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
親和力,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原來白漪霓與甄璧成婚一年多來,漸漸不大和睦,外人看著仍是一雙璧人,其實已然出現裂隙,據那些姑子說,其中仿佛有些不足為外人道處。 白漪霓再來時,厲蘭妡見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紗衫子,云白披風搭在肩上,看去已頗有大慶女子的風范,不復漠北粗豪。她虔誠地跪在蒲團前,閉上雙眼,誠心祝禱,末了,她接過旁邊姑子遞過來的簽筒,正要打開,那人手上一動,整根簽筒掉到地上,灑落一地的竹簽子。白漪霓倏然睜開眼,惱怒道:“你這姑子怎么這般不曉事,粗手笨腳的?” 那姑子并未顯出懼色,也沒慌手慌腳地將東西撿起,反而盈盈含笑道:“少夫人也信神明么?”——原來遞給她簽筒的人正是厲蘭妡。衡玄收了她的賄賂,愿意由厲蘭妡頂替。 白漪霓盯著她看了半晌,神色驚疑莫定:“你是……” “少夫人真個健忘,咱們不過一年未見,您就不認得貧尼了,還是說,定要貧尼叫一聲公主,您才肯憶起前事?” 厲蘭妡身上的僧袍經過數遍水洗,灰藍中隱隱發白,但就連這樣樸素的衣著也遮不住她臉上氣定神閑的光輝——這種光輝來自于對目標的不懈追求,以及實現目標的強烈自信。 白漪霓看著她,總算遲疑著吐出一句:“厲昭儀?”她和厲蘭妡說不上什么交情,從前在草原的時候還算和睦,不過自從白漪霓出嫁,兩人便沒什么來往了。白漪霓雖說不喜歡那位貴妃小姑,也不好跟她的敵手走得太近,何況她本就對宮中禮節生疏,寧可寡言少語的好。 “貧尼法號濟元?!眳柼m妡雙手合十,如同一名端莊的尼僧。 白漪霓這才憶起自己恍惚聽過厲蘭妡出宮的事——不過她自己的事情已夠多,卻很難顧得上旁人。當下白漪霓勉強道:“我還以為濟元師父在遠無人煙的地方清修,沒想到竟在此處,倒真是意外?!?/br> 厲蘭妡沉靜地微笑,“其中周折甚多,往后若是有空,貧尼愿向公主一一陳述,今日得見即是緣分,公主若是不棄,貧尼的禪房還算清凈,不如來禪房中小聚片刻,可否?” 不待白漪霓回答,她就拉起白漪霓的手往后廊而去,根本不容她拒絕。白漪霓心神不定,竟由著她去。 兩人在屋內一張矮桌旁坐下,厲蘭妡吩咐蘭嫵倒了茶來,淡綠色的茶水盛在粗瓷的茶碗中,隱隱透出一種濁重的土黃,顯然不是什么好茶。 厲蘭妡執起杯道:“山居簡陋,只得請公主將就?!?/br> 白漪霓果真不計較,她舉杯一飲而盡,壓根沒感受到茶水的苦味。厲蘭妡留神看她,白漪霓粉光脂艷的面容透出一股憔悴之色,她變成了頹喪灰敗的婦人,而非當初草原上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女。 厲蘭妡唏噓道:“當日一別,再見公主已是這般模樣,不知甄公子對公主可好?” 白漪霓掩飾著以杯掩口,“他對我很好?!?/br> “既然好,為何公主眉間愁緒滿盈?”厲蘭妡悲憫地看著她,“公主出身漠北,要拜也該拜漠北的天神,大慶冰冷的佛像不會聽進你的禱告?!?/br> 白漪霓手上一顫,一杯茶險險潑出,勉強才得以穩住。 厲蘭妡將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搭在她腕上,懇切道:“神佛幫不了你,我卻愿意盡我所能,只要公主你肯相信我?!彼奈逯杆旗`蛇般在白漪霓臂上緩緩蠕動,衣袖一折,她看到白漪霓手臂上道道紅痕,不禁失聲道:“這是什么?” 白漪霓倉皇放下袖子,“沒有什么?!?/br> 厲蘭妡似有所悟,“是甄璧打了你,對么?”她咬牙切齒地道:“甄璧有幸娶得公主,竟然這樣不知愛惜,真是禽獸行徑,我若有幸回宮,定要告知陛下和甄貴妃,讓他們給你討回公道?!?/br> 白漪霓未聽出她話中的真意,只滿面淚痕地拉她坐下:“你千萬別去!” 厲蘭妡頗覺失望,款款坐下道:“公主可是有什么隱衷么?” 白漪霓含淚別過臉,終于將一切傾訴而出。原來甄璧外表高潔,其實內里污穢不堪,旁人只道他是個端正守禮的誠實君子,一心一意守護這位異族嬌妻,卻不知甄璧常常跑到那骯臟偏僻地方去,肆意取樂,白漪霓也是自從嫁給他才有所知覺,偶爾苦心勸過幾次,甄璧便拳-□□加,鞭楚還算好的,他更有一套陰損功夫,專揀那組織柔軟的地方下手,內里痛楚不堪,表面上卻瞧不出什么。 厲蘭妡暗道,這甄大公子比肅親王還要不堪,蕭池至少是個真小人,甄璧卻是個活生生的偽君子。 厲蘭妡一拍桌子,義憤填膺地道:“甄璧這樣可惡,公主定要告知陛下和貴妃,縱然不能和離,也要攪得他身敗名裂,方才出得這一口怨氣!” 白漪霓拉著她的衣袖,死命泣道:“不可?!?/br> 厲蘭妡察言觀色,試探問道:“公主莫非仍對他有情?” 白漪霓泣涕不語,終點了點頭。 這位公主沒準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厲蘭妡嘆道:“可是他那樣對你……” “我知道,可是我顧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他不離開我,一切都好?!卑卒裟薮颐Φ?,“我們漠北女子雖然不比大慶女子恪守規范,其中也不乏堅貞之輩,我身為漠北公主,自當做出表率?!?/br> 她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厲蘭妡知道她無非是被甄璧的風姿迷得死死的,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厲蘭妡更不好說什么,只能嘆道:“其實以公主你的容貌地位,既便與甄璧和離,未必不能覓得更好的人材?!?/br> 白漪霓含淚搖頭,“不能了,”她頓了一頓,終于下定決心道:“我嫁進甄家年余未有所生育,他們雖然不說,我自己先著急起來,因悄悄找大夫瞧過,大夫說……說……我此生并無子嗣之分……” 厲蘭妡不覺愣住,她在為系統賦予的能力發愁,這些人的煩惱跟她恰恰相反,她竟不知世上有這許多不孕不育的人,日日為孩子的事情所苦。 她竟有些同情白漪霓了,為她凄苦的命運與盲目的癡心。厲蘭妡定一定神,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她循循道:“公主的意思,即是不愿與甄璧和離,而是想將他拘在身邊,與他白首到老,是不是?” 她說得這樣委婉,白漪霓一時不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厲蘭妡笑了,“菩薩不管家務事,我這里倒有一個主意……”她悄悄湊過去,在白漪霓耳畔輕輕說了幾句。 白漪霓的眼睛睜得老大,卻分明心動了,她猶豫著道:“可是我日日在家中,怕是沒法子下手……” “用不著你出去,只要他肯出去就好,公主,你有辦法勸動他的,是不是?”厲蘭妡循循善誘道,“公主,你不是還有一匹白狼嗎?現在是它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