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6
好像是王府里養的府兵,十幾年前在街上抓捕逃犯,那時管他們叫梅花衛?!?/br> 百姓們面面相覷,覺得越王殿下這事做的很不地道。明明都讓方氏幫他收銀子了,遭到城中居民反對,就欲先下手為強,直接把人給解決掉以保全自己的名聲。方氏是商人,販鹽權是天子給的,如果讓他把價格調低一點,一來不是藩王的權力,二來對軍隊也沒好處,左右大家對名正言順調鹽價的方氏態度極差,索性來個暗殺,暫且平息眾怒。 “沒了方氏,還有張王趙李氏,按照之前的標準,他們愿意降價才怪?!?/br> 刺客雖然死了,但也要被送往縣衙。 徐步陽此刻就在縣衙的停尸房里待著,他現在是方氏請的仵作。 停尸房是牢房里獨辟出來的一個小間,玉水縣的縣太爺看起來是個閑散人,牢中空無一人……當然可能也是這玉水縣民風淳樸,治安不錯。 河鼓衛把白布一掀,脫衣服:“勞煩先生在這兒躺上幾柱香,某去去就回?!?/br> 徐步陽干笑幾聲:“要是有人過來,聽到咱咳嗽還以為詐尸呢,你可得快點?!?/br> 穿了黑衣、重新蒙上面巾的刺客扶著老腰躺到木板上,嫌棄把面具甩給暗衛:“你把那地上的香多燃幾根,我瘆得慌?!?/br> 仵作從牢里出來,說要到廚房添點姜片含在嘴里,尸體剖出來味兒太重。他順著指點彎彎曲曲地繞過廚房,摸進不遠處藏儲縣志的屋子,果然看到了東西。 方公子正在后堂和知縣煞有介事地談話,表示不打算報官把事鬧大,作為初來乍到的商人,理應對當地尊敬幾分,這次就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知縣點頭如搗蒜,事兒太大,牽扯到越王殿下,他芝麻大小的官,不趟這渾水。 “傳聞王爺要往每個州府征糧,”方公子的瀲滟鳳眼盯著自己肩上干涸的血跡,臉色如雪,“知縣可要做好準備,玉水城外有南安最大的義倉,這幾年的年成都挺好,想必足夠用?!?/br> 櫟州風調雨順,稻子一年兩熟,州治的義倉建的頗為壯觀,一百名士兵日夜換班,守備森嚴。軍隊出征須開軍倉,然而現在軍倉似乎不夠用,南安多年沒有戰爭,只好拿賑濟天災的義倉頂一頂。 義倉屬于縣轄,設計圖紙不在知州那兒。 拿了圖紙回來的河鼓衛替了快睡著的徐步陽,白布一蒙,一只慘青的手垂在木板邊緣,幾個人捂著鼻子,抬著他往義莊去。 徐步陽寫好了驗尸的公文,一板一眼地向知縣稟報:“這刺客牙齒里藏了毒,是以家丁捉到他時他已經沒氣了,其人身長六尺四寸……” 知縣頭疼道:“好了好了,公子回去修養著,再碰到有人行刺盡量抓活的。我們衙門里都是些沒本事的小兵,比不得您那些長隨神通廣大?!?/br> 徐步陽作為一個醫師很敬業:“大人面色不佳,可是中暑了?” “仵作還兼大夫看病呢!”知縣拍著腦門,“對,本官不耐天熱……” 方氏幾個人很配合地出了衙門。 * 四月下旬伊始,天氣急劇地熱起來,越王卞巨的脾氣也急劇地壞起來。 跳江的王妃是找不到了,他昨夜夢見元氏披頭散發地走進轅門,要讓他償命,他下令弓箭手將元氏團團圍住,可他們不聽,反而拿箭鏃對準他。元氏背后走出了一個接一個元家人,有先帝的元皇后,還有陰沉著臉的元丞相,他的老丈人……還有那個在獄中自盡的元郎中。 越王醒來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宿,天明時分手下闖進大帳,慌慌張張喊道: “王爺不好了!櫟州的玉水倉……被、被庶民攻占了!” 卞巨如遭當頭一棒,“什么?” “攻倉的人有幾十個,領頭的……領頭的據說是方瓊!” 越王霍然踢倒長案,大吼道:“早就叫你們抓人,遇上方氏格殺勿論,現在他都鉆到糧倉里了,你們才往上報!飯桶,一群飯桶!” 幾日前方瓊在櫟州的消息傳來,他困于眼前的戰事,無暇顧忌百里開外的州縣,聽聞方氏鬼鬼祟祟地進了城,縱然心中急的上火,也鞭長莫及。他分出府兵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玉水,發現那里的鹽價高的上天,百姓們都在傳是他一手謀劃,不顧民眾死活。方氏只有很少的幾個人,任府兵如何找也找不到,眼看著城里喧嘩震天,押著玉水縣令一問,結果縣令說自己頭疼腦熱臥床不起,什么也不知道。 方氏早早地入城封鎖消息,他得知方瓊演了出遇刺的戲碼,發出的命令還沒到櫟州,義倉就被破了。 “啟稟王爺,朝廷軍馬從南面過來了!”又一名近衛跑進來。 “南面……南面不是江水嗎!他們如何……”越王臉色霎時一變,“南江,南江軍!吳邵竟打到南安來了!” 他眼前閃過夢中女人空洞的雙目。 元氏嘴角裂開一抹森然的笑意,剎那間萬箭齊發,直直向他射來。 “嘭!” 越王癱倒在椅子上。 玉水今日天公作美,碧空如洗,萬里無云。 馬匹的轡頭在陽光下鍍了層金,方瓊騎著馬,遠遠看著從木匠鋪里借出的幾架梯子——價格雖便宜,卻著實有用,爬起來也很舒適。 糧倉坐北朝南,東西長五十丈,南北寬四十丈,東西倉門前那兩對石獅子被人兇狠地砸了腦袋。城墻上巡邏的守兵看著底下一群手持木棍菜刀的庶民,咽了口唾沫。 現在南安境內的物價平民不能承受得起,西邊州府一個包子都得花掉小半吊錢,由于戰場后方交通閉塞,玉水城市面上的米也快見不到了。櫟州幾個有權有勢的商人向官府要求開放義倉緩解民需,但官吏們裝傻充愣,既不想得罪越王,又不想被百姓們罵得狗血淋頭。南安一共四州二府,其他的義倉開了部分給民眾分發五谷,但玉水倉絕對不能開,軍隊還要吃飯,只好拿最富庶的地區開刀。 櫟州的百姓過慣了安穩日子,沒受過西邊的苦,早晨不知是誰在集市上吆喝了一嗓子,義憤填膺地要去糧倉外叫門,竟然沒被官府抓起來??h衙睜只眼閉只眼,熱血沸騰的百姓越來越多,匯集到一起,最后還多了幾匹馬,浩浩蕩蕩地奔往義倉。 方瓊坐在馬上欣賞南海剽悍的民風。太陽曬久了頭暈,他揉著眉心,也許是太累了。 化妝成百姓的河鼓衛先是在底下cao著一口當地話和守倉的衛兵談判,衛兵正巧是櫟州人,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拔出佩刀威嚇民眾。 突然側門傳來呼聲:“截到了!這是要運到太成府的糧食!” 運糧兵戰戰兢兢地抱頭道:“軍隊要是吃了敗仗,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老子只管今天吃飽,他們愛打不打,贏了不開倉,輸了更不會開!” 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