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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病來?!?/br> 正說著話,見李寶業陪著七爺走進院子,青柏緊走幾步,上前行禮,“見過七爺?!?/br> “幾時回來的?”七爺微頷首,腳步未停,徑自往書房去。 青柏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頭,等七爺坐定,取出他抄錄的那份呈上去。 七爺神情淡淡地看完一遍,只言未發。 青柏得了上次教訓,并不覺得七爺是不在意,反而是太過關心以至于不知從何問起。青柏略思量,先把張培源夜審過程細細敘述一遍,待講至張培源用刑,嚴清怡將手指伸進拶夾中時,果不其然地瞧見七爺暗暗攥緊了拳頭,直到聽說嚴清怡交過罰銀安然離開,菜油慢慢松開,輕聲問道:“那朱家的兒子是真傻還是裝傻,這么說,卷宗是要送到京里來?” 青柏道:“是真傻,因為朱貴縱容著,這些年著實行出不少可恨之事,以前也曾有人往東昌府遞過狀子,但東昌府府衙上下都受過朱家好處,每有人告狀,只罰朱家些許銀兩也就不了了之。因為東昌府知府跟朱貴關系頗近,加上牽扯到陸致,張培源不便再往深里挖,只能遞交到刑部?!?/br> 七爺凝神思量片刻,喚了小鄭子進來,“這幾天你尋個機會去找范大檔,問問他,上個月楊岳參奏陸致魚rou百姓禍害鄉里,怎么折子一直沒遞上來,是不是中間出了差漏。再告訴他,濟南府最近有件案子也跟陸致有點關系,正好兩案并作一案,往深里查往細里查……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真是兩袖清風問心無愧,正好也堵住別人的嘴?!?/br> 小鄭子痛快地應著,“我明白,這兩天就往司禮監那邊溜達,當說閑話說給范公公聽?!?/br> 七爺淺淺一笑。 青柏心頭卻是一驚。 話雖如此,可為官之人,有幾個能經得起細查的?尤其是遠離京都的地方官,只恨不得把自己當大爺,騎在百姓頭上。 七爺這是要替嚴姑娘出頭了。 可想起嚴清怡,青柏不免替七爺不值。七爺都想拖著病體親自往濟南府去了,可她沉默了半天,只說出一句,“日日替七爺祈福?!?/br> 每年護國寺的頭一炷香都是替七爺準備的,大雄寶殿側殿還專門為七爺點著長明燈,皇后娘娘每隔幾日便要茹素,也是為七爺祈福。 多她一個少她一個根本算不得什么。 青柏暗暗嘆一口氣。 等小鄭子離開,七爺又問:“你臨來時,濟南府情勢如何?” 明明是惦記著嚴姑娘,口頭上卻只字不提。 青柏心頭一酸,又從頭把嚴清怡讓人在鬧市貼,以及找人在蔡家門口哭喪等事無巨細地敘過。 當時嚴清怡在獄中,她能做出這些事情自然離不開在外面跑腿的李實。 七爺悵惘地嘆口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青柏道:“是濟南府司獄的次子,就是個草包紈绔,平常仗著老子的權勢沒干什么正經事兒,聽說是受嚴姑娘胞弟所托,照應她的?!?/br> 言外之意,李實并非嚴清怡所說與她定親那人。 可嚴清怡遇到這么大的事兒,她那未婚夫婿總得出頭相幫一二吧? 七爺說不出心里到底是酸還是苦。 既怕她真有個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婿,又怕她是因為搪塞自己,而不得不編造的謊言。 有心吩咐人去查個一清二楚,可思量會兒還是打消了念頭。 此時的嚴清怡卻很平靜,自打薛氏下葬就再沒出過門,燒頭七的紙錢也是讓春蘭出去買的。 濟南府流傳一種說法,說是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后,七天去一魄三年去一魂,七滿魄盡三年魂盡,所以每隔七天要燒次紙,共燒七次,而每隔一年都要到墳墓前祭拜一番,共祭拜三年。 整個七期,嚴清怡都閉門不出,偶爾李實過來以及春蘭出去買菜會帶來些許消息,諸如蔡家店鋪已經完全倒閉,鋪子里的東西被討債人搬了個干凈,甚至有些人還沖到蔡家要錢,連帶著二姨父的兄長家也跟著遭殃,鎮日不得清凈。 二姨父氣極恨極,不顧兩個兒子阻撓,提筆寫了休書親自送到牢獄中,扔在二姨母臉上。 二姨母先前還維護著二姨父的面子,看到休書之后,把二姨父之前做的幾樁缺德事抖摟了出來。 朱家也是人心惶惶,東昌府知府鄭南初也不知怎么想得,把幾年前就了結的案子重新開卷另審,好在府衙里與朱家交好的人不少,偷偷跟朱貴露了口風。 朱貴少不得尋到原先的苦主,拿銀子封口,又重金打點府衙的人,然后將傻子拒在家中,不得再外出。 李實說得口沫橫飛,拍手嚷道:“娘的,再讓那兩家狗仗人勢,以為有錢就了不起,這下子夠他們喝一壺的。你那姨母家里完全敗了,聽說還欠著京里貴人的銀子,這幾天正張羅著賣鋪子。那些中人死命往下壓價,我本來攛掇我爹也買兩間,他竟是不同意?!?/br> 薛青昊應聲道:“活該,罪有應得?!?/br> 嚴清怡情知單憑自己,最多讓蔡家名聲敗裂,而真正把他們壓垮的,想必就是七爺。 先前落水那次不算,七爺是替自己的隨從贖罪,可上次他費心安排人把自己送回濟南府,又順利將薛氏從東昌府接回來,這次又承蒙他援手才度過這場難關。 林林總總已是欠了他許多人情了。 而自己能做的不過是在菩薩面前替他念幾卷,再就是…… 嚴清怡想了想,把先前畫好的衣裳樣子找出來。 趁著守孝在家,用心做幾件衣裳,替錦繡閣多賺些銀子,多少也能償還些人情吧? 只是,不免會想起蔡如嬌。 蔡如嬌雖然脾氣驕縱了些,愛使小性子,卻沒有壞心眼兒。也不知她現在什么情況,想必早就聽說了事情的經過,興許已經把她恨到骨子里了。 嚴清怡著實覺得對不住蔡如嬌,可又有什么辦法,她已經是砧板上的魚rou了,難道真的任由人捏圓捏扁? 五月底,嚴清怡收到了魏欣的信。 信里抱怨嚴清怡不講義氣,口口聲聲答應送她生辰禮,結果生日都過完了,不但沒禮物,就連只言片語也沒收到。 又說何若薰忙得很,何夫人病情始終不見好,她去探望過兩次,何夫人瘦得幾乎脫了形,何若薰也瘦了許多,看上去沒精打采的。 而嚴清怡離開京都沒多久,云家將李婉接到了忠勇伯府,好似過得不怎么樣。因為李兆瑞太太不止一次跑到何家去訴苦,何若薰煩不勝煩,有次直接吩咐下來將她趕了出去才算完。而且錢氏生辰那天,云楚青上門慶賀,眉宇間極為得意。 然后提起她的生日,因為嚴清怡跟何若薰都不能去,所以過得頗不順心,只請了五六家來往近的世家吃了頓飯,并沒有給大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