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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壯兒的性格。 見養母沒有揭穿,反而多有關照,壯兒面上,不禁浮現淡淡感動,他低聲道,“那樣就挺好的了……娘——” 徐循打斷他道,“好了,不過小事而已,又何必放在心上?快去踢球吧,明日要上禮法課,又得端坐一上午了,這會兒不活動一下筋骨,明日保準坐得背疼?!?/br> 見壯兒依舊站著不動,她忍不住微微一笑,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后腦勺,又將他摟緊懷里抱了抱,“說了沒事就是沒事的,去吧?!?/br> 壯兒這方才是露出笑臉,以難得的輕快跑出了屋子,徐循自己收拾收拾,便帶著兩個宮女,往長安宮溜達了過去。 這 一陣子,只要是天色和暖,她都會去長安宮尋仙師說話——這一處畢竟是廢后退居之所,又建造在當年太后的眼皮底下,雖然只住了仙師一人,但也是樓閣層疊、山 水清幽,比徐循的清安宮景致要動人得多,兩人一道在園子里散散步,也頗為愜意。不過今日徐循過去的時候,卻是被藕荷給擋了駕。 “娘娘先請稍等片刻,”她急匆匆地從內院出來,也有些難以啟齒,“仙師在教導長公主呢?!蝗缒壬蠄@子里逛逛,我們仙長一會兒就來?!?/br> 阿黃雖然擇定了女婿,但因父親去世,婚事便順延到了三年以后。之前打好的嫁妝,全都封存了起來,只等著三年后再辦,她如今貼著仙師居住,常受母親的教誨,就徐循所知,仙師求好心切,教她很是嚴厲,想必教女一幕,是不適合旁觀的。 既如此,她索性便連園子都不去了,溜溜達達地出了長安宮,想起點點在清寧宮里尋圓圓玩,見天還沒黑透,便令宮人打起燈籠,想走到清寧宮里尋女兒一道回家。 不料走到一半,卻見太后手里牽了圓圓,點點走在身側,一行人也是往清安宮方向過來,想來也是尋她來說話的,倒是趕巧到了一處。徐循便加快腳步,迎上前行禮,“娘娘?!?/br> 太后手一擺,免了禮,“你是才從長安宮來?我還說去清安宮尋你,一道過去長安宮園子里逛呢,結果你都逛出來了?!?/br> 國 事有太皇太后把關,太后連邊都摸不到——似乎也不感興趣,至于宮務,如今也沒甚宮務要管了,太后成日里就管個皇帝的學習,能耗費多少時間?她和仁壽宮,隔 了一整個三大殿,去一次要走挺遠,再說,現在兩宮隱成對鼎之勢,她疏遠仁壽宮不常過去請安,宮里宮外,都不會有人多說什么,是以太后為馮恩爭取到總管內十 二庫的職位以后,便和徐循一樣,時常有大把空閑,不知如何打發。 她亦和徐循一樣,受到禮法約束,不可能常去西苑等地玩耍,清寧宮 雖然占地廣闊,可惜再大的宮殿,也要許多人來做伴才好。從前她就算在病中,每日也有人來排班侍疾,不想見,讓其在外屋枯坐,想見,怎會缺人說話奉承?可如 今除了常伴身側的宮人以外,妃嬪們幾乎都殉了,要說身份相當,還能說得上話的,除了徐循,也就只有仙師了。 無聊,實在是比任何利 益都更為有力的武器,在沒有事做,又不能出西宮的情況下,不說徐循和她,就連她和仙師,這一年下來,也時常有些走動,亦非當日那樣王不見王。太后有時在清 寧宮里幾天沒人說話,也懶得遣人去請她們,自己就走來串門——清寧宮雖大,但住了一年,她也實在是逛得很煩了。 “胡jiejie有事兒呢?!碑斨鴥蓚€小姑娘的面,徐循說得很含糊,“我過去繞了一圈,也就出來了,娘娘既然都走出來了,不如一道回清安宮坐坐去?!?/br> 太后亦無異議,一行人走不多遠,便到了清安宮——這本來就是清寧宮隔斷出來的地兒,兩宮的距離,可用雞犬之聲相聞形容。 “本來還想問她的,明日要不要一道過去仁壽宮?!碧蟮?,“聽說老娘娘又病了,我們三人也該過去問個好?!?/br> “怎么又病了?”徐循一皺眉,“今日我打發孫嬤嬤過去請安,倒沒聽提起?!?/br> “就是晚飯后剛過來傳的話?!碧蟮?,“說是下午就不舒服,吃過晚飯,又吐了,應該是換季感了風寒?!?/br> 年紀大了,即使是小病都可能綿延成大病,雖然在宮廷完善的醫藥條件下,就此不治的可能性很小,不過老人家這一年來小病小痛的次數著實不少,也令人擔心她的身體。徐循道,“那是該過去看看的,胡jiejie又無事,問不問都一樣,應當也能一起過去?!?/br> 說著又嘆道,“這幾年,宮里喪事真密,總是少了幾分人氣——去年敬太妃沒了以后,我就有所感覺,總覺得宮里有些陰森,老娘娘年老體虛,怕是受不了這陰氣,是以才常常有個病痛?!?/br> 太后倒不以為然,“老娘娘那是管事辛苦吧?雖說是有大事才出面,但哪能全都放手?密切監視朝廷,三不五時地問一問、敲打敲打,總也是要的。呈上來請蓋印的詔書,怎么也得看一看……她都多大歲數了,哪還禁得住這樣折騰,這么長年累月的支撐著,不病才怪了?!?/br> 這一說也是,徐循想到自己管宮時候的辛苦,不禁又有些同情,又有些慶幸:不論是管宮也好,聽政也罷,這種事現在終于和她沒有半點關系了。至于旁人要怎么趕鴨子上架,那終究是旁人的問題,也不必她來cao心。 太后似是看出了她的思緒,她有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也不必幸災樂禍的,老娘娘一時也還推不到我頭上……她要舍得放權,去年發燒那一次,也就放了,那回都沒提,不到支持不住時,也是斷斷不會放手的?!?/br> 太后看人眉眼、揣測人心的功夫,真是一絕,更兼如今詞鋒犀利,在她跟前,簡直是容不得有一絲做作。徐循微笑道,“我一句話還沒說呢,娘娘倒是說了一長串?!?/br> 她 也沒有裝傻,頓了頓,又道,“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去年病程拖了一個月,我看老娘娘元氣消耗得厲害,行事越發是有些力不從心了。只怕這一次病下去,未 必能輕易起來,國不能一日無主,十天半個月還好,拖到一個月以上,不交給您,還交給誰?我看,您還是得做好接權的準備?!?/br> 她所說的并無虛假,太后也嘆了口氣,不和徐循斗嘴了。 “現在內閣是硬氣得很,”她說了實話,“根本就不把內廷放在眼里,這些事,我又不懂,就是想挑刺都挑不出來,就光拿著章往詔書上蓋罷了,這個虛熱鬧,我是不在乎,老娘娘自己能擔起來不推給我,那是最好?!?/br> 經 過欲立襄王一事,內廷威嚴大減,太后又主動割讓了大部分權力,如今內閣三人,內部如何還不好說,對外就是一塊鐵板,誰都撬不開——尤其對內廷,更是聯合了 諸部大臣,在許多事上都是眾口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