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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幾個男丁,許鳳佳又陪皇上出門去了,四少爺和五少爺都是有司職的人,因此于翹的喪事就辦得很簡略,只是在家停靈七日,為她擇了一塊上好的風水寶地,便匆匆歸葬城外,只是幾個親朋好友遣了家中的小輩來路祭,也就算是全了禮。 雖說辦是辦得簡略了,但因為事發突然,什么都沒有來得及準備,七娘子和大少夫人、五少夫人也實在是忙活了一番,才收拾清楚了事情首尾——到底也是忙了近半個月。 因為五少夫人將小柳江三人鎖在城外于翹墳前之后,便再沒有就此事發言,七娘子也懶得和平國公再繞圈圈,索性直接出夢華軒,問平國公該如何處理。 她開門見山,倒使老人家很滿意,只是負手沉吟了一陣子,就斷然道,“這幾個人是不能再留了!” 他會有這樣的判斷,是一點都不出七娘子的意料。這幾個下人既然不可能在主子們身邊服侍,當然是不管放到哪里,都不可能讓平國公完全放心。偏偏小柳江平時又是識字的,即使下了啞藥,也沒辦法完全隔絕她泄密的可能,再說,于翹的死,本來就有些疑點,藥啞了放到莊子上去,反而透著心虛,對于平國公來說,自然是全滅了口更干凈。 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對許家的名聲會有怎樣的影響,眾人心里也都是明白的:yin奔不才,不但證明于翹本人品德極其低下,更說明許家對子女的教育有嚴重的缺失,一般守禮的大戶人家,是絕不會和這樣教導不慎的家庭結親的。 要不是秦家現在威風不倒,楊家又是如此顯赫,許夫人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失去平國公的歡心,還是兩說的事。好在七娘子入門未久,在這件事上頂多沾一個‘看管不嚴致使于翹成功脫逃’的罪名,就是這個罪名,在那天晚上也被許鳳佳拉扯到五少夫人身上囫圇了過去,平國公要將這件事怪罪到她頭上,實在也是師出無名。 七娘子心潮一陣翻涌,見平國公說了這一句話,便頗有深意地望著自己,心下便有了些無奈:這位軍中出身殺伐果決的老國公并不把人命太當一回事,她卻是怎么也沒有辦法就這樣輕輕松松地將幾個丫鬟安排去送死。 這十多年來,她也就是因為和許鳳佳在小院子里的偶遇,連累了那么兩戶人家,以及親自建言,導致張賬房全家一輩子都沒有了聲音……就是這兩件事,七娘子偶爾想起來,也都覺得心里堵了一塊大石頭。張賬房家她還可以稍微排解:人吃人,自己不狠辣一點,就要輪到自己被踩??僧斈甑哪莾蓚€婆子一家,的確是平白無故,就因為自己的疏忽,許鳳佳的不謹慎,以及董mama的托大…… 偏偏平國公此時不說話,只怕是有逼她表態接過此事的意思,恐怕在他老人家心中,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來斷送下人的性命,也關乎到她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就算是今日不答應,只怕有一天他老人家借題發揮,也決不會介意用幾條人命,來鍛煉一下自己。畢竟那一日晚上,對自己的軟弱表現,平國公就已經展現了自己的不滿。 這千般的思緒,只是一閃而過,七娘子已是一咬牙就下了決定。 “的確是不能再留了?!彼粍勇暽馗胶椭絿?,“不過,于翹生病,沒有請鐘先生上門診治,本來就已經很惹人疑竇……” 平國公的眼神頓時一凝。 他望了七娘子一眼,便沉默了下來。 雖然并無只言片語,但不滿,卻是不言而喻。 以七娘子的靈慧,怎么聽不懂他的潛臺詞?這是裝著聽不懂,還要轉移話題,為小柳江幾個丫頭婉轉地求情。 鐘先生如果不謹慎,又怎么能在眾位達官貴人家中進退自如,多年來不招惹一點麻煩?于翹的白事,他是只送了禮,一句不該問的話都沒有問。小柳江幾個丫鬟,就算是下了毒藥一夜暴斃,或是搡到井里去,說是悲慟過度跳井自盡,或是逼她自縊觸柱……難道還有誰會這么不識趣,因為兩三個下人的死,和許家作對? 楊氏這是敞開口袋舀米湯——擺明了要裝糊涂。一個當家主母,手軟成這個樣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平國公心念電轉間,已經有了決定。 他就盯著七娘子,意味深長地道,“這還好你婆婆是去了小湯山,不然看到你這樣葳蕤軟弱,只怕是今晚起,她又要睡不好覺了?!?/br> 七娘子卻是平靜逾恒,一點都沒有因為平國公的不滿而驚惶。 既然作出決定,當然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氣。 “人命關天?!彼矝]有繼續裝糊涂的意思,而是淡淡地敘說著自己的理由?!霸谠摵莸臅r候,的確不能手軟,但能少一條人命,就是少一條人命——善衡婦人之仁,讓父親見笑了?!?/br> 平國公并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快,他冷哼了一聲,“婦人之仁,說的好,可不是婦人之仁?” 只是七娘子眼看并沒有讓步屈從的意思,平國公又到底只是公公,這番對話再進行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平國公再看七娘子一眼,搖了搖頭,心不甘情不愿地吩咐七娘子,“這幾個人呢,還是不能留!” 這句話說出來,他其實已經是讓了步:這幾個人的死,畢竟不是由七娘子下的決定,而是要平國公抬出了大家長的身份,來壓兒媳婦。 七娘子眼神一暗,卻也沒有再和平國公爭辯下去。 說到底,許家做主的還是平國公,不是自己,在很多事上,即使是許鳳佳都沒有說話的余地。要不是平國公對他也算另眼相看,孝道兩個字再壓下來,許鳳佳根本不能發出自己的聲音,更別說自己這個外姓繼室了。 歸根到底,她也還是自私的,為了小柳江等人觸怒平國公一次,也就是七娘子的極限了。 “小七知道該怎么辦的?!彼瓜卵?,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案赣H就放心吧?!?/br> 平國公終于稍微滿意,他猶豫了一下,又低聲道,“大家大族,很多時候,有些骯臟的事,你這個做主母的不做,誰做?總要有一個人臟了手,你不上,難道還要你婆婆這么大把年紀,再為家族cao心?爹的這番話,你回去好好想一想?!?/br> 以平國公的身份和城府,肯說出這番話來,已經是很看重七娘子了。 七娘子又何嘗不懂得平國公的意思?像他這樣軍旅出身,在政壇中打滾的人物,一舉一動牽扯到的都是天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