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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了她方才所為,又是在提醒她,方才大夫人才說過不可外傳,若是出了大夫人的房門,再提起這事怕是已經犯了大忌了。心中涌過想法無數,但永妍立時接道:“大少夫人教訓的是。永妍知錯,以后不敢再犯?!?/br> 任婉不欲與她糾纏,忙提了步子往里院走去,顧云涯作為長房,住在正院里進東邊的云起院,平時除顧云涯本人從正院通行外,其余人等皆需穿過再里進的后院,從后門的永昭巷通行。就是任婉,也只有每日晨昏定省才能經外邊的正院通往大夫人院中。這樣一來,出了大夫人院子,仍需走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到自家院里。 因跪得太久,任婉膝蓋隱隱作痛,走得極慢。永妍趁機跟上來,倒也不管任婉愿不愿意,伸手扶住了任婉的手臂,“大少夫人當心,可不要叫人瞧出來什么才好?!?/br> 任婉本想甩開永妍的手,聽她這么一說,也知關鍵所在。顧家主宅是個碩大的四進院落,穿過垂花門往東便是大夫人的梳霞院,往西是二夫人所住的菱香院。再繞過安靖侯所居的正房,再穿過一道垂花門,與正院類似,東邊是大公子的云起院,西邊是二公子的羅浮院。大夫人二夫人不和之事帝都之人恐怕都有所耳聞,任婉自然也多少知道一點,這一路人多眼雜,任婉也就由永妍扶著,步子慢慢穩當了起來。 永妍問道:“大少夫人可有什么需要的?奴婢是大公子房內掌事,大少夫人新來,該準備的東西奴婢已經準備妥當,只不知大少夫人有何特別要求的?” 猜到永妍是為方才之事鋪退路,任婉也不點破,反順著接下去:“勞你費心,不知今后我房中有幾個丫頭?” 永妍答道:“大少夫人應是與大公子共用整個長房內的丫頭的,不過按規矩,大少夫人您自己可以有兩到四個貼身丫鬟伺候?!庇厘劢怯喙鈷哌^任婉,卻看不出任婉深淺,干脆直接問道:“大少夫人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任婉輕輕一笑,答道:“倒也不是。只是從家中跟來個陪嫁丫鬟,年紀還小,按規矩恐怕不能入長房房內伺候?!?/br> 明白任婉話中意思,永妍問道:“大少夫人所指,可是那位叫令儀的小姑娘?”見任婉點頭,永妍笑道,“大少夫人只管放心,這點小事,奴婢自能辦好?!?/br> “如此,就勞煩了?!庇厘麑⑷瓮袼突胤績?,也就下去安排令儀的事了。 新房之內自是沒有傷藥,任婉也不敢聲張,只傳喚丫鬟上了一盆清水。任婉將裙裾細細掀起,膝蓋已經紅腫一片,任婉用帕子沾了清水細細地敷在膝蓋上。二月天里,冷水奇寒入骨,任婉疼得直吸了一口冷氣,但依然咬牙將兩個膝蓋仔細地敷了敷,這才將衣裳整理好。 遠遠見令儀過來,任婉心下欣喜,但礙于永妍在一旁,也不表示什么。永妍也知趣,行了個禮徑自下去了。令儀這才“撲通”一聲跪下:“姑娘?!?/br> “快起來?!比瓮裆焓秩シ隽顑x,膝蓋一吃痛,卻生生忍住,沒有出聲。 原來這令儀是任婉生母清河身邊的人,四年前清河夫人過世之后,就一直跟在任婉身邊了,至今已有四年,雖然時間不長,但卻因著清河夫人的緣故,格外親熱些,任婉一向將她不錯,此番嫁過來,也只帶了她這么一個□□歲的女娃過來。兩人自是敘話一番,暫且不提。 * 當晚顧云涯并未回府,雖大夫人明令禁止,但有關新少夫人入府備受冷落的留言還是漸漸在下人中傳了開。 任婉也知悉一些,卻并不去計較。待得任家接她回門的車隊過來,任婉這才心頭一冷。幼弟弘毅年幼,自是不會派遣他來,可任青竟然只簡簡單單派了管家過來。 管家投上拜帖,大夫人連看也沒看,只傳了句:“該回就回吧,規矩在那兒。但連個男丁都沒有,路上可得小心?!弊志涠际遣恍?,任婉卻生生受了,默默收了東西帶上令儀上了馬車,回門卻是從角門上走的。 等繞至玄武大道上,馬兒才歡騰了起來。令儀抱怨道:“姑娘,這老爺也太不上心了吧,回門這樣的大事,怎么白白地讓姑娘在外人面前失了顏面呢?” 任婉笑笑,也不解釋,只說道:“無妨,父親在忙吧。家中確實沒有男丁,總不能讓父親親自來接?!?/br> 令儀畢竟還是小孩子,不明白其中關鍵所在,聽任婉這么一說,也就沒再多想,只是嘟著個嘴巴,蜷在馬車里打瓔珞。令儀手巧,打出來的瓔珞活靈活現,任婉被吸引,也湊過頭來看。 令儀問道:“姑娘喜歡什么,令儀幫姑娘打一個?!?/br> 任婉笑道:“活物倒是沒有什么喜歡的,不如給我打架古琴如何?” 令儀嘴撅得更高了,胡亂打了幾下,生氣道:“唉呀,姑娘欺負我,古琴這玩意兒,雖然簡單,可是打出來完全沒有生氣,不好看呀。唉呀,等我手藝好點了,再給姑娘打一個,姑娘可不許再欺負我了?!?/br> 見令儀這副模樣,任婉也不由心頭陰霾散去,笑了笑:“好好好,令儀什么時候會了什么時候給我打?!?/br> 正說話間,馬車已穩穩當當停下,任婉下了馬車,進門聽下人說任青不在,就徑直回了凝之閣,身后令儀抱著一團亂七八糟的線頭跟在后邊。 晚間任青回府,這才過凝之閣來看任婉。聽下人通傳,任婉畢恭畢敬地起身迎至門口,躬身作禮:“父親?!?/br> 任青忙伸手示意她不必多禮:“坐吧?!?/br> 立時有丫鬟上了任青最愛的普洱,任青細細呷了一口,這才問道:“顧家待你如何?” 任婉笑笑:“父親可是聽聞了什么風言風語?” 任青放下茶杯:“就算有什么風言風語,兩天也傳不到我耳里,不過是管家說今日大夫人都不曾迎他進府,所以問問?!?/br> 任婉應道:“父親既已知道了,那還有何可問的?” “果然是真的?!比吻鄧@了口氣,接道,“婉兒,莫怪為父狠心,我們這樣的人家,雖然擁有萬貫家財,但畢竟手中無權,無論如何這些名門望族是不會將我們放在眼里的,好在如今你嫁過去了,若是能……” 話未說完,便被任婉出言打斷:“父親可是要說,若是我能在顧家站穩腳跟,以后能成為安靖侯府的主母,那任家入仕就是很容易的事了?!?/br> 任青答道:“這是自然?!?/br> 任婉發出一聲鼻音,才接道:“是么?父親的美夢可做得太早了。第一,顧云涯不與我行房事,也不回房。第二,顧家主母怕是也瞧不上您這樣的親家?!?/br> 任青猛地拍桌而起:“你怎么這么跟你爹說話?” “爹?你有拿我當過女兒嗎?你有把我娘放在眼里過嗎?若非是你,我娘怎么會死?若不是喪事,你恐怕都不記得你有這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