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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丈準許他進一步有所行動,這一天上課時,便和幾位翰林先生都說了,明日自己要去姜相公府上探病,不能來上學。 也不管這些翰林先生,回去以后會怎么和自己的親近友人議論,陳珚下了課以后便逕自出宮,趕在天色黑下來以前回了王府,先去給父親行了禮,又進內室伺候著母親說了好一會話,和她一起吃了晚飯,又逗留了好一會兒,實在是留不下去了,因總未見宋竹過來,便問道,“三娘這幾日,在府里住得還成吧?” 福王妃看了兒子一會,搖了搖頭,嘆道,“這是個聰穎的姑娘,又不是憨傻癡兒,你說她現在如何能夠安心?只是事已至此,就是你去安慰她,只怕她也聽不進去——我也不許你去看她,知道了么?” 最后一句話,說得毫無商量余地,陳珚幾乎是本能地點頭應了下來。福王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揮手道,“去吧!回去自己屋里,好生呆著?!?/br> 隨著她這一句話,陳珚身邊就來了兩名侍女,擺明是要監視陳珚回自己院子里去。陳珚雖然一貫畏懼母親,但此時心里不禁也是有氣,暗想道,“你這是在防賊么?本來只是問問,被您這一說,我今晚還非得見到三娘不可呢?!?/br> 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因為母親這句話,才興起了去見粵娘的心思??傊嫔现蛔鰧こ?,退回自己在外院的居處后,隨口就把那兩名侍女給遣回福王妃那里。眼看夜色漸深,便要了水來洗漱,又早早把燈給吹了,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小了去時,方才披衣而起,靜悄悄從自己屋里繞了出去,往宋竹所住的小別院潛了過去。 ☆、第81章 夜會 若是宋竹住在后院,那陳珚想要私下見她一面,還真沒什么辦法?!M醺m然不是什么名教之家,但也絕非淺宅,前院、后院之間以中門相連,晚上都是要上鎖的,為的就是隔絕內外,保護大王的姬妾和子女。 還 好,也許是為了避嫌,宋竹被安置在客院一角,那院子雖然幽靜,但去府里各個地方都十分方便,換句話說,就是府里各個地方去那靜園也都十分容易。此時正是府 里護院、婆子剛要換班關門的時候,一撥上夜的仆役正在進府,人全都集中在門房處,對于別處,倒是都放松了警惕。 陳珚并沒有驚動太多人,仗著自己對家里地勢熟,又習練過些拳腳、輕身功夫,輕輕松松就尋了幾處矮墻,一翻而過,輕輕落地,一點動靜也沒有,就這般東繞西繞的,走到了靜園前頭。 到了這里,無論如何靜園門房是避不過的,陳珚稍微尋思了片刻,便做出一副沉重嚴肅的樣子,上前低聲叫了門,待那守門的老婆子出來以后,也不多做解釋,只是舉步往里走去,仿佛他在夜里來探望宋竹,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一件事了。 他本意是這般詐上一詐,看看能不能騙過守門的婆子,沒想到福王妃為人精細,那婆子居然膽敢追上陳珚,急急地道,“七哥,王妃吩咐了,若是你來了——” 陳珚一聽就知道母親預先打了招呼,心下暗叫不妙,但又決計不甘心就此退去,便站住腳,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你這是要攔我了?” 他在皇宮大內居住得久了,怎么也染了些人上人的氣息,此時皮笑rou不笑,威脅之意含而不露,那婆子如何受得了?忙道,“七哥——七殿下,此事……嗯,此事……” 顛顛倒倒的,也說不清楚,陳珚哼道,“我是為了先生的事來尋師妹,你想到哪里去了?只管出去守著?!?/br> 見那婆子百般無計,一步步地往外磨蹭,他又叫住她,索性威嚇到底?!斑@件事,你不會告訴出去罷?” 守門老嫗既然已經放他進來了,又如何敢往外說?自然是搖頭不迭,賭咒發誓。陳珚心里也料定她不敢往外泄露,只是多問一句,到底更是安心,想道,“若是她不往外說,那么我下次還是可以這般過來?!?/br> 至于他下次緣何要過來,陳珚就不細想了。 舉步走到堂屋門口時,他忽然又猶豫起來,竟不知道該如何叩門,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宋竹——剛才一路過來,他心里想的只是一定要見她一面,可現在走到宋竹門前,忽然間,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要過來了。 或者該說些官家的態度,雖然這種事他一向連父母也不大說的,但相信粵娘肯定能為他保密,或者說些先生的事,他差遣胡三叔進去探望過了,先生好吃好睡,還比以前胖了些…… 正是胡思亂想時,吱呀一聲,門扉忽然被人拉了開來,宋竹的俏臉出現在門后,她看不出是喜是怒,望了陳珚一眼,說道,“我說是誰在外頭說話呢……原來是你呀?!?/br> 倒也沒讓開的意思,就只是把著門,居高臨下地問陳珚,“既然王妃不許你過來,你又為什么一定要來呢?難道有什么話,是你不能讓王妃告訴我的?” 她耳朵倒是挺靈的,剛才自己和那婆子的說話,應該是都被她聽見了,陳珚不由有些尷尬:王妃雖然一定待她很好,但私下卻不許自己來見她,可想而知態度并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毫無保留,也不知道三娘會不會因此猜到什么。 “我……”他還在為自己的出現找個理由,可定睛看了宋竹一眼,一個現成的借口就是脫口而出?!澳闶俏規Щ貋淼?,我自然想親眼看看,你好不好——你瘦了!” 宋 竹的確清瘦了,她看著越發不食煙火,俏麗的瓜子臉削得尖尖的,連顴骨都依稀能瞧見一點影子,就這樣站在門邊,好像燈火映照出的一個影子,陳珚看了幾眼,不 知為什么,忽然覺得胸口處傳來了一陣真真切切的疼痛——雖然他一直也用心痛來形容自己的情緒,但畢竟只是一種心情,上一次體會到這種心真正在悸痛的感覺, 還是賢明太子去世的時候。 “這不是自然的事?”和他的百般不對勁比起來,宋粵娘卻要自然得多,當然,也是冷淡得多了,她道,“你這么大晚上的過來,難道就是為了親眼看看我?” “我是想和你說說先生的事?!辈恢獮槭裁?,陳珚現在在她跟前非常心虛、緊張,他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澳恪痛蛩氵@么站著和我說話?” “孤 男寡女,大晚上的,難道你還想進來?”打從兩人再見面時開始,粵娘對他就分外冷淡,但陳珚也不怪責她,雖然心底也有些委屈,但他也明白粵娘現在的心情,雖 說歸根到底,此事的根子還在賢明太子的安排上,但既然結下了賢明太子的囑托,那么他的責任,陳珚也只能跟著擔下來了。 “這事,和官家有關系……”他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