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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br> 小女郎道行淺,三兩下就敗下陣來,不情不愿地被拖出了流玉宮。 羅敷保持著那個舉著被子的姿勢,忽然想起自己的外衣還在架子上,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道: “陛下上次放走竊藥庫的人,應該另外在診療方面有所準備,能否告知我陛下的打算?” 王放取來兩盞溫茶,“你當夫子當了那么久,喝點水潤潤嗓子罷?!?/br> 羅敷堪堪把被子放下來半寸,眼光越過被面的銀絲祥云將信將疑地碰到杯子,貨真價實,撤了力氣剛要接過,正合了他的意。王放覆住她纖細的指頭,帶著她把杯子湊到嘴邊,另一只手已攬上她的腰。薄薄的兩層衣物下是光滑細膩的肌膚,他溫香軟玉在懷,嗅著她身上幽幽的藥香,在早朝上聽見的訊息再不能擾了心神。這種時候還談公事未免太不解風情,可他看上的偏偏是個極不解風情的人,光靠個杯子是堵不上嘴的。 羅敷勉強抿了兩口,不動聲色地蓋上被子,小聲說:“你真放心她。你有后手吧?之前是怎么打算的,能說么?” 王放思忖須臾,望著她不安的眼睛道:“有是有,不過不在宮里。我將十二葉青砂果讓給匈奴自是有底氣這么做,把藥材送到你堂兄手上,得到的益處比它花在初靄身上的多,況且洛陽之內有另一種藥材可以大致頂上去,初靄不會有性命之憂。既然你說她的情況不容樂觀,明日你就和我一起走一趟定國公府?!?/br> 羅敷道:“方公子在太醫院考試那天和我說你讓我去,原先僅僅是著我例行公事?” 他頷首,目光里多了些復雜。 羅敷心道他的目的什么時候純粹過,一定還有別的,不愿和她說罷了。 便又乖乖地喝了幾口茶,換了個比較軟的語氣: “那,匈奴那邊能給你什么好處?” 他壓著她的頭發笑了幾聲,“你不如問我大庭廣眾之下包庇刺客同伙有什么害處?!?/br> 羅敷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膀慢慢推開距離,肅然道:“害處很多的,你要小心?!?/br> 他拿著她搗亂的手指在被子上劃了個圓,“這是玄英山,北面就是匈奴,這這一帶背陽,我要他們的鐵礦?!?/br> 南齊的金銀礦多,鐵礦分布稀少且在南北兩側,北面壓著國界,山的另一邊倒是產出豐富,不過那是人家的。 “……要開戰?”她愣愣地問。 他扯扯她的頭發,“和我說說就算了,記住不要讓同僚們聽見。你以為你這個院判的位置很穩?”見她還是不明所以,“目前我無暇管北面的事,要開戰也不是和匈奴,不過總有那一天。你要回去,還是留在這?” 羅敷突然生出害怕,她從來沒有主動想過這個問題,半個月前她還在考慮待不下去就辭官回玉霄山去,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預測不到未來,看不到那么遠,或許是她以為那很遠,但一眨眼就到了不得不決斷的時候。 她艱難又尷尬地開口道:“王放,我覺得我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br> 他道:“希望你一直這么想?!?/br> “我五歲半的時候,和師父離開祖母來到玉霄山,走之前祖母讓我發誓,明都的所有風浪我都不會參與進來,他們會盡全力把我排除在外,讓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匈奴人衣食無憂地長大,平靜地過日子。但我以為世上沒有絕對,我的名字因為某種我不知道的原因留在玉牒上,我的祖母還在世,所以要怎么做不是由我決定的?!?/br> “我的意思是,如果婆婆沒有反對,我會繼續留在洛陽,因為我在洛陽花費了很多精力,我在這里有職務,有朋友,有我師父認識并且可以照應我的人,但我幾乎對明都一無所知,在那里根本過不下去。如果她反對我的身邊有洛陽人,不讓我繼續做這個院判,我就回玉霄山,如果她要我回明都,我也只能回去。不過我想,她這輩子都不會愿意讓我回明都,我記得我mama求了她很久?!?/br> 王放放下深紅的茶盞,緩緩道:“你是不是以為你這段話說的很客氣,無可挑剔?” 她看著他,心虛得要低頭,他抬起她的下巴,“那么,我來幫你挑挑問題。第一,那位太皇太后從一開始就反對你來洛陽,她之所以一直沒有聯系你,是因為她不知道舅母會違背她的意愿,將你一手推向洛陽。匈奴知道你在洛陽的人屈指可數,你師父,已故的清河郡王動用了他所有剩余的力量來清除你的蹤跡,而這邊也有人接應?!?/br> 她徹底呆住了,她師父為什么要讓她來洛陽?難道不是讓譙平給她做個靠山? “你說我祖母不知道我在這?可是匈奴暗衛來劫藥庫的時候,分明認識我才能安排整個計劃?!?/br> “歷朝暗衛只忠于國君,蘇桓是獻帝過繼來的,太皇太后能掌握的所有安帝朝暗衛都給了他,以防外戚犯上作亂。我猜如果十二葉青砂果現在還沒有送到蘇桓手中,他若不細問,也不知道你的下落。至于前日在莫辭居,安陽公主料定你偷了她家的釧子,就是因為她也一樣蒙在鼓里。他們都以為你在玉霄山?!?/br> 羅敷沉默,良久方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么?原清河郡的人做的是清理痕跡的事,但我一直不擅隱藏,其中一個結果就是……你才問了我一句,就確定了我的身份?!?/br> 王放仿佛沒有聽見,繼續道:“第二,我要的不是你長輩的回應,而是你自己的。你能扯到長輩上,怎么不說你外祖母絕對希望你代她留在洛陽?” “我只能說你這個時候問我,我想不到別的,說出來也不是你想聽的?!?/br> 他倏然揚起薄唇,“第三,我也想不到別的。三條路,你回玉霄山,我娶你;你回匈奴,我帶著聘禮來娶你;你留下來,我連聘禮都省了。所以我是希望你留下來的,懂了嗎?” 羅敷震驚地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放順勢含住她的耳垂輕輕舔了舔,呼吸弄得她后頸發癢,她不敢再動,手腕都僵了,懇求似的拉了拉他的發尾。他的唇來到她的頰上,滑到唇邊,微闔的睫毛下那雙幽深漂亮的眸子凝視著她,嗓音專注又低沉: “剛才聽你給初靄讀書,覺得倘若每日從昭元殿過來,你都在這,我就可以煮著茶等上一炷香的工夫,和你說說話,然后順路陪你回值所。暖暖,送你的簪子不喜歡么?我想看你戴著它?!?/br> 他站在帷幔外,榻上一大一小兩個影子,都是他的手心里的人。她認真地解釋著句子,柔柔的語調里還帶了一絲半縷的稚氣,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不禁想象著她像初靄這么大時的模樣,褐色眼睛的小女郎,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捧著本書看,乖巧又聽話。 他的懷里很適合靠著,檀香縈繞在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