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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恨鐵不成鋼,心下亦大為痛惜,怎么說這也是她的親身骨rou,見她如此痛楚,身為母親怎會好過? 荷惜也在一邊勸道:“娘娘千錯萬錯都好,夫人您罵也罵過了,若還覺得不解氣,打奴婢幾下也行??赡疽殉芍?,夫人您忍心見著娘娘陷入今后的苦況中么?娘娘眼下能倚靠的,也只有您一個了?!?/br> 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自己的兒女打動,甄夫人輕輕闔上眼睛,喉頭微微哽住,“你要我怎樣幫你?” 甄玉瑾方慢慢止住泣。 厲蘭妡向墨陽宮走來時,迎頭遇見的就是這位甄夫人,此前她并未見過她,不過憑借她那與甄玉瑾酷似的容貌,而偏老一些,從而輕易推測出她的身份。 甄夫人傳給了兒女們一副好相貌,她自己當然也不差,雖然因著中年發福,她看上去像甄玉瑾的橫向拉伸版,不過徐娘半老四個字用在她身上還是很合適的。 厲蘭妡含著得體的微笑招呼道:“原來是甄家夫人?!?/br> 甄夫人卻未曾見過她,她打量著厲蘭妡身上富麗鮮妍的綢緞,頭上華麗奪目的珠飾,暗道宮中妃嬪泰半出身清貴,何來這一個暴發戶似的人物,不禁皺眉道:“你是誰?” 厲蘭妡從不覺得自己審美堪憂,宮中人人皆知她出身寒微,一旦裝扮得素凈些,旁人難免疑心她失寵落魄,只有這樣金堆玉砌,盡態極妍,才能盡情展露她如今的榮寵與尊貴。因此她極和氣地道:“可巧,本宮也是位夫人——厲夫人?!?/br> ☆、73.第73章 甄夫人既老且尊, 對厲蘭妡自然不怎么恭敬,只淡淡頷首。 厲蘭妡也不以為忤,依舊笑瞇瞇地道:“夫人是來看望貴妃娘娘么?” 甄夫人還是點頭,卻添上一句:“厲夫人何故來此?” 厲蘭妡紅粉粉的臉蛋看著就叫人覺得舒服,“本宮也是聽聞貴妃娘娘有了身孕, 特意來此探望——本宮不才,僥幸生養過幾個孩子, 想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br> 甄夫人認準了她沒安好心,嗤道:“不必了, 玉瑾再怎么也有個娘家可以仰仗, 無需外人cao心?!?/br> 厲蘭妡笑盈盈地說:“貴妃終究是貴妃, 夫人哪怕以命婦之身,也不該直呼貴妃娘娘的名諱, 這與宮中的規矩不合呢!” 甄夫人早就聽聞這個厲蘭妡牙尖嘴利, 善于進讒,這一聽果然大怒, 正要駁回去,身后甄玉瑾輕輕喚道:“母親, 您該出宮去了, 父親還在家中等著您呢!”又朝厲蘭妡笑道:“本宮與母親一貫熟絡, 稱呼上親近一點也沒什么, 厲meimei,你說是吧?” 厲蘭妡見好就收,“宮務盡由貴妃娘娘執掌, 自然您說什么,就是什么?!边€是不軟不硬地刺了她一句。 甄玉瑾悄悄使了個眼色,甄夫人憶起女兒的囑托,知道自己不宜再待下去,于是告辭而去。 厲蘭妡猛地湊上前道:“貴妃娘娘的臉色怎么這樣蒼白,晚間睡得不好么?” 甄玉瑾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頰,胭脂的余紅還殘留在上面,卻是一種不正常的紅潤,像死人的臉映著爐火。她別過頭去,“初次有孕總覺得不適,不止進得不香,睡得也不好,meimei第一次也是這樣罷?” 厲蘭妡表示同情,“這樣可不行,貴妃娘娘哪怕不為了自己,也要照顧好腹中的皇嗣,母親的精神不好,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好看的?!?/br> 她忽然伸出手去,緩緩撫上甄玉瑾的肚皮,甄玉瑾嚇了一跳,忙將她的手拿開,“你做什么?” 厲蘭妡相當無辜地說:“嬪妾只是想感知一下娘娘腹中的孩子?!?/br> 甄玉瑾強笑道:“才一個月呢,哪里試得到什么,等生下來自然就能看到了?!彼浅=苹貑柕溃骸岸际且患易有值苕⒚?,meimei一定也會喜歡本宮的孩兒的,是不是?” 厲蘭妡露出愉快的微笑,“當然,嬪妾很希望明玉能再添一個弟弟呢?!?/br> “皇子皇女都好,本宮只盼著平平安安將這個孩子生下?!闭缬耔獓@息著,垂頭看著自己腹部。 “嬪妾和娘娘抱著同樣的祈愿?!眳柼m妡突發奇想,“娘娘,既然您和嬪妾都有著身孕,嬪妾又僥幸有些生兒育女的經驗,咱們不如住到一處去罷,既方便照應,嬪妾也正愁沒有在您跟前盡心的機會?!?/br> 甄玉瑾心中有鬼,更不愿屋檐下添一雙招子,飛快地推辭道:“不必了,meimei你自也辛苦,哪里還能更勞煩你呢?何況本宮不慣與人同住?!庇谑禽p易地將這條路子封死。 厲蘭妡轉了轉眼珠,“娘娘身邊不可無人照料,嬪妾與太醫院副使吳大人來往過幾次,覺得他為人古道熱腸,醫術也高明,不如由他來照應娘娘的胎像,如何?” 甄玉瑾何嘗不知道吳太醫是她的心腹,“難為meimei想得周到,只是吳副使事務繁忙,本宮不便打攪,我已命荷惜請了趙太醫來——他原與荷惜是老鄉,也是個妥當人?!?/br> 厲蘭妡的提議一一被否決,卻并不頹喪,笑容反而愈見明媚,“原來是這樣,倒是嬪妾多事了,還以為能幫上一點忙呢!” “怎會?”甄玉瑾親切地握著她的手,“meimei有這份心,本宮就心滿意足了?!?/br> 厲蘭妡安分地垂著眼,卻悄悄留意對面的動靜,甄玉瑾強自鎮定,卻依舊泄露出一絲緊張,她不知這份緊張是出于能否保護腹中骨rou的擔心,抑或別的什么。 她想她一定得讓吳太醫設法請一次脈才好。 甄玉瑾的身孕滿宮里除了她自己怕是沒人高興,唯一值得商榷的是蕭越的態度。甄玉瑾懷的是他的骨血,他會對這個孩子抱著怎樣的感情呢? 紅綃帳里,厲蘭妡青絲散挽,松松披落在微露的香肩上。她執起手中不足一握的小金杯,眼含秋波地看著蕭越,“宮中一連有了兩件喜事,臣妾在此恭祝陛下?!?/br> 蕭越目光沉靜地說:“孕中不宜飲酒,你莫忘了太醫的囑托?!?/br> 厲蘭妡兩腮帶著自然的紅暈,晶瑩如玉的肌膚上泛出粉光,“這是新釀的果酒,吳太醫說了,稍稍飲一點沒事的?!?/br> 蕭越于是不再攔阻,只道:“朕本以為你會吃味呢?!?/br> 她的樣子看來的確有點吃味,目光慵懶中透出醉意——她為什么而醉?厲蘭妡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神情像個小孩子而十分惹人憐愛,她鼓著腮頰說:“臣妾不會吃心,只會為陛下高興,無論如何,那都是陛下的孩子,臣妾理應知道分寸?!?/br> 越是懂事的女人,越是容易引來同情,尤其是她明明吃醋還得裝出大度的模樣。蕭越憐惜地攬住她的雙肩,戳了戳她圓潤的臉頰,“你放心,你是你,她是她,即便甄貴妃如今有了朕的骨rou,朕也不會因她而冷落你,你依然是朕心中的無價之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