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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王夏侯明。本來此次秦王選妃,可以徑直冊封一正妃,一側妃。夏侯昭使了一個小小的手腕,她在閱看上放了兩個人幫助皇后。 樂陽長公主為了避免裴云嫁給沈泰容,多半不會在皇后面前說裴云的什么好話。即便樂陽長公主不發難,沈德太妃也會按照她之前所定的計策,勸說皇后,只為夏侯明擇一個正妃。 夏侯昭對沈德太妃說自己這樣做的原因,是不想讓夏侯明多娶一個側妃聯姻的力量更加強大。但還有一層用意,卻只有她自己知道。 既然王雪柳執意要嫁入□□,那她便送最后一件禮物給雪柳:阻止裴云嫁給夏侯明。 若非如此,按照當時閱看的情形,身為永寧大長公主孫女的裴云,素有美名,身份又恰恰比王雪柳低,正是側妃的最佳人選。 夏侯昭并不后悔自己當時做出的決定,但是當她面對裴云的時候,腦海中卻不時地閃現一個問題:裴云,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長秋寺常年接待皇族貴客,聽聞初懷公主駕臨,早就備好了席座與素點。風荷請夏侯昭與裴云安坐好之后,默默退下,園中便只剩下了嚴瑜陪伴。 夏侯昭道:“若孤沒有記錯,裴小姐當與秦王妃同庚?!?/br> 什么秦王妃!那本來應是…… 裴云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舒展開來,道:“多謝殿下惦念?!彼恢鯌压骶谷恢獣宰约旱哪昙o,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記得住?!毕暮钫崖?。若非前世每到裴淑妃的生辰,宮中都會大興慶典,她又怎么會記得這樣清楚。 她答得這樣隨意,裴云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臉色便有些斑斕起來。夏侯昭仿若未見,停了一停,方道:“孤今日想與裴小姐做一筆生意?!?/br> “殿下莫不是開玩笑吧?!迸嵩瞥泽@地道。 夏侯昭終于將落在花叢的目光轉回到她的臉上,道:“是與不是,裴小姐都會試一試吧?否則,裴小姐這一輩子也就如此了?!?/br> 裴云悚然而驚,澀聲道:“臣女……臣女不知殿下的意思?!?/br>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毕暮钫哑胶偷亟舆^了裴云的話,其實她本來也并不在意裴云的反應,繼續問道,“鮮卑八姓七部,多得是好男兒。不知裴小姐可有中意的?” 裴云目瞪口呆地聽著比自己還小幾個月的初懷公主殿下毫不避諱地討論婚娶之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 雖然沒有進入□□,以裴云的身份,足可擇一家鮮卑貴姓婚配。她又有足夠的手腕理家,完全可以過上普通貴族的生活。但自幼名滿帝京的裴云,又怎么可能甘心過這樣的生活? 自從閱看落選,裴云的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思索這個問題。到底是寄希望于秦王再次選妃,還是另謀出路?思來想去,總是沒有一個讓她心甘情愿的答案。此時驟然被夏侯昭提起,好似在她的心頭投下一塊巨石。 看著裴云飄忽的眼神,夏侯昭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效果。她不介意繼續加碼,輕笑了一聲,道:“怎么,裴小姐是一定要嫁入夏侯家嗎?若真是如此,那恐怕要等通令克成年了?!?/br> 通令克乃是庶人鄭的幼子,等他成年起碼還要十幾年,彼時裴云早就年過三旬,又豈會有資格參選。夏侯昭此話,便是明明白白告訴裴云,她今生休想嫁入皇室了。 聰慧的裴云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她的臉上瞬間便失去了血色,抖著嘴唇道:“臣女不知何處冒犯了殿下……” “冒犯?”夏侯昭輕輕地笑了起來,道“裴小姐誤會了。孤既然要和裴小姐談生意,此時不過是想要亮一亮自己手中的籌碼罷了?!?/br> 終于明白了今日所談論的話題事關自己終身,裴云難免有些失措,連謙稱都忘記了,直接道:“什么籌碼?” “孤覺得晏和十六年是個好年份,適合嫁娶。孤的表兄年紀也大了,姑母常常憂心他的婚事,好不容易選定了莫納律氏,卻不料她竟然會如此命苦,等不及禮成,便去了?!迸嵩贫新牭降穆曇魩谉o波瀾,仿佛只是照著寫好的文章在念一般。但裴云卻不能不提起精神細細品味其中的深意。 “孤聽說表兄心中其實早有屬意之人,只是迫于種種不得已的緣故,未能明示。既然與莫納律氏沒有緣分,不如便由得他心意罷了。裴小姐,你說,是也不是?” 裴云,你嫁不嫁沈泰容?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掉線太久的女配的前半生…… 第87章 身契 前世夏侯昭便知道, 自己兩個陪讀的性格天差地別。王雪柳看著散漫,其實是一個頗有主意的人, 一旦認定了的事情,旁人再難以勸動。 而裴云則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 如今情勢已經十分明顯,她入不得□□,單憑自己的力量也尋不到一個可心的丈夫。那么沈泰容恐怕是她最好的去處了,唯一的障礙自然是樂陽長公主。 但初懷公主提出的籌碼, 便是為她掃清面前的障礙。 裴云心思急轉, 權衡利弊,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了。但她實在不知初懷公主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不免有些狐疑, 只含糊道:“臣女感佩沈小郎君的忠義, 如蒙不棄,愿以卑賤之軀奉之?!?/br> 她這話說得甚有技巧, 仿佛她是感動于沈泰容的癡情方才應了。夏侯昭早知她是這般無恥的人,并不在意,倒是嚴瑜看了她一眼, 心里忽然明白當初夏侯昭當初為何要冷落這個人了。 夏侯昭不耐煩和裴云啰嗦,點點頭道:“你既應了,那便把阿卉的賣身契交出來吧?!?/br> 裴云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初懷公主所說的交易,竟是問她要阿卉的賣身契。這阿卉不是旁人,正是她送到沈泰容身邊的侍妾。確如夏侯昭所料,她為了以防萬一, 一直沒有將阿卉的賣身契交給沈泰容,而是隨身帶著。 她勉強笑道:“既然公主殿下許了臣女這樣大的恩典,臣女自然傾力回報殿下。只是這阿卉不過一個小小的婢女,如何值得殿下索要?” 夏侯昭似笑非笑地道:“孤應了莫納律小姐的母親,一定要將害死她女兒的兇手交到她手上。李氏已然向孤說明,阿卉以口舌害了莫納律小姐。這婢女雖然身份低微,如今卻已經到了樂陽長公主的府上。孤思來想去,裴小姐這樣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