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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洗一次澡那是正常,一天洗兩次澡可以說愛干凈,一天洗三次澡叫潔癖,一天洗四次澡……那叫變態! 至于貓,她覺得,貓愿意一天洗一次澡就已經是愛干凈了好嗎,還一天洗四次?毛都要洗掉了好不好?! 宋昌愿趴在洗澡的盆子里,哭得稀里嘩啦,她的毛啊……一洗不復返了! 只恨三千弱水決被限制了,不然她鐵定要把家里的盆子通通砸掉! 正當她抱著洗澡盆恨不得砸了盆子之時,一只肥碩的老鼠正好在一旁路過,見到她也不怕,還唧唧叫了幾聲。 宋昌愿站起身,望著老鼠瞇起了眼,這肥碩的身形,恰好比她高一點的個子,怎么看都像是跳上了墨殊的床的那只。 而且這捧腹的動作,這一串由高變低的“唧唧唧唧唧”,在她腦子里翻譯過來就是“啊哈哈哈哈!” 宋昌愿本就窩了一肚子火。見狀哪還能忍,拔腿就沖了過去,收拾不了墨殊,姑奶奶我還收拾不了你? 汀蘭館里越發熱鬧,那天夜里宋昌愿又被洗脫了一層毛。 ……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入冬以后天氣就越來越冷,越來越干燥,這日竟飄起了雪。宋昌愿趴在窗臺上,凍得瑟瑟發抖,夢里她揪著星夜的衣角,哭得委委屈屈,她的毛??!都要被洗光了!現在天氣這么冷,一點毛都沒有她要怎么挨過這樣寒冷的天? 星夜就低聲安慰,就是不知為何她的聲音聽著有些冷,像這寒冷的冬夜,似墨殊那清冷的臉,她的聲音也漸漸清朗,漸漸低沉,漸漸變成了……墨殊! 宋昌愿一驚,驀然驚醒過來,四周黑漆漆的,冰冷冷的,她推開窗,一股凍風卷著雪粒涌入房間,宋昌愿登時就打了個寒顫,急忙關上窗。 窗臺太冷,實在是睡不下去了,宋昌愿想了想,便跳到桌上,躺在中間就睡。 寒冷的時候,人就會向著溫暖的地方靠近,動物亦是如此。 此時也才三更,宋昌愿睡得很不舒服,困意卻困住了她的眼皮,怎么也睜不開,她就往邊上挪了挪。 如果有人在場的話,就可以看到。桌上那只圓滾滾的貓,從桌子中間挪到了桌子邊沿,然后撲通一聲掉了下去,更讓人驚嘆的是,就這樣摔下來,那只貓還能繼續睡,翻了個身,睡得極香甜。 而在接下來的一刻鐘里,小奶貓以翻身的方式,穿越了大半個房間的地面,成功來到房間里最溫暖的地方——床。 小奶貓先是窩在床榻下,睡了一會兒便往上扒拉,扒著扒著就扒上了床。尋了個被角睡得極香。 這個過程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床中央的墨殊動了動,睜開淺灰色的眼睛,陰冷的淺光從薄薄的窗紗上透進來,映出了半個房間的輪廓,地上倒映著窗格的影子,是十來個放大的田字格,映在地上,映在椅子上,映在只看得見半邊的桌子上。 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平穩的呼吸聲。 墨殊這會兒也困得很,強打著精神一番查看,沒見著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便松懈下來。淺色的纖長睫羽撲扇著,似精靈拍打著的透明羽翼,眼睛半闔著,卻始終不肯閉上。 墨殊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只是眼下困意來襲,他也想不起來,強撐起眼皮,他最后往地上看了一眼。 田字窗格,薄光,窗臺邊的桌子,好像……沒有什么不對……黑暗鋪天蓋地砸下來,墨殊眼睛一闔,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 天空依然下著雪,雪堆積在樹枝上。屋頂上,院子里,冰冷的空氣從四面八方襲來,凍得人只想往被窩里縮。 今日天冷,便睡得遲了,路虎慌里慌張爬起來的時候,已經辰時中了,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穿了衣裳,走到隔壁側耳一聽,房間里安安靜靜,路虎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也沒叫醒自家主子,他轉過身。去了廚房燒水,把柴火扔進灶頭,路虎便去外館取飯菜。 早飯只有七八個窩窩頭和一碟咸菜,在外頭放了這么長時間,飯菜早凍冷了,路虎嘆了嘆氣,心里估算著,不知從齊國帶來的那些東西還能撐多久? 燒好水,再把飯菜燒熱,從行李中翻出一些干菜燒了個湯,忙活完這些以后已經是辰時末了,主子還沒起身,路虎便打算去叫他起床。 墨殊的房間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是不讓人進的。路虎便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房間里墨殊翻了個身,把被子往上拉,頭埋進被子里,不理路虎。 今天的被子好像特別軟,特別滑,還特別溫熱。墨殊抱著光滑溫軟的“被子”,又睡了過去。 路虎在外頭等了半天,沒聽到自家主子起床的動靜,只得再次敲了敲門。 墨殊這回連動都懶得動了,直接把敲門聲當耳旁風,吹過就好。 等了許久,路虎終于無奈地出聲?!爸髯?,您該起身了!” 墨殊抱緊了那一團光滑溫軟的“被子”,嘟噥了一聲,“你回去睡吧!” 路虎頓時哭笑不得,他起都起了,飯菜都煮好了,這時候讓他回去睡?無奈地搖搖頭,路虎干脆不叫了,轉身離開,反正也沒什么大事,主子要睡就讓他睡吧! 沒了外頭吵人的聲音,墨殊睡得分外舒心,他抱著“被子”蹭了又蹭,迷迷糊糊地想著,今天的被子好像特別光滑。 毛絨絨又溫又滑的感覺特別舒服,他抱著被子又蹭了兩下,伸手摸了摸,一邊摸一邊想,這個手感……怎么有點熟悉? 事情不對頭,墨殊便睜開了眼,入眼的是一些花紋,一道黃一道白,上面的毛有些凌亂,墨殊呆了一瞬,而后猛地驚坐而起,“宋昌愿!” 被人揪著蹭得極不舒服的小奶貓一睜眼,就見自己在半空中呈優美拋物線狀往下落,眼看就要跟大地親密接觸,宋昌愿一驚,急忙伸爪,在桌子邊沿用力一躍,跳上了桌。 轉過頭,宋昌愿就冷冷地看著墨殊,誰知罪魁禍首比她還要崩潰,尖叫道,“路小虎!” 路小虎從廚房飛奔而來。 “備水!” 見到自家主子臉上崩潰的神情,路小虎立刻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哀嚎一聲,認命地去提水去了。 帷帳要重新換,被褥也得換,房間地面桌椅一律重新洗,路小虎板著一張臉,心里哀嘆,他家主子怎么就不多找幾個貼身侍衛??? 宋昌愿站在桌子上,看著兩人各自忙碌的身影,心下一喜,好像可以不用洗澡了?!萬歲!那那那……以后要不要天天睡他?哦不是和他睡一張床? 宋昌愿立刻就開始估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以墨殊的潔癖和他的警惕,睡了一次之后要睡第二次好像有點難度,想睡第三次肯定會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