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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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衛們快如閃電,很快不斷甩遠了后面的獵犬,奔至南門,到達南門時,她們以為有一場惡戰,孰料剛至南門,就有人吹遠了口哨。 是他們的人! 柳娘大喜,奮力往前跑去,等跑到門邊,看到大門被幾個人急急推開,她朝后面揮手。 是安全的。 香娘背著王妃如烈馬飛馳穿道而過。 “走!”吹口哨的人從城墻的大樹上跳下,抽出了腰中刀,站在了城門中間。 斷底的柳娘朝他抱拳,轉身的時候,她聽到后面有風吹來。 “敵襲!關門!”她奮力朝前跑著,奮力喊著。 “吱吱吱吱吱……” 門關了,柳娘奮力往前,風呼呼而過,吹進了她的眼,吹飛了她眼里的淚。 她知曉自此一別,她與身后的兄弟已陰陽相隔。 那里面的人,可能有在訓練營里向她撒嬌叫過她好jiejie的弟弟,有想娶她卻未娶成的漢子,有為她漢子擋過刀的鐵兄弟。 “王妃!”柳娘甩開了腰中劍,咬著牙,奮力朝前沖去。 他們不能退。 為了主公,為了晏地,為了她的孩子,為了她的丈夫她的家。 風呼嘯而過,在一片急亂的風聲當中,在女衛背上的宋小五聽到了兵戈相間的鳴斗聲,她往后看去的那一剎間,似乎聽到有人倒下的咽氣聲。 聲音很小,很輕,近乎無聲。 就像他們的人生一樣鴉雀無聲。 那是德王府暗樁們倒下的聲音。 以為此生無淚的德王王妃合上了被風刺痛的眼,一行雙淚流過了她蒼白的臉孔。 “??!”這時,護在最前的果娘與瑤臺抽甩出了頭上釵劍,朝向她們提大刀奔來的軍衛沖去。 午后昏暗的沙陽下,血光飛濺。 ** 平昌十八年,四月八日,午時末近未時,禮仁殿。 德王世子垂首,嘴角含笑聽宗族中一年長兄長說話,這時有來人請示上前,在他耳邊耳語了兩句。 世子嘴角笑意剎那冷卻,他抬目朝殿上之人望去,瞬間對上了殿上人那雙充斥著寒冰的眼。 世子的眼亦如寒冰堅銳。 那對視間,如兩團寒冰在空中激烈相撞。 突然,皇帝嘴一勾,朝世子笑了,眼中皆是輕蔑譏諷。 你母親再能,在朕的地方,朕想她如喪家之犬,她就是喪家之犬。 她就像狗一樣向外逃生。 那笑容,讓世子的手一下,手中握著斟著熱露的杯子掉在了桌子上,他臉孔剎那間赤紅一片,想都未想,他當下就站了起來。 就在他站起的瞬間,坐在他身側的太子也突地站起,急急拉著世子的手,把手中的杯子塞給他,笑道:“小王叔別急,用我的杯子?!?/br> 世子沒理會他,雙眼狠毒地看著龍椅上的人。 “瞧,小王叔,我這忘了我這杯子是喝過酒的,沾了酒味,使不得使不得,”在他上首的太子轉過身,攔住了世子的身體,也擋住了上面朝下望來的眼神,他朝世子溫笑道:“我這讓宮人給您奉個嶄新的來?!?/br> “來人啊……”太子死死地攔在了兩人之間,攔住了世子的沖動,攔住了皇帝那雙無情看向他的眼。 “來人啊,”太子的話剛畢,龍椅上的皇帝突然出聲,“把世子拿下?!?/br> 皇帝的聲音不大,但笙歌鼎沸,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不停的殿堂在片刻之間靜如死寂。 “圣上,”皇帝下面,與丞相同坐一席的宋韌端著笑臉,笑得一團和氣開了口,“圣上,老臣敬您一杯?!?/br> 他站了起來,不等皇帝說話,撐著老腰,顫顫悠悠一鞠到底。 “圣上,小臣敬您一杯?!弊诤笪驳乃未罄烧玖似饋?,隨老父一般,雙手握觥,一鞠到底。 “圣上,”宋大郎同朝的忘年之交,剛點為殿試狀元不久的小神童昂起腦袋,朝上位的皇帝陛下脆聲敬道:“小臣敬您一杯,愿你壽福高過于山,圣名淵長如海?!?/br> “圣上,微臣敬您一杯?!彼雾g一手提拔起來的弟子,這些年治河有功的工部主事站了起來,低首別頭雙手奉杯往上。 “圣上……” “圣上……” “圣上……”不斷有人站了起來。 陸陸續續地,朝賀之臣,站起了十之一二…… “圣上,臣敬您一杯!”武臣那邊,為護國將軍的前西北元帥撐桌而起,大力跪下,鏗鏘道。 “圣上,臣……”元帥的舊日部下看著師長跪下,心中一橫,亦站起在長官后面跪了下去。 要死就一起死罷。 “哈哈哈哈哈,”皇帝看著一個緊接一個跪下的臣子,攸地朗聲大笑出聲,“好,好!” 皇帝大笑了起來,笑到眼中閃起了水光,一個挨一個地仔細打量著這些隨著宋閣老朝他道賀的臣子們。 他沒想到,不在朝中的宋閣老和德王的黨羽竟如此之多。 皇帝笑著一一觀量著他們,等對上符簡,他的笑容漸漸止了。 符簡之手搭在杯盞上。 皇帝從符簡的手,看到了符簡的臉上,他冷下了眉眼,與符相淡淡道:“丞相,你也想敬朕一杯?” 符簡搭著杯盞的手一直未松,也未抬,直到此時皇帝出言,他釋然一笑,抬起杯子一喝而盡,朝皇帝亮杯,“臣先喝為敬?!?/br> 他目光赤誠,態度磊落地看向皇帝。 帝為明君,他為賢臣;帝為昏君,他——只能為逆臣了。 他忠的是明君,是天下萬千子民,他不能眼看法家大成在際,卻由人由一己私欲毀滅殆盡。 看著連個女人孩子都不放過,非要跟舊事舊情過不去的皇帝,符簡這次真真是失望了。 那位王妃再不好,她給這天下帶來了無數的實際功勞;世子再不好,他現亦是一介稚子;德王再不好,他亦為了江山、為了皇帝一退再退…… 怎么就非容不下? 他連一個對他有諸多縱容的德王容不下,有朝一日也容不下他們執法于手、說一不二的法家諸人罷? 容不下的,符相現已毫無僥幸之心,清楚知道除非法家改為皇帝成全私欲的鷹爪,若不德王一府的今日就是他法家的明日。 “好!”皇帝拍桌怒聲而起,正欲要暴怒之際,看著磊落坦然非常的符簡,他收攏了五爪藏于袖內,忍著怒焰轉身快步而去。 他怕他再多留一下,當面就把符簡撤了。 皇帝走后,大殿不少人才得已喘息,紛紛抬袖擦頭,這廂世子走到了外祖身邊,朝外祖跪了下去。 “這是為何?”宋韌速速扶他起來,“使不得?!?/br> 宋韌把人扶起,見世子雙眼赤紅,他不禁手一抖,忍了又忍方道:“可是哪兒忤逆了圣上?快快請罪去罷?!?/br> 世子緊緊一握外祖的手,沉著淺笑:“外孫這就去?!?/br> 他怕是不容易出去了,母妃與這一位的恩怨已被觸發。 母妃說這位不敢,但他敢。 第233章 第233章 世子身邊只帶有喜寶和孟子乾、丁維三人, 德王府鐵衛們皆在皇宮北門邊上等候,沒有傳召不得入宮。 世子帶著他的人前往正德殿,尚未走到一半, 就被攔下。 “世子, 您這是?” “公公,”世子微微垂首,“周承求見皇帝陛下?!?/br> “世子,圣上身體有些不適,您看?”公公彎腰客氣道。 “那,承改日再來?!?/br> 攔著周承的公公聞言挑眉, 眉梢高高吊起,“世子這就要回了?這午宴剛過,晚宴還沒開始呢?!?/br> “承回去稍作歇息,稍晚即歸?!?/br> “世子乃圣上摯親皇弟,又剛剛歸來為圣上賀壽,圣上與奴婢等說過了,這皇宮內就是您的家, 這家里怎么說都有您歇腳的地方, 世子如要稍作歇息, 請隨奴婢來?!?/br> “承想起家里還有一獻給皇兄的物什沒有帶過來,想去取過來獻給皇兄?!?/br> “世子客氣, ”攔住周承的郭太監皮笑rou不笑, “這種事情, 交給奴婢等下人就行了……” “來人??!”郭太監臉一肅, 肅白的臉上就如糊了一層死皮一般紋絲不動,“前去德王王府請世子獻給圣上的大禮!” “是!”身后不遠處的一個帶刀侍衛喝聲應道,隨即轉身,拔步凌厲而去。 這公公一個轉臉,面向周承,死臉上又泛起了那客氣周到的笑容,“世子,請!” 不是想休息嗎?這就帶他去。 “謝公公?!敝艹谐鋈o門,眼看還把自己送進了龍潭虎xue,倒也不慌亂,謝了這太監一聲,啟步就走。 “哎呀,世子,”這廂喜寶在后一聲叫,大力拍了下自個兒腦袋,一臉糾結,“宋閣老大人那您還未知會一聲呢,還有您剛才跟郡王爺他們說回去還要他們喝一杯呢,奴婢是不是要代您去知會一聲?” “嗯,去罷?!?/br> “是?!?/br> 在場之人正回神,喜寶一溜煙跑了。 他跑得甚快,像一陣風呼嘯而過。 “去,跟著世子的人,也去代為說一聲!”郭公公的死人臉一下又沒了人樣,等有人緊跟著人去了,他掉頭,眼神堅銳,“世子這個下人腳力委實不凡?!?/br> 世子看著風一樣的公公在視線里沒了影,眼睛漫不經心地從那道緊隨而去的背影轉了回來,看向郭公公。