/br> 待得顧云風的身影消失在西院之后,任婉仍是愣愣地,尚未明白其中厲害,只好按下心中不耐,向院內走去。 * 戌時過了,任婉這才傳了晚飯,隨意扒了幾口就命人撤了下去,自己點一盞燈,依舊伏在案前仔仔細細地抄寫著經文。離下月的祭祖不過二十來天的時間,大夫人給的經文卻足足有一百篇,若是裝訂成冊恐怕一本都裝訂不完。心知大夫人有意刁難,任婉也不敢掉以輕心,一筆一劃皆是工工整整,簪花小楷寫得極是好看。但這樣一來,速度卻也慢了下來。 令儀看不下去,細細挑了燈芯,又將燈盞往任婉跟前移了移,勸道:“姑娘要不歇會兒吧,時間想是還來得及的?!?/br> 任婉卻只搖搖頭:“哪有這么簡單,大夫人的意思可不能違抗,要早日抄完才好?!?/br> 到底還是小孩,令儀不忿:“可這都亥時三刻了,姑娘也該歇著了。大夫人再怎么不講道理,也不能不管姑娘的身子骨啊?!?/br> 任婉伸手輕輕拍了拍令儀的頭:“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先下去歇著吧,我再抄一會兒就睡?!?/br> 令儀雖心疼任婉身子,但也知無法,只好問安告退。卻不想剛剛開門就碰到一男子進院往正屋來,腦袋瓜子快速一轉,知是顧云涯,忙要請安,卻見顧云涯擺手示意,便將門開著就趕緊往外退去了。 顧云涯走至起居室門口,見燈火依舊通明,不由詫異,在門口定住腳步往里看去。任婉坐在梳妝臺前,想是已經簡單洗漱完畢,發髻上首飾已卸得差不多,穿得也單薄,正提筆細細地寫著什么東西。 想是光線太暗,眼睛吃痛,任婉放下手中的筆,細細揉了一下眼睛,這才準備提筆繼續。一抬頭,眼角余光掃到門口的顧云涯,遂放下筆站起身來行禮:“公子?!?/br> 顧云涯伸手示意:“免了?!边@才進屋,“你我以后不必如此生分,畢竟是夫妻,叫外人聽來如何笑話?!?/br> 任婉自然而然接過顧云涯解下的斗篷,深夜寒凜,斗篷上都還沾染著絲絲寒氣:“那我該稱呼公子為什么?這一聲‘夫君’怕是公子也不愿聽到吧?!?/br> 顧云涯嘆口氣:“我知你定會介懷,哪有女子能接受這般對待?可我,暫時,真的做不到。實在抱歉?!?/br> 任婉一笑,燈火掩映下卻是笑得粲然,“既然如此,叫什么又有何區別?我愛叫你公子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若要叫我什么,那也無妨,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