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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助她為父伸冤,她還以為嚴瑜會帶著她去拜訪一些能在圣上面前說得上話的大臣。她雖然知道嚴瑜乃是墨雪衛的統領,卻不曾料到嚴瑜會直接將此時告訴初懷公主殿下。 然而今日早晨在城門之前,隔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她已經看到了初懷公主。這位公主竟然能代圣上迎接軍隊,手中自然握有權柄。她對父親獲罪一事的緣由也不是全無所知,正因為曉得是沈家在背后推波助瀾,便明白若非得到能與沈家抗衡的人相助,翻案一事難如登天。而初懷公主顯然便是最佳的人選,怪不得在信州城中,嚴瑜那樣言之鑿鑿。 安秀心中的忐忑一去,言談之間便恢復了平時的爽朗。 夏侯昭平生最怕嬌俏俏的女子,見此也十分欣喜,細細問了她許多信州之圍的事情,又讓安秀將之前春旱的情形一一講來。安秀不是那等養在深閨的女子,自母親去世之后,一直是她打理家事,也時常幫著父親料理一些瑣事,對年來發生在信州的種種事情知曉得十分詳細,又兼口齒伶俐,敘述之時頗有條理。夏侯昭不由得連連點頭,末了嘆道:“怪不得安小姐能帶著信州百姓堅守半月之久,孤實是佩服?!?/br> 夏侯昭又寬慰了一番安秀,讓她安心在驛站等候,明日必定會有從宮中出來的使者召見,臨走卻將李罡兄弟留了下來,讓他們好生看護安秀。 這一番談話用去不少時間,夏侯昭走出驛站之時,天色已經微微暗了下來。 嚴瑜為她牽了馬來,一邊扶著她上馬,一邊問道:“殿下是怕有人來謀害安小姐?”以沈家的囂張氣焰,這并非不可能之事。怪不得夏侯昭要帶著李家兄弟,若是直接派墨雪衛來保護安秀也無不可,只是太過張揚了。而李罟本也是進京見駕之人,留在驛館很合情理,至于李罡為何在此,那當然是兄弟情深了。 夏侯昭點點頭道:“她跟著大軍進京,一路之上那些人不好動手。如今到了這驛站之中,只有二三驛卒在此,想要出點什么事,也太容易了?!?/br> 嚴瑜也上了馬,護送著她往宮里走,又聽她道:“何況我實在很喜歡安秀,一個女孩子住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難免有些不便。李家和安家同在九邊駐守多年,我聽李罡提到過,兩家之間的關系還不錯,讓他們兄弟倆照應一二,我也放心?!?/br> 明明是辦成了一件事,夏侯昭的臉色卻有些落寞。嚴瑜看她總是往那些路邊的挑子上瞧,便知她是想起王雪柳來了。自從夏侯昭病愈之后,再也沒有召見過王雪柳。卻不是她不想見王雪柳,而是宮中已經開始為秦王選妃了。 圣上善待侄兒,下了旨意,要從京中大姓著族的閨秀中擇選。因此三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小姐都被拘在了家中,先是由天樞宮派出的宮使□□半月,等到天氣稍微涼爽些,便要統一進宮讓皇后親自驗看了。 若不是那一日在王府門前遇到裴云,她早替王雪柳求個恩旨免了擇選。但此時她卻不愿這樣做,便像嚴瑜所說的那樣“朋友之間絕不可能事事皆通達”,她要先將事情與王雪柳講明白了,再等雪柳自己拿主意。 她腦海中還盤旋著如何勸服雪柳一事,卻見嚴瑜縱馬走到一個挑子前,不知買了些什么,才回轉了過來。因她不愿將自己探望安秀一事張揚,故而兩人都穿著普通的衣物,嚴瑜便如尋常的官宦子弟一般,只有腰間懸著的那把刻著天驕雪的寶劍頗為與眾不同。 他走到她面前,方將手中的物事舉起來。卻是幾條彩縷,農家手藝算不得精巧,但勝在色彩明麗,別有野趣。 夏侯昭將彩縷接在手里,笑道:“都快七夕了?!薄咀?】 這七夕節除了書生曬書外,還有“乞巧”的風俗,民間女子多打了彩縷拜月,祈求來年女工得以精進。也有農家做了彩縷出來買的,不過是圖個好玩罷了。 夏侯昭想起當年自己帶著嚴瑜、雪柳在翰墨齋中幫著林夫子曬書,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歲月匆匆,到底與兒時不同了。 她將那些傷感之事壓在心底,笑道:“這乞巧素來是不準的,我當年可是在月下求了許久。結果那繡出來的花樣,連父皇都不肯要的?!?/br> 話雖如此說,她還是把彩縷放到了懷里,又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能像月姑姑和風荷那樣繡個讓人夸贊的花樣出來?!?/br> 嚴瑜松開懷中握著錦袋的手,道:“不急。便是繡的不好看,也不打緊?!?/br> 第65章 名錄 是夜月朗星稀,夏侯昭將幾條彩縷放在案幾上。 整理好臥榻的風荷走到她背后,道:“這是七夕彩縷?” 夏侯昭點點頭,拈起一根放在掌心給風荷看,問道:“好看嗎?”她這一向整日都忙著朝中的事情,難得有閑情逸致坐下來看看這些女兒家的東西,風荷自然也湊趣,接過那用七色線編成的彩縷,道:“這彩線約摸是農家自己染的,有些地方不夠勻稱,編法倒很別致。殿下怎么想起來買這個了?” “今日路過街市,嚴校尉買的?!毕暮钫央S口道。 風荷聞言,看了一眼夏侯昭,卻見她神色坦然,全然沒有嬌羞之態,不由得暗笑自己多疑。她將手中的彩縷放回案幾之上,道:“上個月璇璣宮送了許多絲線綢緞來,殿下要不要瞧一瞧。等到七夕那日,也可以在錦芳苑中拜月游玩?!?/br> 自從樂陽公主的游園會后,夏侯昭接連幾年的七夕都過得很尋常,不是和王雪柳下棋清談,便是陪著帝后宴飲賞月。風荷時?;叵?,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公主變成了一個愛靜的性子。 除了騎馬練劍之外,夏侯昭整日里不是和丘敦律討論政事,就是與林夫子議論兵法。旁人看著她一日一日更像一個合格的儲君,皆為其高興,但在風荷看來,除了喜悅之情外,也難免會心疼她過于cao勞。因此只有要機會,風荷便慫恿她放在政事游樂一番。 夏侯昭果然來了興致,道:“可有什么顏色素雅的布料?” 風荷道:“有不少呢,雪青、水綠、牙白、黛藍,還有鵝黃、銀紅、蔥青、丁香等色?!?/br> 聽她說的這樣熱鬧,夏侯昭笑道:“讓他們每色都拿一匹來?!?/br> 因為是帝后嫡女,夏侯昭每年都會得到不少賞賜,小的如布料飾品,大者如器皿擺設,不可勝數。為了放置這些物品,芷芳殿中專門隔了一個偏殿作為倉庫,便是如此也放不下。去歲便著程俊帶著工匠在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