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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啊?!?/br> 羅敷張了張嘴,剛想說上兩句,臉就騰地紅成了柿子。他的意思是晚上不睡是做別的去了?這、這是借口? “雖然挽湘不提,我也是清楚的?!狈嚼^像怕給暖閣里聽到,垂下漆黑的眼,淡淡地說:“如你所見,我身子不好,指不定哪一天就出了狀況,到時候什么也不能留給這個家?!?/br> 羅敷聽出他語氣里的蕭索,不知為何自己也有點感慨,“這種事是不是強求不來……” 觸到方繼怪異的眼神,她連忙改口道:“我不在行這個,只能量力而行,先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也不會說出去的?!?/br> 方繼釋然道:“秦夫人自然不會說出去?!?/br> 羅敷很是無語,哪個沒嫁人的女孩子會拿人家這方面當成談資,還要不要臉了。 “那么先生就更要休息好了,回頭我去給夫人看看脈?!?/br>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人通報道:“徐先生在外頭,說要見秦夫人?!?/br> 羅敷一想到徐步陽就心煩,便不得不告辭了。 天氣甚好,她看著大大的一張笑臉,嘆口氣道:“什么事?” “師妹,方醫師和吳醫師快要打起來了,你不去勸勸?” 羅敷頓了步子,換方向往自己的玉翹閣走,“關我什么事?!?/br> 方氏帶來的兩位醫師因事務繁忙,昨日才到王府,其余的分在商行做客。 徐步陽不懷好意地道:“啊,是這樣的。吳醫師向藥房門口的侍衛詢問了,去里頭旋了一圈,出來時碰上方醫師。方醫師不是你們藥局里的嘛,見他沒得你的允許私闖就說了幾句,兩人就這么杠上了?!?/br> 羅敷停下,蹙起清秀的眉頭,“他進了藥房?” 一股怒氣止不住地從心底冒出來,她最不喜別人未經允許動她的東西,便是徐步陽要進屋子,也會著人告訴她。吳莘他沒事找事嗎!為老不尊的家伙! 兩人遂極快地往旁邊的小房子走去,遠遠地就聽聞沙啞的叫罵之聲,還有手杖清脆的撞擊。只見吳莘和方繼佝僂著背,斗雞一樣攥著拐棍,滿臉憤恨地盯著對方。 羅敷看到這景象,一把將徐步陽推上前去:“老人家做什么呢!吳醫師身子骨倒好啊,聽說您光挑我不在的時候進了我的屋子?” 徐步陽還沒晃過神來,就看見自己擋在了兩條細長威猛的木棍中間,他師妹跑進屋查看了。 “哎哎!”他氣得大喊。 老人們瞪著他,他只能使出渾身解數好言勸說道:“多大點事,咱們都把兵器給放下行不?都是做大夫的,見了血叫人笑話?!?/br> 羅敷虛掩上門,用極為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審視了一遍。東西都沒移位,不過有幾個爐子上的火小了,水桶里的水少了,灶臺上還粘著根枯黃的頭發絲。 她淡定地揭開藥罐的蓋子,大體上沒大礙,又拾起掃帚,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清掃了一遍。 外面徐步陽殺豬似的喊:“別打我!有話好好說……” 羅敷煩躁地待了一會兒,探頭發現侍衛都來拉架了,只好踱出去,心煩意亂地道: “吳老先生,趁我不在動了爐子本就是你不對,方先生說兩句,絕無帶兵上陣的理?!?/br> 方繼老淚縱橫,拿手杖指著他道:“當年在這趙王府里,你這小人污蔑我給老王妃用錯了藥,害得我漂泊多年,如今竟還是如此囂張!” 侍衛們一聽,紛紛震驚地松開手。 徐步陽趕緊道:“老人家氣急了說胡話,小哥們別信?!?/br> 羅敷立覺不妙,原來是想起舊事才這么激憤。吳莘品性不好眾人皆知,平日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罷了,這下要是鬧大,趙王指不定要找醫師們的麻煩。事關老王妃,可不是小事啊。 “都別吵!有事屋里說!” 事實上羅敷一萬個不愿意把他們帶進來,剛掃過的地又臟了。吳莘瞇眼喘粗氣,稀疏的小胡子翹了兩撇,配上一副頑固的神情格外滑稽。羅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過頭抖著肩膀,好一會兒才正色道: “不指望吳先生給我道歉,您給方醫師道聲對不住,做的到嗎?” 吳莘拈著白胡子,“秦夫人,別怪我多事,我也知曉方公子身上的毛病,進來看看本是好意為之。至于你這老家伙,我幾十年前只是個良醫副,醫正的決定,我能改得了嗎?況且你……” 羅敷捂著額頭,這人到底是怎么當上左院判的?不僅風骨不正,還恬不知恥了! 她溫聲對方繼道:“別和他計較啊,多謝您了,讓師兄陪您回廂房去,明日我讓他登門賠罪?!?/br> “想得美?!毙觳疥柡蛥禽樊惪谕暤?。 羅敷陰惻惻地看著他們,那眼光錐子似的,兩人終于閉了嘴。 徐步陽奉命帶方繼一步一回頭地走出去,她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真是做不來這種事。 吳莘待人都走了,才露出訕訕的表情:“秦夫人,多年的老習慣,改不掉?!?/br> 這算是解釋? 羅敷不想跟他說話,他在屋里溜達了一圈,指指點點:“這里,火大了,所以撲小了些;那里,水放少了,我就加了幾勺。秦夫人,先前我不在這兒,你和姓徐的那小子準備怎么辦?你可別忘了,我比你更熟悉方氏的隱秘?!?/br> 縱然她最煩這種人,聽到他提起方瓊,便緩和了語氣,淡道: “先生打算怎么辦?” 在嘉應的時候吳莘和方瓊在客棧里深夜談話,她聽了壁角,曉得這位前左院判對方氏了解甚多,方瓊一開始瞞著她,卻沒有瞞著吳莘——抑或是吳莘從頭到尾都清楚,就是沒說出來。他活這么大歲數,最不缺的就是心眼。 吳莘撿了把矮腳椅坐,“方公子去黎州了,不過就是他人在這兒,你們倆也夠嗆。等下個月初五越藩壽辰一過,大家一起去綏陵,再另想法子罷?!?/br> 他想了想,又道:“再和秦夫人說件事,大人別傳出去就行?!?/br> 羅敷起初沒興趣聽,他說到一半,她卻不禁放下了手里的扇子,正襟看著老人。 吳莘說的是一件四十年前的事。 原來他和方繼都是渝州人,當年同在趙王府上作大夫,某天老王妃得了怪病,趙王是個孝子,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株稀世罕見的草藥,準備給母親做藥引。吳莘家里是當地的大醫戶,祖上傳下來辨認古籍藥材的本事,認得那是一株解熱毒的樊桃芝。他和良醫正切了一小塊試試效果,煉成了兩瓶汁液,但他們住的屋子遭了竊,別的都沒丟,一整株樊桃芝連帶一只小瓶子卻統統不見了蹤影。 兩人慌得六神無主,良醫正提議既然還剩一瓶,那就用別的藥材頂上,王妃的病聽天由命。吳莘想到若事情都出去自己也脫不了干系,便同意先把一半的量先給老王妃服下,再另尋其他互不相克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