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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伯這人挺不錯,就是年紀稍大了點,其他相貌脾氣都一頂一的好。我就是虧在不討小孩子喜歡上,否則倒是能近水樓臺了?!?/br> 嚴清怡毫不猶豫地搖搖頭,“我沒這個想法,也沒打算留在京都,以后還是要回濟南府照顧我娘?!?/br> “你要回濟南府?”魏欣驚訝地問,“我還以為你……算了不說了,你不會馬上就走吧,咱們才認識沒兩個月?!?/br> 嚴清怡笑道:“哪能說走就走,總得過完年才能商議?!?/br> 魏欣放下心,又雜七雜八地說些閑話,見已臨近晌午便起身告辭。 大姨母留飯,魏欣微笑婉拒,“來之前跟娘說過回去用飯,怕我娘擔心,等過幾天再來叨擾陸太太?!?/br> 大姨母便不勉強,吩咐嚴清怡與蔡如嬌將她送出角門。 送走魏欣,兩人回正房陪大姨母用飯。 大姨母瞧著那兩盆菊花,贊不絕口,“以前我家里也有盆胭脂點雪,開起花來約莫碗口大,已經讓人驚訝了。我看這花差不多得有盤子大,若到市面上,沒有十兩二十兩銀子買不出來。魏家到底是沾著皇親,聽說先帝當年賞賜的金銀首飾跟流水似的往魏家送,錢夫人腕上套著一只翡翠鐲子就是宮里的東西,成色就是不一樣,東西貴賤倒是其次,關鍵是這份榮耀……說出去多大的臉面?!?/br> 嚴清怡沒吭聲,蔡如嬌眸光卻明顯亮了下,盯住那盆菊花看了好一會兒。 吃完午飯,大姨母要歇晌。 嚴清怡也覺得有點兒乏累,怕病沒好利索,便吩咐春蘭依照昨天的方子煎藥。 春蘭剛出門,隨即轉回來,手里捏塊帕子,嘀嘀咕咕道:“姑娘,外頭孫婆子撿到條帕子說是不知道哪位姑娘落下的,我沒看到姑娘有這樣的帕子?蔡姑娘也沒有,不會是哪個爺們的吧?” 嚴清怡接過帕子抖開,就見右下角三五條蒲草葉子,心頭驟然一跳,掩飾般道:“說不準是魏姑娘的,你把那孫婆子叫來我仔細問問到底是哪里撿的?” 春蘭指著門外,“就在外面等著呢,她剛從蔡姑娘那邊過來?!闭f著將孫婆子帶了進來。 孫婆子約莫三十七八歲,圓臉,身材略有些發福,看著很憨厚老實,但眼里卻閃著精明的光芒。 進得門來,孫婆子先行個禮,笑道:“見過嚴姑娘,我在外院茶房當差,有時候也幫著打掃游廊,這帕子就是在抄手游廊撿的。因為平常爺們都不走那邊,我尋思沒準是姑娘們的,就先進來問問?!?/br> 嚴清怡沉默數息,沉聲問道:“這帕子到底是哪兒來的?” 孫婆子收起適才的嬉笑,正色答道:“就是游廊撿的,既然不是姑娘的,我再去問問別人?!毙袀€禮,轉身往外走,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自她袖口落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字條。 嚴清怡猶豫片刻,俯身撿起字條。 展開來,入目是密密麻麻的小楷,正是林栝的字跡。 信上寫著顧家跟姜家都沒有姑娘出嫁,沒辦過喜事,姜家反而出了件喪事,說是府里一位姑娘染上時疫不治而亡。不過姜家覺得姑娘短壽不好大辦,就只到寺廟念了幾卷經文。而姜守仁似是否極泰來,竟然在山西平陽府謀了個同知的職位,年后準備闔家搬往平陽。 信末又寫,孫婆子的女兒在大街上被混混調戲,他出手相救,孫婆子感念不已。 言外之意,孫婆子可幫他傳遞點消息。 嚴清怡長舒口氣,再細細讀一遍信,打著火折子把信燒了。 剛收拾好灰燼,春蘭端著藥碗進來,笑道:“還是秋菊想得周到,早就吩咐煎了藥,這會兒熱一熱就能喝?!?/br> 嚴清怡隨口問道:“秋菊呢?” 春蘭回答:“在東廂房,蔡姑娘要繡荷包,找了她去畫花樣子?!?/br> 嚴清怡“嗯”一聲,喝過藥,脫掉外衣上了床。輾轉反側思量信上的內容,張閣老做壽是月初的事兒,她請林栝打聽事情是初十那天,今兒是十七。明明那天姜姑娘精神極好,也不知是什么樣的時疫,才會在短短這十幾天里讓個身體康健的姑娘不治身亡。 還有太常寺典薄是正七品官,而知府同知是從五品官員,這相當于是連升三級。 未免升得太快了。 而且,為什么要闔家搬往任上? 姜守仁大可以帶幾個身邊人去赴任,而姜太太與兒女留在京都,既能方便兒子求學,也能方便其余的姑娘說親。 想來想去總是解不開謎團,慢慢地也便闔上了眼。 倏忽間,七八天悄然過去。 這些天,嚴清怡除了陪大姨母說話解悶之外,就是在屋里練習打算盤。 陸安平倒是有心,還另外給她謄抄了一份算盤口訣供她練習,陸安康卻急赤白臉地斥責她粗鄙俗氣,口口聲聲說錯看了她。 嚴清怡滿臉地無可奈何。 不出所料,陸安康又被大姨母訓了一頓,要他老老實實在外院讀書,不用晨昏定省,免得她看了心煩。 待陸安康離開,大姨母問嚴清怡,“難怪你二表哥不理解,我也覺得奇怪,好端端的姑娘家彈彈琴繡個花多好,你學算盤干什么?” 嚴清怡笑道:“等回濟南府,我打算開間食鋪或者小雜貨鋪,賣個針頭線腦的,也好維持生計?!?/br> 大姨母沉了臉色,“怎么剛來兩個月就惦記著回去,你娘要知道,還不得說我苛刻了你?” “怎么會?”嚴清怡挽住大姨母臂彎,輕輕搖了下,“姨母待我這般好,我娘再不會往別處想。我只是從小沒離開家,眼看著大雁都排著隊南飛,我也想我娘了。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到二姨母家,那個胡寡婦是不是還隔三差五讓阿旻去索要銀子?” 大姨母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不瞞你說,我也記掛你娘。要不這樣,我讓你姨父給他同窗李大人寫封信,讓他看顧一下你娘,要是胡寡婦再潑皮耍賴,就把她兒子押到監牢關幾天?!?/br> 嚴清怡眉開眼笑,“這個主意好,胡寡婦最看重她兒子,總得殺殺她的氣焰……只是我也不能總在姨母家里住著,早晚要回濟南府?!?/br> 大姨母嘆口氣,“你這孩子,看來我也不能瞞著你了。這次上京,就是打算在京里給你相看個人家,以后就留在京都。你想,京都是天子腳下,沾著龍氣,多少人想來都來不了。京都有出息的少年郎也多,姨母定然給你和阿嬌挑個好的,等阿昊考中武舉也在京都住下,到時候把你娘接過來就成,耽擱不了孝順她?!?/br> 嚴清怡低頭想一想,“要不我回去過完年再回來?家里就我娘跟阿昊,太冷清了?!?/br> 大姨母眉間顯出一絲不虞,語氣卻仍是和藹,“等你姨父回來,先讓他寫封信再說,沒準你娘已經到了東昌府,你貿貿然回去恐怕撲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