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9
……總之,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萬萬也不能錯過。周霽和陳珚不同,是個守禮君子,再加上兩家又有婚姻之議,他肯定要避嫌疑,錯過今 番,誰知道下回和他單獨相處,會是在什么時候? 可……宋竹就是不愿意。 其實不完全是因為陳珚,她就是……就是對周霽沒興趣。對于和他接觸、說話,她是說不出的興味索然,甚至懶于澄清周霽可能會有的誤會,心里更是隱隱有些不應該的想法:若是周霽就此誤會,回去不再提親,那也……那也挺不錯的。 但 她畢竟是大姑娘了,宋竹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名聲,還有宋家的聲名,她在心底輕嘆了聲,抬頭道,“多謝周師兄了,李師兄之前因為一些事,可能自以為得 罪了蕭……七殿下,更以為我和七殿下搬弄是非,說了他的壞話。因此剛才想要問個明白,居然跑到后山等我,我倒是發生誤會,以為他想做什么呢,慌亂之下,直 跑過來,讓周師兄擔心了?!?/br> 周霽心里就算有疑惑,也沒表現出來,他的笑顏十分溫煦,“只要師妹平安無事就好了——我也是暗自留心李師兄很久了,竟不知他這一個月來魂不守舍的是為了什么。今日解開謎底,也是恍然大悟吧,若是易地而處,只怕霽也會表現得和他一般不堪?!?/br> 宋竹聽他說得有趣,不由展顏一笑,“周師兄何等人才?把自己和他比,也太抬舉他了吧?!?/br> 見周霽神色微動,望著自己的眼神有些變化,她心底回避之心更濃,便也不多說什么,又對周霽行了一禮,道了聲多謝,便回過身去開門入屋,把周霽留在了門外。 聽 著外頭書房內父親隱隱的說話聲,對著滿屋子書冊信箋,宋竹無聲地長嘆了一口氣,忽然間對于嫁入周家的前景大感黯淡:雖然周霽這人是不錯,但……但她并不喜 歡啊。如果周霽是陳珚,那么周家的所有問題,就都不算是問題了??涩F在周霽是周霽,那她就忍不住想,周家家庭關系如此復雜,周霽還有那么多弟弟meimei…… 既然嫁誰不是嫁,那自然也要挑個家庭單純些的不是么?回頭瞥了屋門一眼,宋竹倒是沒什么猶豫地就決定了下來:周霽這邊,還是算了吧。再物色別人好了,要是物色不到……那就一輩子守貞不嫁也挺好的,就說自己有心學道…… 不過她也知道,以父親的身份,遁入空門借以脫身,那純屬癡心妄想,終究還是要找個人嫁了的,現在否了周霽,其實并不能解決問題。 ——哎,算了算了,想到這里,宋竹又不期然有了幾分煩躁,她的想法陡然間來了個大轉彎:周霽人也不錯嘛!哪里不好了?這種事怎么能由著自己的性子,想拒絕就拒絕?還是要說服自己,安安心心地嫁給周霽為上! # 且 不提宋竹的思緒,是如何來回反復,這邊周霽回了宋先生書房,一邊聆聽他和幾位弟子辯難解疑,一邊心里也是若有所思:不論是宋竹還是李文叔,都沒有特意說謊 騙他,這一點他是看得出來的。只是這件事,處處都透了蹊蹺,李文叔如此懼怕去年秋天的‘誤會’,想來是他欲要大為為難七殿下,卻被三娘撞破,他恐懼三娘把 此事告訴七殿下,給李家招來禍事。 只是,李文叔為什么要為難七殿下呢?七殿下為人和善、笑口常開,不像是會隨意和別人結仇的性子。他和李文叔之間,也沒有什么共同點,若是一定要說有什么聯系的話,那便是七殿下似乎和三娘有些相熟,而李文叔家里也為他提了三娘。 想到方才的只言片語,李文叔所說的‘紅顏禍水’、‘多有冒犯’,周霽心里已有了些許猜測,只是并不愿相信:如他所想是真,那么這宋三娘就不再是香餑餑,反而成了個燙手的炭團兒了。七殿下礙于身份,絕不能和宋家結親,但卻并不意味著他會喜歡宋三娘將來的夫婿。 求 娶宋三娘,周霽有多方考慮,一方面的確覺得宋三娘宜室宜家、才德兼備,一方面,卻也是因為和宋家結親,是靠攏七殿下最快的途徑。若不是從深宮中得到了一些 信息,他一個國子監生何必放棄這么惹人艷羨的身份,跑到洛陽來讀書?要說哪方面的想法更濃郁,他也很難評判,反正,此時雖然是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但要 他因為這點猜疑而放棄宋竹,他是很不舍的。 也許換了別家的娘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舍也就舍了,但…… 想到臨別時,宋三娘那清麗無雙的笑顏,周霽的眉毛就緊緊地皺了起來,今晚他端坐書桌前,難得是好半晌都心浮氣躁,難以平靜。 正是思緒紛紛之際,忽然有人過來敲門,周霽開門一看,竟是七殿下時常帶在身邊的心腹侍衛,他忙一拱手,“胡教頭?!?/br> 胡教頭也回了一禮,“奉公子之令,回洛陽給先生送些孝敬的?!?/br> 說著,便從身邊拎起了一個小包袱,“順路幫著捎帶了些衙內家人給您的書信?!?/br> 以周霽的身份,即使有同窗之誼,也受不得七殿下的禮,只是順路捎信,已經足夠表示七殿下的態度,周霽心中難免也有幾分激動,只是面上卻不顯出來,接過了包袱,不免謙遜幾句,胡教頭也含笑代七殿下客氣了一番?!肮诱f,和衙內自小一起長大,關系非同一般……” 兩人略談了幾句,胡教頭笑盈盈地轉致了七殿下的問候,“聽聞衙內正和宋家四娘議親,公子也盼著你們能結兩姓之好……” 周霽不動聲色,敷衍著把胡教頭送了出去,回身關上門,這才是變了顏色,冷著臉凝思了半晌,終究是無可奈何地搖頭苦笑,尋出信紙來,磨了一池子墨。 毛筆蘸滿了墨,在落筆前,微微停頓片刻,卻到底還是落了下去。周霽一邊寫,一邊低聲呢喃道,“終究年少氣盛啊,殿下,此事,你打算如何收場呢?” ☆、第63章 奮斗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春到,金明池上的垂柳重新泛起了綠色,大慶殿內的帳幔換了紋飾,就東宮內的草木,都萌發了新芽,時間終究會撫平傷痛,賢明太子去世,畢竟也是一年前的事了。 蕭禹挪動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變換了重心,讓跪坐得發麻的左腿有個休息的機會,他自以為做得隱秘,但先生口中的講說聲卻還是一頓——政事堂首相姜相公的明察秋毫,在朝野中本來也是十分知名的。 本來也不過是樁小事而已,一般人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但姜相公卻并未輕輕放下,他的眉頭有微不可見的波瀾,手中的書本也放了下來,足足盯了陳珚數息時間,直到陳珚又再跪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