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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厲蘭妡寬容大度地笑道:“分就分罷, 既然都是陛下的骨rou,不見得會偏寵哪一個,嬪妾相信陛下能一碗水端平的?!?/br> 賈柔鸞未料她這樣好說話,眼珠子都快蹦出來,莫非一孕傻三年,眼前的女人被接連的生育弄成智障了么?她忍不住提醒道:“meimei,就算你肯這樣想,甄貴妃未必愿意。以她現今的地位,若生下的是個皇子,只怕立刻就要問鼎皇后之位?!彼褶D睨了一眼厲蘭妡,“若我記得不錯,甄貴妃與meimei仿佛有點過節,如若她登上后位,meimei以為自己還能獨善其身么?” 厲蘭妡意態從容,“貴妃姊姊與嬪妾縱有微隙,也只是些微末小事,嬪妾相信貴妃姊姊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若貴妃姊姊真成了皇后,嬪妾也會真心為其高興,反正嬪妾自知人微言輕,能坐上夫人之位已是頂點,再無半分奢想——誰做皇后都無妨?!?/br> 她三言兩語推得干干凈凈,似乎甄玉瑾的身孕果然跟自己不相干。賈柔鸞看她那副云淡風輕的臉色,料準她打算袖手旁觀,心下不禁暗恨,嘴里卻不好說什么,只能起身告辭。 厲蘭妡吩咐擁翠好生送她出去,看著她兩鬢索索抖動的流蘇,窺知她內心的劇烈震蕩。這賈柔鸞也太會投機取巧了,竟想煽動她來針對甄玉瑾,自己卻坐享其成,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厲蘭妡并不如適才所言那般安分守己,更不會眼睜睜地看別人擋自己的路,可她絕不甘心為人利用。賈柔鸞既然無法說服她,就只有自己動手,且看誰才是漁翁。 丞相夫人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二日就請旨進了宮。她一向身子羸弱,步態雍容,這一日卻走得飛快,也不需人扶,跟吃了仙丹妙藥般,惹得一干掃地的宮女瞠目結舌,詫異宮中何時多了這樣一位競走健將。 甄玉瑾見了娘親,忙吩咐看茶,一面款款扶著甄夫人坐下。 甄夫人卻不肯就坐,第一眼瞄上女兒的肚子,那里雖還很平坦,她預料遲早會有一個突起的幅度。甄夫人喜氣盈盈地說:“娘真是再想不到這樣的好事,盼了這些年,總算盼到這一日了,所以一得了消息就來看你,也是怕你沒生養過,諸事不知道預備?!?/br> 一面吩咐道:“荷惜,不用倒茶了,這坐墊太薄,去換幾張厚織的來;小芙,去把那窗扇關上,留一點小縫兒就好,秋涼了,仔細凍著娘娘……” 她在殿中呼來喝去,將滿殿的宮人支使得團團轉,如在自己家中一般。甄玉瑾頗不自在,忙拉著甄夫人的手問道:“娘,家里怎么樣了?” 甄夫人慈藹地拍著她的手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你爹娘的身子都還健朗,不必記掛。就是你哥哥……”她垂眸嘆道:“罷了,當初一定要娶那漠北公主,我早說不好,仕途上沒半分幫助,人反而弄得……” 甄玉瑾憂道:“哥哥的足傷還沒好么?” “哪里能好呢?京里最好的大夫都說了,這輩子都不能下床,”甄夫人說到此處,語中不禁帶上幾分怨怪之意,“所以我說那白漪霓真是災星,自打她進了咱們家門,生出多少事來……” 甄玉瑾忙道:“母親您再不忿也好,可別明著跟她過不去,不然會落人口聲的?!?/br> “這個我自然省得,她怎說也是個公主,我怎敢得罪她呢?”甄夫人道,“只是她進來也有數年了,腹中還是靜悄悄的,也未生下一兒半女,若你哥哥好點,再納幾個妾室也不難,偏偏弄得這副模樣……唉,也不提了。只一樁,我瞧著她對你哥哥倒也是真心實意,也只有這樣混著罷了?!?/br> 她重又殷殷抓住甄玉瑾的手,“總算你沒叫我和你父親失望,你父親那樣沉靜的人竟也高興壞了,催逼著我過來看你,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得這樣早……” 甄玉瑾的臉上固然有喜悅,更多的卻是大隱隱于世的荒涼。她臉蛋兒有些浮腫,眼圈也微微發青,臉上還多抹了一層胭脂——仿佛夜里悄悄哭過一場,急需這樣的遮蓋。 甄夫人也覺得了,關切地問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臉色這樣難看?” 甄玉瑾勉強一笑,“沒什么,大約是初次有孕,身子有些不習慣,睡得也不好?!?/br> “唔,那是得好好照應著……” 甄夫人似乎還有其他許多絮絮的言語,甄玉瑾毫無預兆地打斷她:“娘,女兒有話跟您說?!?/br> 她沉著臉屏退眾人,獨留荷惜在側。甄夫人見她神色凝重,心下陡然生出惶恐和不安,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女兒,你究竟想說什么?” 甄玉瑾定定地看著她,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母親原諒女兒的不孝!” 那股惶惑的感覺越升越大,成為心頭一朵濃重的疑云。甄夫人忙扶著她起來,“你這是做什么?”一面扭頭叱道:“荷惜,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過來幫著點!” 荷惜忙跑過來,手忙腳亂地插入兩人中間,卻不知是幫忙還是添亂。 甄玉瑾順勢起來,眼淚卻緩緩流下,“求母親原諒女兒的膽大妄為之舉,女兒并非有意欺騙您的……” 之前那些不確定的印象漸漸明晰起來,甄夫人的嘴唇在顫抖,連聲音都成了破碎的珠串,“你該不會……莫非你……竟沒有……身孕?”最后一個音符是尖銳而單調的質問,那股不確定已接近肯定的語氣了。 甄玉瑾看著她,終于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甄夫人覺得一陣暈眩,忙倒退兩步,用手按著鬢邊的珠翠,那冰涼的觸感勉強使她清醒一點。 甄玉瑾怕她被自己活生生地氣死,從而擔上一個弒母的罪名,忙吩咐荷惜將丞相夫人扶好,一面道:“娘,您沒事罷?” 沒事?怎么可能沒事!甄夫人萬分氣惱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孝女,“你瘋了不成?這樣的事也好作假,你是嫌你爺娘的命太長,存心想氣死我們哪?” 荷惜娓娓勸道:“夫人也別急著責怪娘娘了,娘娘也實在不得已呀!厲夫人連連有孕,榮寵已登峰造極,娘娘若再無應對之策,只能任人宰割,情急之下才想了這個主意……” 甄夫人直眉瞪睛地道:“那也不能以假孕爭寵呀!這可是欺君的大罪,萬一被發現了,你還要腦袋不要?” 甄玉瑾嗚嗚咽咽地說:“娘怎么罵我都好,事情已經做出來了,再收回已經無法,只能想法子填補?!彼嗤竦乩≌绶蛉说囊恢槐郯?,“娘,女兒并非存心爭寵,女兒只想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好,我不求他將來建功立業,母以子貴,我只想膝下有人低低地喚我一聲‘母妃’,好像別人的孩子那樣,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的容貌本就清麗無儔,眼下淚珠滾滾,更如梨花帶雨一般,摧人心肝。甄夫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