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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發絲上,叫人暈眩。她鼓起勇氣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這個大膽的舉動把她弄出了汗,心跳要命的快。 “收起來了,在家里?!?/br> 他忍了許久,終于把她按在胸前,貼著她的唇瓣摩挲,“官舍么,那不叫家。你嫁給我,那才是,這里才是?!?/br> 她的思維渙散得差不多,偏過臉躲過他細密的吻,一著不慎被按在枕頭上,“我們家的傳統,祖父和我爹都只有一位夫人,外祖父也是……” “你來洛陽這么久,沒聽說過高祖皇帝寧愿子孫不旺也要專寵太皇太后的事?” “……還有個傳統,嫁妝不太夠,我娘是西涼人,我婆婆家里擔心沒錢才把她嫁到宮里的?!?/br> “你嫁妝都是洛陽的田產,你愿意給我,我求之不得?!?/br> “……還有,要遵循禮制所以你這樣——”她用力推他,“——這樣是不行的!” 他索性撐在榻上,固定住她的腰,更深入地吻下去,“這樣?……禮部章程一件都不會少,放心?!?/br> 羅敷的耳畔全是他急促的喘息,她盯了一會兒被他牢牢摁住的右手,好不容易才在空隙間找回理智: “那你憑什么說我留在這聘禮就可以省了?” * 冬季的江面風平浪靜,一艘小型畫舫順水漂流,船頭向北。夜里的星星倒映在江中,水面落滿碎銀,月影斑駁。 灰衣侍衛跪在地板上。 “回稟殿下,屬下找了惠民藥局的醫師和住在周圍的居民打聽,那位夫人確實沒有可疑的地方,寫過的藥方、條記和官服還擺在房中。其人不久就要隨方氏南下,天子和方瓊都很看重她。點翠坊的老板之前也證實了確是有人代買,貨物來源是一個邊境小城的西域商人,您還是不放心嗎?” 迎朱捧著一小盅湯藥請主人服下,安陽淡淡地接過來,“不是我不放心,只是看她不順眼罷了。一個兩個的,都是雜種?!?/br> 簾碧替她取下一枚鎏金護甲,忐忑不安地瞧了眼她的神色,見那日的暴怒羞惱沒有重現,才松了口氣。公主心性高傲,從不許旁人揭短,那女夫人輕輕巧巧地就摘了她掩飾斷甲的指甲套,只怕若是天子不在,公主就立刻要了那人的命。 至于雜種……肯定指的是賀蘭公子寵愛的那個小賤人了。屏繡山莊每年都要進上好些異族舞姬,突厥近年不單南下,還將西域數國逼得無路可走,大批流落在外的胡人使出渾身解數入了關口,在邊城的勾欄里討生意,也有那極妖艷嫵媚的,被有眼色的商人帶去了明都伺候老爺公子們。賀蘭公子年少風流,往那應酬之地去上幾遭,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棕眸的胡姬,不惜一擲千金搏佳人一笑。公主扔下府中幾十號人追去雅間里,卻被幾句話氣的奔出樓,連養的玉蔥似的指甲也齊根斷了,回去后大發脾氣,將書房砸了個粉碎。 下月就能到明都了,他們這行人走的急,料想公主到時會好好和賀蘭公子算賬吧。 迎朱可不這么想。她與簾碧不同,進宮的時間久,知道的事多,看的便深遠些。怕是牽涉到公主厭惡的回憶,雜種么……皇族最看重的就是血緣。她替安陽揉著肩,嫣然笑道: “公主先前看到釧子時,可是懷疑玉霄山出了什么問題?這許多年了,那邊連個音信也沒有,便是諸邑郡不遵太皇太后之命下了山,也不可能出現在敵國王都啊?;始已}分好幾支呢,依奴婢看,極有可能是上輩什么王爺郡主的東西在戰亂時流了出來,被哪個眼尖的商人帶到了洛陽?!?/br> 安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眉間的芙蓉花鈿散發尖銳的金芒,劃破了寂靜的月光。 “你不用說這些,本宮何時優柔寡斷過?一介螻蟻,值得我氣上十天半個月?” 迎朱應了聲諾,等了一瞬,果不其然聽到她壓抑著憤怒的低喝: “諸邑郡……她算個什么郡主?胡漢養的雜種罷了!偏皇祖母日日將她帶在身邊!呵,母后初一十五定省,一整個屋子的人全跪在明心宮里,而她呢,仗著又太皇太后撐腰,連個正眼都不給我們!她在宮中三年,我竟不記得她跪過誰,就連父皇給蘇桓和她加封的時候也免了她到玉衡殿接旨!本宮在她面前口不能言體不能動,若是動了她一根頭發,皇祖母可是要和本宮拼命的架勢!本宮做什么了?本宮是她所謂的族姐,還能殺了她?” 江風透窗,安陽蒼白如雪的面頰上顯出悲哀之色,“這些年了,本宮還是忘不了母后當年的樣子。我只不過命人處置她的侍女,母后就拖著我去明心宮,在殿前的階上跪了整整一晚。她拿著戒尺狠狠抽我的手,兩個月,我連支筆都握不住,她還要我親自給太皇太后抄經書請罪!我是她唯一的女兒,她為了博皇祖母歡心,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侍女趕緊安慰道:“公主快寬心吧,您也說了這么多年,那位主子早就去了荒山野嶺,扶朝宮還不是您一個人的地方!” 安陽猶如心里生了根刺,望向暗夜里淼茫的江水,喃喃道:“是啊,都過去這么久了……世間竟有這樣的人,明明寄人籬下朝不保夕,卻總少不了人愛她護她,寧愿得罪所有人也要讓她高人一等,讓她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所有人求不得的東西?!?/br> 簾碧忙打趣道:“公主這是什么話,您是人上人,她與庶民無異;您有先帝和太后,有外祖家,她一個父母雙亡的野丫頭,唯一可以倚靠的太皇太后身子也越發不行了……就拿這女子最重要的婚姻一事來說吧,您眼界廣,連一國之君都對您贊譽有加,明都的高門公子們更是搶著做您的駙馬,而這諸邑郡主可就慘了,咱們若是把太皇太后名下的田產看緊些,只怕她連抬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手?!?/br> 安陽氣消了消,冷聲道:“你說的不錯?!睖庬樦韲颠M入胃里,全身出了層薄汗,元氣似乎回來了一半,“待本宮回去便和母后商議,本宮很中意洛陽的那位,愿意締結兩國萬世之好。母后和外祖若有本事拉攏齊使,便放手去做,本宮再無異議?!?/br> 簾碧趁機道:“公主可要我們回去后再與賀蘭公子交涉?” 賀蘭津細長瀲滟的桃花目在安陽眼前一閃而過,她哼了聲,“不知好歹的東西,先讓賀蘭大將軍給本宮磕個頭,他再來謝罪罷!” 月色灑滿了甲板,侍女們看著她踱到窗口,梳得整齊的發髻在風中紋絲不亂,只有一對碧玉耳墜揚起優雅的弧度。 迎朱道:“諸邑郡主怎么辦?公主對她……” “本宮一直疏忽了,待我回京,托個名目讓人再上玉霄山。舅母已死,留著個靖北王之后也說不通。她父母皆折在我們手里,要是有人借這個理由扶她重回明都,雖翻不起浪,也夠本宮頭疼一陣?!?/br> 安陽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