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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填飽的。 嘴上說著不樂意,實際卻很慫。 一慫,一碗粥就下肚了。 “也不知道金墨哄得怎么樣……你沒見著我跟你使眼色么?”她還在掛念著梁九兒的一團悶火,戳了戳云汀。 云汀把趴著的腮幫子撐起來些許,眨巴眨巴眼望著她,多有些討好的意味:“我哪知道這些事你竟都沒和九兒說……” 似乎是感受到赤鶴凌厲過來的一道目光,他匿了聲音改口道:“怪我,你說我平常也算挺穩重的一個人,怎么就這會疏忽了呢?怪我怪我……” 他話里不勝唏噓,其實赤鶴如何聽不出來他這是在糊她,卻跟著蕓蕓嘆了口氣,應道: “星女的過往,咱們就沒同她說過。再者生魂一事,咱們還是瞞著她。此時若要解釋起來,必然又要牽扯許多……” 她喝了口茶,愣神道:“你說為何我看得見,她卻看不見?或許她生魂歸位歸得不太徹底?五感之中,缺了那么一些?” 這也不是不可能,此前也有冊子記載過,生魂歸位之后,是有些人較之從前有些不同,需要適應適應的。 云汀揉著頭xue,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今日他有些乏,白日里又鬧了這么一出,現在話并不算多。 看著他疲的樣子,赤鶴恍然想起芷水同自己說的事,于是湊過身去,殷殷問道:“你之前回崇明宮,是不是遇上了芷水她們?我今日聽她說,你那段日子,似乎傷了元氣,但你從未跟我提過……” 云汀手上頓了頓,移眼把她望著。 她眼色還是那么好看,他淡淡蕓出一個笑,把她鬢角的碎發攏了攏,應道:“什么時候的事?我不大記得?!?/br> “你……” “今日累得慌,你可還要喝甜湯么?” 赤鶴搖搖頭,他又閑聊了些別的,順手將她的碗筷收了。又化出一盆熱水來,催促著赤鶴趕緊洗洗睡了。 或許他今日不想說這個事,那改日再問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如此想著,赤鶴也沒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順從的入了他化出來的熱水,又順從的在他上塌之前搶了個好位置,做夢去了。 ☆、第八十八章 殊途 或許是天將蒙蒙亮的時辰,晨起的潮氣氤氳在窗欄邊,天色雖已褪去了濃黑,卻仍有些灰暗。 赤鶴醒的時候有些暈,這時辰若說是起得早,那也太早了些,可若說再睡一會,估計又遲了。 在床上猶豫了一陣,她還是摸索著爬起了身。略有些羨慕的看了身旁的云汀一眼——怎么別人的睡眠就能這么好。 或許時辰是真的挺早,她梳洗穿戴完,鳴晨的響鐘都還沒悄悄的。 她輕手輕腳的退出屋來,想著能趁他們都沒醒,不如先去把早點準備好,沒準她做得好吃,梁九兒就不賭氣了呢。 九兒這回估計是真的氣得夠嗆,前日才在小池塘邊對自己掏心掏肺的說不想被排斥,哪知她前話說完自己又瞞了她一回。 若是她,她也是要氣一氣的。 一片灰寂中,還有些涼。四下無人,赤鶴很利落的打了兩個噴嚏,腦子一現現出梁九兒的影子,莫不是她在念叨著自己? 若她念叨自己倒也好,不管是氣消也沒消,總之她開始掛記自己了。 這也是好事。 好不容易走至廚房,赤鶴恍想起前幾日在松林里尋到的以為香料還沒有拿,既然這頓早點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討好人的,那能做多精致就得做多精致。 回身往房間折回去,踏過一個拐角,她卻看到了一個挺奇怪挺眼熟的東西。 半人來大的身材,懸浮在一間廂房的窗扉前,正很稀奇的往里張望著什么。 赤鶴頭皮有些麻。 因那人也感覺到了她的動靜,正把臉回轉過來。 畫刻一樣詭異的五官,配著死白的膚底。赤鶴記得此前她偷摸溜去鎮子上玩的時候,見過有些唱戲的行家,他們的臉,就是刻意畫成這樣的白。 但眼前這個小怪物與他們不同,一是白得英氣,白得有氣度。他呢,純粹是白得嚇人。 麻了一陣,赤鶴終于反應過來卸下紅綾朝它飛擲過去,而小怪物行動也十分迅速,不僅松松避開了紅綾,且還半分動靜沒有,像是懸在空中一團氣,一搓羽毛一樣,輕飄飄的。 或許是事情敗露,小怪物沒了再留下來的理由。浮了一浮,掉頭竟是逃了。 赤鶴太想把這事弄個明白,想也沒想拔腿就追了過去??赡切」治镌绞墙咏闪炙俣染驮娇?,且松林的地形復雜些,咻忽間卻已沒了影子。 松林本來生的就有些密,此時晨光不強,林子里難免有些灰暗。 赤鶴喘著急氣停下,望了望四下有些詭僻的環境,忽而覺得有些發怵。 還要不要繼續追? 誠然此時回去,她心里也樂得慫一個退堂鼓。畢竟這昏悠悠的地方會不會躥出另一個小怪物也未可知。又或許之前的那個小怪物此刻正躲在她身后的矮木林里準備偷襲她一刺呢? 但她對半途而廢這種事向來持這一個不看好的態度。追都追了一半,或許那個小怪物就在前面一腳的地方呢? 或許找到了它,什么事就都清楚了呢? 糾結須臾,她抬手捏了個光華出來,多少能將四下照得通明一些,有了光亮,她終于沒那么怵,靈臺也能分一絲鎮定出來細想關于小怪物的事。 既然兩次都是在池塘邊遇到的它,拿自己大可再往池塘邊去一趟,若是尋不到,自己也和半途而廢這四個字沾不了太大的關系。 想通了這層,她腳上也就利落的多,直奔著池塘邊就御過去。 大抵是近水貪涼的緣故,越是靠近池塘小風越是蕭瑟,催出她兩個很克制的噴嚏,在臨近水塘的位置踏地停了下來。 小池塘池色本就碧綠,彼時更是愈發顯得幽深,像是嵌了一只不可莫測的貓眼石。她由衷的覺得,如果梁九兒想看景,這個時辰的池塘,可比前兩日好看的多。 而小池塘的另一側的矮木叢里,隱隱可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雖說不確定是不是小怪物,因她從未聽過小怪物說話。但她還是躡手朝人聲傳來的方向踱了過去。 其實看清那兩個人影的時候,赤鶴心底有一分落寞,但這分落寞里,又是十成十的想得通,想得徹。 說話的確實是小怪物不假,但站在他對面,正負手而立的,卻是一支腕上縛著鐵爪的玄衣形容。 平楉。 是啊,她早怎么沒想到。 平楉是幻暝界的魔族,小怪物既然都已稱作怪物,那定然也是個魔。 他們之間通個氣,誰指使誰來造個亂,那也是很自然的事。 可她心里的落寞是為了哪般呢?她嘆氣之余仔細想了想,大約是因著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